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拉斯維加斯的消失2(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拉斯維加斯的消失並沒有干涉到上空的戰役,這種消失的異常現象所帶來的影響,並非是吸引人們的注意力,正好相反,沒能在消失過程的早期注意到這一情況的人,會隨著時間,愈加失去對“拉斯維加斯”這一存在的注意力。絡腮鬍少校用自己的親身體驗,證明著這個非常識的情況。當他反覆確認到,拉斯維加斯不僅僅是在肉眼的視野中消失,也在自己的地圖上消失的時候,他就在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中,叫來還在一旁嚼舌根的兩名部下。

“你們看看拉斯維加斯。”他這麼對兩人說。

“是!長官!”兩人這麼齊聲應道,但是,他們剛剛走了兩步,就帶著一副尷尬又困惑的神情轉過頭來,似乎在猶豫想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絡腮鬍少校問。

“呃,那個——十分抱歉!長官!”男部下看了女上尉一眼,就好似破甕破摔般大聲說“我沒有聽清楚您之前的命令!”

“嗯?”絡腮鬍少校臉色一沉,一股怒氣就從心底,他一直都很煩躁。這個戰場的樣子,這個戰場散出來的味道,這個戰場所產生的各種奇異的現象,這個戰場所產生的對觀念、對意志、對人格和精神,對肉體生命的種種影響,都是他覺得自己變得煩躁的根源——能夠離開這個戰場就好了——雖然對死亡的恐懼也是很強烈的,但是,這種煩躁感卻不像是從對死亡的恐懼中滋生出來的。他有好幾次都想要將這股煩躁洩在部下身上,但是自身的尊嚴、驕傲和嚴謹的思想作風將這樣的想法約束起來。也有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快要失控,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變成難以收場的情況。

根據專家的分析,在這個戰場上,理智並不能成為存活的重要依據。但是自我剋制力卻十分重要。為了保證自己擁有足夠的理智和自我剋制力,絡腮鬍少校儘量讓自己顯得不拘小節一些——他過去並不是此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寬容又不拘小節——任何強硬的自我改變都是讓人不痛快的,絡腮鬍少校可以堅持下來,僅僅是因為他從中得到的並非完全是痛苦,更具體而言,雖然不舒服,但卻可以讓人看到更好地活下去的希望。

因此,他扮演著和過去的自己截然不同的角色,儘可能不讓自己的情緒被部下的那些讓自己看不過去的行為所挑動。

然而。這一次,男部下的回答再一次讓他覺得自己突然就瀕臨爆的邊緣。

真是隻能用突然來形容。

就好似明明距離火山還有幾公里的路程,可是一眨眼就現自己就在火山口邊緣,腳下就是灼熱而沸騰的岩漿。

絡腮鬍少校深吸了一口氣,自己所看到的,自己所體驗的,都隱隱述說著眼下的情況有多麼異常。這種異常放在平時,放在他人身上,或許會用“開玩笑”的方式忽略過去。然而,正是因為清楚知道。自己所身處的戰場,本來就不是一個常識中的戰場,所以才會敏感到不放過任何一種讓自己覺得不正常的情況——無論這些情況是不是錯覺。在得到足夠的證據前,不,哪怕得到了足夠的證據,證明是錯覺,他也絕對不會完全置之不理。

部下們的回覆也是異常的,絡腮鬍少校如此去想,自己應該明白,這兩人雖然在言談舉止中稍顯浮躁,但是。命令下來的事情一定儘可能做到最好。也正是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才被選出來。作為自己這個觀察員的副手一起行動。

是的,因為是異常的。所以,不要生氣,不要浮躁,要謹慎地、小心地……

“拉斯維加斯。”絡腮鬍在抑制了自己的情緒後,於繁雜的念頭中,選擇了一個在他自己看來最為關鍵的詞彙。

“拉斯……什麼?”男部下再一次重複,但仍舊還有些不解,他看了看女上尉,對方也是一頭霧水,好似沒有聽清楚。

然而,沒有再一次重複的絡腮鬍少校仔細觀察著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異常了,連繫之前兩人的表現,絡腮鬍少校有了一個準確的形容就好似一個人明明說的是司空見慣的詞語,但對方卻“聽錯了”,進而連包括這個詞語的整個句子都在他的腦海中變得不明不白。

例如“我早上去了茶樓。”,被聽成“我早上去了查漏。”

“拉斯,維加斯。”絡腮鬍少校帶著最後的一點希望,看了一眼已經在地圖上淡化到了只剩下丁點的輪廓的“拉斯維加斯”,所有和“拉斯維加斯”有關的標識,已經只留下看不清內容的墨跡。它消失得如此之快,從眼角望去,那片廢墟處竟然已經只剩下一片在轟炸中變得坑窪的平地——就好似事先做好了興建一座完整城市的規劃,一次性平整了土地,卻還沒來得及在這塊土地上興建那座曾經興旺達的城市。

“拉絲,為傢俬。”女上尉重複了一次,音聽起來十分古怪。

絡腮鬍少校在似乎只有自己察覺到的現象中,感受到那莫名又強烈的力量,這股偉力無法讓人讚歎,只帶來巨大的恐懼和絕望。

“拉斯維加斯,是一座城市,不久前剛被摧毀了。”絡腮鬍少校被這巨大的恐怖和絕望折磨得快要瘋,但卻還是默默地忍受下來了。

“城市?”兩位部下面面相覷,彷彿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哪裡的城市?”

“就在這裡。”絡腮鬍少校說。

“這裡?這裡有這個城市嗎?”兩人這麼說著,卻又一臉深思的表情,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了。在這些天裡,兩人對古怪異常的現象已經不是那麼陌生,“是我們出了問題?”

“是的,看樣子……”絡腮鬍少校掃了一眼周遭。和他一起行動的人員不止眼前這兩個,然而,他卻有一種自認十分清晰。也十分肯定的想法大概沒有多少人還能記起拉斯維加斯了,不僅僅是我這邊。就算是其他地方也……到底生了什麼?

“到底生了什麼?”女上尉皺著眉頭追問到。雖然被上司說自己正陷入一個詭異的情況中,忘記了某個自己本應該知曉的大名鼎鼎的城市,但正因為沒有“自己曾經知道”的概念,而完全是第一次聽說“拉斯維加斯”這個名字的感覺,所以,對這種異常並沒有足夠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