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捨命突圍(第2/2頁)

作品:《暗翼之城

既然黑暗中隱藏著獵手,它們定然不會輕易放走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唯有大家全部奮力奔逃,才有可能讓獵手顧此失彼,也才有可能為某個人製造逃生的機會。

跑,說不定還有機率僥倖逃脫,但是不跑,結果不是被獵手所殺,就是被緊跟而來的殭屍撕成碎片。

那就趕緊跑!

可是黑暗之中分不清方向,看不見障礙,每一腳踩下去,似乎都踩在深淵的邊緣,隨時有可能墮入無底深淵;每一步跑出去,似乎都衝向堅硬的洞壁,隨時有可能碰得頭破血流。

這種感覺快要把凱文逼瘋,但這算不上什麼,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黑暗中那一雙雙窺視的眼睛,它們在竊笑,它們在戲耍,它們本可以隨時隨地、輕而易舉地殺死獵物,但它們就是要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進行虐殺,凱文等人在它們眼中就是幾隻疲於奔命卻始終無法逃出它們掌心的耗子。

跑!繼續跑!

可是這樣拼命地跑,能逃脫獵手的魔掌嗎?

此刻的凱文,是不是已經成為了目標,已經變成了一隻可悲的老鼠?如果這早已是一場沒有懸念的遊戲,如果這早已是一個無法改變的結局,那麼,這種垂死的掙扎又有什麼意義?

也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好好聽一聽自己的呼吸聲,好好聽一聽自己的心跳聲,好好享受一下還屬於自己的空氣,才是卑微者最有尊嚴的反抗。

那就索性不必再跑!

凱文停下了腳步,仰頭喘了幾口粗氣,然後調勻著呼吸,閉上眼睛靜靜地立於黑暗之中。

這個時刻,凱文平靜得出奇,周圍的世界也隨之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嘈雜都被阻隔在凱文的世界之外,就連呼吸和心跳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寂靜中只剩下一絲細微的破空之聲,快地衝著凱文的胸前襲來。

凱文心念一動,左手的盾牌已經護在了身前,只聽得一聲脆響,有東西從盾牌上一掠而過,那東西力道雖然不大,但是它的度之快令凱文非常震驚。

“那是什麼?”凱文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成為了獵人的目標,怎奈他身處黑暗之中,根本分不清獵手藏身於哪個方位。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站著,牢牢地用盾牌擋在胸前,他豎起耳朵仔細收納著四周的聲音,希望藉此分辨出獵手的動向,可那獵手一擊不中之後便銷聲匿跡。

凱文在明,獵手在暗,這明暗的懸殊對於獵手來說,尋找一個機會出手應當不是難事,可它為何遲遲不動?難道它只是想把這個殘忍的遊戲繼續玩下去,還是說,它並不想親自動手,而是把凱文交給殭屍去處理?

凱文聽得殭屍的腳步聲和鐵鏈聲越來越近,心中不免暗暗著急。他猜不出獵手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知道這個陷阱裡隱藏著什麼玄機,他只知道獵手一定就在他的身旁,只要他有所動作,就會引獵手的進攻。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那獵手引出來?畢竟跟它拼個你死我活,才有一線生還的希望。

想到這,他撒腿便跑。

他並不擔心這個想法會落空,在他看來,獵手不出手才是求之不得的結果,不過,事情還是跟他的料想一樣,他的雙腳剛一邁開,一道迅捷的破空之聲便從他的身後襲來。

那獵手竟然從凱文的身後動了襲擊,證明它在凱文愣神的極短時間內,已經悄無聲息地繞到了他的身後。它應該是打算從凱文的身後給他致命的一擊,只是沒想到凱文突然跑了起來,所以它只能趕緊動攻擊。

那聲音來的極快,凱文顧不上用盾牌格擋,只能藉著跑動的勢頭,身體向前俯衝,用盾面觸地,支撐著身體在地上翻了個跟頭,勉強化解了這招進攻。凱文感覺到一道疾風貼著他的後腦一掠而過,嚇得他不敢怠慢,一個跟頭剛翻完,又藉著這個勢頭繼續翻滾出去。

那獵手沒有再給凱文喘息的機會,它緊隨著凱文翻滾的身體,毫不間斷地進行著攻擊。

凱文把盾牌抱在胸前一起翻滾,他只聽見唰唰的聲音此起彼伏,叮噹的撞擊聲如同珍珠落入銀盤一般連綿不絕,細小的火花在他的盾牌上,在他翻滾過的青石地面上乍隱乍現。

獵手雨點般的進攻令凱文難以招架,翻滾了幾圈之後,凱文不僅覺得腦袋暈,胸前的傷口也疼得難以忍受,他清楚這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的徵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他的力氣很快就會耗完。

“我該怎麼辦?”凱文試圖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面,他想借著最後一點氣力跟這神秘的獵手打個照面,就算不能勝它,好歹也要搞清楚對方是個什麼東西。然而獵手的攻擊頻率太高,凱文躲閃都來不及,談何反抗?除非能夠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後生。

凱文在閃念之間突然停止了滾動,他讓自己仰面朝上,在獵手的武器撞擊盾牌的一剎那,他猛然將盾牌往上一頂,將獵手的兵器彈開,與此同時,他控制著身體往獵手的方向翻滾過去。

凱文預謀撞擊那名獵手的下盤,能把它撞倒最好,即便不能奏效,能擾亂它的進攻節奏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但凱文忽視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獵手既然能在黑暗中準確地動攻擊,自然是看得見他的一舉一動,也就不難推斷出他的意圖,所以,當凱文的動作突然變化時,它已經完成了預判,隨著一陣輕微的衣袂聲,那名獵手騰空躍起,輕鬆避開了凱文的滾襲,然後在黑暗中一隱,便失去了蹤跡。

凱文這招雖然失算,卻也爭取到了一個寶貴的機會,他利索地爬起身來,撒腿又跑。

因為他清楚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就算獵手不再出手,他也會成為殭屍手中的亡魂,而今之計,也只能賭上這條小命放手一搏了。

可他剛跑兩步,一道寒風悄然朝他的右側腰間襲來。凱文來不及躲閃,只能把所有的力氣集中到剛著地的左腳上,以它為軸心,快地向外側旋轉身體。凱文雖然勉強躲過了這一招,可是跑動和旋轉的力道再一次牽扯了他的傷口,他疼得大叫一聲,身體隨之失去了平衡,他在空中胡亂抓撓了幾下,終究無法穩住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獵手欺身上前,朝著凱文的面門又是一招。凱文此時避無可避,他的盾牌在摔倒時掉到了一旁,他只能本能地抬起手臂迎向那道風聲,同時右腳凌空踢了出去,他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這一腳上,指望著能踢中那名獵手,從而化解它的致命攻擊。

那獵手如果執意用這招索取凱文的性命,就無法避開凱文的這一腳,它似乎並不願被踢中,所以它的招數使到半路忽然撤回,使得凱文不僅招架落了空,那一腳也是白白浪費了氣力。

“完了!”凱文暗自哀嘆,為了求生他已然用盡了全力,疲憊的身心和傷口的痛楚令他再也無力動彈,他似乎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只能靜靜地躺著,等待生命的終結。

就在這千鈞一之時,通道中突然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無數的火把將通道照得通亮,警備團的援軍終於趕來了。

凱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既然援軍已經趕到了現場,這裡生的一切就不再是可以隱瞞的秘密,他和其他戰友肩負的使命也算是有了圓滿的結局,此時就算真的要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凱文躺在地上哈哈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卸下重任後的舒暢,也飽含著一種酸楚和不捨。

他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獵手取走他的性命,靜靜地等待著冰冷的武器劃破他的胸腹、割斷他的喉嚨,靜靜地想象著死去之後會去往一個什麼地方,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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