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戰前夕

作品:《冰封魔念

沐北城,城主府中的議事大廳。桓厲山端坐在主位上,他並非北域人士,修長儒雅的身形,儀態更多的是書生意氣。手裡轉動著一串佛珠,緊緊皺眉思量著什麼。

大廳中,有不少人分成兩列站在大廳之中,議論聲此起彼伏。在桓厲山旁邊恭敬站立的桓安,在看完剛剛一個信使送來的書信後,將他遞給桓厲山,說道,“父親,千墨已經答應前來沐北城,我立即派人前去接應他,明日便能來到府上。”

桓厲山嗯了一聲,說道,“安兒,他的實力,真有你說的那麼強?真值得你如此重視?”

桓安自信說道,“實力上,即便不能勝過騰老前輩,但也相差無幾。至於其它,我相信父親真正見到他時,也會像我一樣,折服於他的。”

桓厲山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寶貝兒子,呵呵一笑,繼續道,“我們暫且不討論他實力究竟如何,就說他的來歷。我已經查過了,整個北域,從未聽說過千墨這個人物。他的身份成疑,目的不明,我們甚至不知道他要什麼,這樣的人,我們真的能信任他嗎?”

桓安短暫沉默後,說道,“整個北域,竟然連他的一點訊息都無從查閱,難不成,他是來自中原或者東海?總不能來自更加偏遠的西域或是南域吧。”

桓厲山嘆了口氣,說道,“哎,這樣的人,我始終不能對他百分百信任。不過啊,浀海鎮一戰,他與你倒是投緣。既然如此,無論他哪裡來,是何身份,戰場之上,只需護你周全便可,其它,我也不要求他做更多了。”

桓安趕忙說道,“多謝父親好意,只是讓這麼一個能士做護衛,是不是有點太屈才了。”

桓厲安說道,“安兒,即便他實力再強,一介修道之人,對時局戰場的判斷又怎能比得上那些久經沙場指點風雲的將軍呢?你對他,未免也太信任了。”

桓安說道,“父親,上次浀海鎮的盛行街一戰,若是沒有他,如今海庫什騎兵團已經歸楊戎和林家了。即便他沒有扭轉戰局的能力,但是讓他前來幫助我們,我們的勝算,只會多不會少,而且,相信我,他有那攪動風雲的勇氣和魄力。”

桓厲山看著桓安,說道,“安兒,越是這樣,我才越擔心。按你這麼說,這樣的一個天子驕子,我們根本不能給他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甚至說,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麼。這麼幫我們,這份人情,我們最後要怎麼還呢?若是他別有所圖,成為第二個林家呢?”

桓安沉默,說道,“父親,你要知道,他只有一個人,如今眼下局勢已經不受控制。即便父親不想重用他,我也希望他能在您身邊護你周全。整個沐北城,整個桓氏,不能沒有您!”

桓厲山閉上眼睛,蒼老的嗓音帶著一絲疲憊,說道,“安兒,我身邊有五名將領,皆是我手足兄弟。這一路走來,即便少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也無法坐上今日位置。即便有任何危險,他們永遠都會毫不猶豫擋在我的身前。所以,你覺得,我還會有危險嗎?就算有,你覺得在他們遇險之後,我會單獨逃走嗎?”

桓安內心苦澀,他自然知道父親身邊的這些出生入死過得親衛意味著什麼。繼續說道,“我明白父親的意思了,父親放心,這場戰役還沒開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桓厲山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典錫,軍中狀況如何,城門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安典錫,是桓厲山手下里最驍勇善戰的武將,手段極其狠辣兇殘。然而,對待自家兄弟確實身正的掏心掏肺,以至於在軍中的他,譭譽參半。喜歡他的人內心是真的敬佩他,不喜歡他的人,多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神。安典錫對於桓厲山這位老大哥,內心的崇敬是不言而喻的,沒有桓厲山帶著他們,他們都不過是沙場上的炮灰棋子,根本不會有如今一城將領的高位。他們能走到現在,都是互相扶持,相互成就。

安典錫恭敬道,“軍中部隊的操練已經徹底取消了。我已命人將我方大軍退守西城門和北城門,而林家那邊,如今已經控制了東城門和南城門。據探子來報,他們甚至已經在西門附近調軍了。這樣做的目的可想而知,就是想掐斷我們的退路,逼我們往城北走。而城北往上,便只有浀海鎮了。浀海鎮地勢較低,易攻難守,若是真到了退守浀海鎮的那天,我們便徹底敗了了。”

安典錫似乎知道此時說這些無益,話鋒一轉,繼續道,“這些話都是虛的,我們的城北騎軍已經整裝待,只等大哥你一聲令下,到時候衝進這沐北城,也定能讓林鑑河夠喝一壺的。”

桓厲山回道,“好!那麼誰來帶領這支騎軍?!”

桓安立即開口道,“人還在路上!”

安典錫立即道,“這麼重要的一支騎軍,少城主放心把他們交給一個外人?讓他來護大哥和少城主的安全尚可,但是讓他來領導城北的這支悍軍,是不是草率了些?”

桓厲山沉默一會兒,說道,“將騎軍交於少城主和千墨!”隨後看向桓安,說道,“安兒,你知我信的不是他,而是你!”

桓安堅定說道,“請父親和典錫叔叔放心,我與千墨,定不負您們的期望,定殺的林家片甲不留!”

安典錫粗獷一笑,“不愧是我的侄兒,叔父衝殺多年,從小看你長大,授你武術刀劍,你的天賦習性,我自然是放心的。此次對付林家,若是真到窮途末路之時,他們若想傷你,也要從叔父身上踏過去!”

桓厲山佯怒道,“你把安兒當自家兒子,我還不答應呢!給我滾一邊去,咱哥幾個,要死也是我先死。”

大廳中一片愉悅祥和,桓安微笑看著這些人,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拼盡全力,守住這一切。

……

沐北城的另一邊,林傢俬軍暗潮湧動私自排程,各方勢力皆處於備戰狀態,大戰一觸即。

林家家主林鑑河此時正站在城南正門口,俯視著這座沐北城,旁邊的正是他的最得力信任的親衛肇慶。

望著車中車水馬龍的景象,林鑑河問道,“浀海鎮那邊如何?”

肇慶恭敬回答道,“自上次楊戎兵敗以後,因為桓安正攔在浀海鎮入口,小公子不想當時與其生衝突,便讓我們的人撤了回來。如今浀海鎮已經被凰魅徹底整頓,清掃了所有疑人,將身邊親衛佔領在重要崗位上,我們原來的人,基本上已經成為廢棄棋子。如今,城北已經被桓厲山控制,想要在進入浀海鎮,已經很難了。”qqxδne

林鑑河穿著一身紫色長袍,笑道,“城內百姓已經得到訊息,知道如今沐北城軍營打亂,不少人已經開始逃離沐北城。你說若是桓厲山可以自覺一些,我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鬧到這種地步。”

肇慶立即道,“天宮那邊是不會允許我們林家這麼安穩的繼承得到這座城池的。曾經人主身邊的人,最終活下來的能有多少呢?沐北城離天宮太遠,又是寒月之地最臨近的一座城池,他們認為您有反心,自然想方設法的要將您拉下來。只是,又不能太傷曾經老將的心,便只能有這種辦法了。成了,他們可以解決我們這些後顧之憂;不成,也能借用桓厲山來大大削弱我們的力量。無論如何,對於天宮,都百利而無一害。”

林鑑河拍了拍肇慶的肩膀,呵呵一笑,說道,“還是你看的透徹。是啊,天宮那邊似乎容不下我們林家,但是有礙於情面,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打壓我們,但是我林鑑河又豈會任由他們擺佈。”

林鑑河看著北方,目光如炬炯炯有神。順著他的目光,肇慶也看向遠方,暗中嘆了口氣,問道,“家主,這場戰爭,我們不得不打,只是日後,還得讓小公子和軍中那些人安穩低調些啊。天宮現在如此,要到了以後,恐真容不下我們了啊。”

林鑑河立即道,“聖戰之時,我們為帝國付出了一切,我的家族,幾乎被滅門,如今好不容易功成名就,為何不能享享清福,我們過得不好,為何又不能讓我們的孩兒過得好?如今玄極大6擁有的一切,皆是我們血肉氣力創造的,我們高人一等,有何不對。弱肉強食的世界,為何到了道靈統一之後,卻要變化呢?”

肇慶嘆息一聲,說道,“我自然明白家主的意思,老奴一聲無所牽掛,家主若是需要我老奴,老奴定當盡心竭力,在所不辭。”

林鑑河回頭道,“你跟隨我多年,身邊要是換了別人,我還真不習慣。看著吧,待這次戰爭之後,待我們徹底掌控沐北城,我們才會有更多的可能,玄極大6容納不了我們,也許,我們還能有別的路。”

林鑑河望著北方的天空,神情堅毅,寒風將他身上的長袍吹起,立於城頭之上,頗有一方武侯的氣焰。

城下軍隊見到他,目光皆流露出激動亢奮的神情,這位林家家主,雖然如今家族風評不行,但是卻沒有人懷疑他的能力,否則也不能在這沐北城與名將桓厲山相抗衡。

這一戰,底下的人也都充滿信心,有以前戰鬥後如今徹底復甦的激情,也有對這位熱血將領的絕對信任。

城南方向,落日餘暉灑在城頭,這個巨大偉岸的身影,隨著落日慢慢消失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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