第十六章 九死一生(第1/2頁)

作品:《暗翼之城

賽琳娜的名字從凱文腦中一閃而過,隨即他就意識到能召喚這種怪獸的遠不止賽琳娜一人,只是他還來不及思考是何人將它們召喚至此,那些怪獸已經嚎叫著圍攻上來。

凱文苦於手無寸鐵,又無法起身奔逃,只能揮動手臂狠狠砸向率先撲來的怪獸。那怪獸在空中無法躲避,硬生生捱了凱文一擊,被砸得怪嚎一聲摔落一旁。

其餘怪獸絲毫沒有受到震懾,從四面八方攻向凱文。

怪獸數量少說也有十餘隻,凱文的雙手怎能抵禦,加之凱文對這種怪獸瞭解至深,心中早已被恐懼支配,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驅使他拼死相抗,他已同任人宰割的魚肉無異。

僅僅幾番相搏,凱文就被怪獸撲倒在地,任憑他瘋狂地扭動身體、舞動四肢,始終擺脫不了從不同角度撕咬而來的血盆大口,他的雙腿和手臂很快血肉模糊,前胸後背也被怪獸的尖牙利爪傷得道道血痕。

眼見一口寒齒當頭咬來,凱文絕望地抬動右臂迎將上去。那怪獸一口咬住他的手掌,數十顆尖銳的牙齒就如數十把鋒利的庖刀,將他手掌上的肌體盡數扎穿,隨著怪獸腦袋的甩動,這隻手掌被連皮帶肉撕裂,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

凱文徹底癲狂了,他用盡全力嘶吼掙扎,可那些怪獸並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其中一隻瞅準機會撲向他的咽喉,頓時將他的喉管咬成兩截。

隨著鮮血的噴湧,凱文慢慢停止掙扎,那刺目的陽光在他眼中逐漸黯淡下去,天空和雲彩都被染成血色,刺耳的嚎叫好似夢幻般漸漸遠去……

“你居然還沒死!”

恍惚遊離之間,凱文聽見一個人在惱怒的賭咒,那聲音像是巖狼,又有些含糊不清,他想睜開眼睛,雙眼卻像被什麼東西粘住,他費盡力氣抬起右臂搓揉,沒想到引來的竟是陣陣刺疼。

他清楚記得被怪獸咬破喉嚨的一刻,算起來,他已經連續三次死而復生,這般際遇如果不是夢境還能是什麼?可如果真是夢境,為何遲遲不能醒來?

巖狼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究竟會不會死!”

凱文慘然苦笑,乾涸在眼瞼上的血漬終於被他撐開,入眼處奇異的岩石和殭屍怪獸都已不在,黃沙塵土之中除了他再也沒有其他活物。

“這是夢!是幻覺!”凱文努力安慰自己,可當他看見皮肉全無的右手掌,看見只剩血絲附著的陰森白骨,他仍然被嚇得怪叫出來。

他的這般反應引得巖狼極為不屑“你也不過如此。”

凱文分辨出聲音的方向,卻看不到巖狼的身影,他只能勉強提神聚氣,衝著那個方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部落的神靈,你竟敢三番五次圖謀不軌,你當真不怕神靈降罪嗎!”

“嚯嚯……”巖狼一陣蔑笑,“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冒充真神,等我把你挫骨揚灰,看你還拿什麼招搖撞騙!”

“混蛋!”凱文破口大罵,“有種你出來!”

“想讓我出來?門都沒有!我倒想看看你能被氣死麼?”

“你……”

“你什麼你,我勸你最好痛快點死掉,免得我親自動手。”

“混蛋!”凱文被咽得有氣無處洩,只能回敬一句,“我勸你最好親自動手,否則,就算你費盡心機也是徒勞。”

“嚯嚯,口氣不小,那我們走著瞧。”

巖狼說完,地面再度震動起來,被沙塵憋得幾乎窒息的凱文暗暗叫苦,他雖不知巖狼又會使些什麼手段,但他能猜得到最後的結局。

“哼,走著瞧就走著瞧!”凱文倔勁一起,心中反而平靜許多。待到沙塵散去,他現四周的地面震裂出幾米寬的口子,這道裂口尾相接,圈出一個直徑不足兩米的類圓將他困在中間。

根據之前的經驗,凱文猜想裂口中會有東西出現,若不是怪獸或者殭屍,就會是其他足以取他性命的狂暴猛獸。可是過了好幾分鐘,四周依舊寂靜得令人不安,凱文不禁疑竇叢生,難道這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安寧?

時間在凱文的無盡猜疑中慢慢流逝,幾分鐘在他看來竟如數年一般漫長,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匐倒在地,用尚且完好的左臂支撐身體爬向裂口邊緣,當他探頭下望時,一陣冷汗不受控制的從他背上直冒出來。

只見這道裂口足有十多米深,底部密密麻麻插著明晃晃的尖刀,一片刀尖跳動著寒光,像是無數瘮人的利齒在等待食物送貨上門。

他還現自己所趴的地方就像一個倒置的圓錐,尖端插在刀叢當中,尾端支撐著他的身體,而且,由於他爬到了尾端邊緣,整個圓錐正在慢慢傾斜。他瞧見圓錐尖端有石塊崩裂,刺耳的聲音逼著他縮回身子,朝尾端的中心部位翻滾過去。

可是圓錐的平衡已被打破,凱文的滾動並不能遏制傾斜,反倒讓圓錐朝另外一個方向擺動。凱文缺失了一手一足,根本無法站起來平衡圓錐的擺動,只能憑藉身體的感知不斷滾動位置,可他的努力純屬枉然,圓錐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一直大到他根本來不及調整方位。

圓錐的尖端也承受不住來回的晃動,越來越多的石塊從尖端崩碎,整個圓錐終於無可挽回的轟然傾倒。

凱文很清楚掉落下去的後果,可他已然無力迴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伸出雙手扣住圓錐邊緣,企望著藉助石塊免遭尖刀的屠戮,可他忘了右手早已沒了肌肉,用力之下,那根根指骨根本無法支撐,瞬間就節節脫落,甚至連整個手掌都被撕脫,只剩下兩截駭人的腕骨從血肉模糊中直戳出來。

劇烈的疼痛令凱文渾身爆裂,他張嘴狂呼,可是他的呼聲尚未完結,一股鮮血便從他的喉頭湧出,團團血沫立刻將他的聲音淹沒。他竭盡全力抬起頭顱,盯著那些穿透自己身體的利刃,雙眼之中的無助和不信終究隨著散去的神采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