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未完衝擊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異常已經生,以連鎖判定也無法觀測到的方式,有某種東西正試圖突破我們構築的防線。它們的正體不明,能力不明,僅僅從感覺上來說,就如同神秘學中那些無法觀測,卻會造成實際傷害的靈異現象一樣詭異。此時此刻,防禦它們攻擊的最有效方式,就是火炬之光的兩名成員的“偏差”。這種偏差性質的神秘同樣不具備觀測的實體,而只能透過“結果”來判斷其是否揮作用。倘若沒有三級魔紋使者少年的確認,我們甚至不能確定,特納和安娜出警告的時候,究竟是確有其事,亦或者只是一個謊言。

敵人的存在和攻擊,以及兩人的防禦和感知,完全只有他們彼此才能感受到,對於只能等待和側面從對方口中瞭解的其他人來說,缺乏互動卻又極為緊張的氣氛,同樣是極端不利的情況。

只能從旁人的口中,確認自己到底有多危險的話,也就同樣缺乏真實感。而這種真實感的缺乏會進一步瓦解人們的內心,在我看來,如果這個時候,眾人被某種意識態力量攻擊的話,有可能會加倍受到傷害。不過,也有人對當前的戰況表示懷疑敵人真的是某種無法觀測的存在,是真真切切的事物,亦或者僅僅是一種意識層面上的力量,給眾人帶來的幻覺?

“真的不是意識行走嗎?”接頭人猛然看向老男人。

“不,絕對不是意識行走。我的能力,只要是負面的東西都可以扭轉,就算是意識態的也一樣。”老男人雖然被質疑,但卻沒有半點惱怒的神色,只是十分肯定地回答“所有的負面狀態。無論是幻覺也好,實實在在的傷害也好,只要有足夠的準備。我都可以免疫掉。在這個免疫過程中,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更能區分出。這種負面狀態的源頭到底是什麼。你要相信我,網路球的小女孩。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儘管你覺得自己精擅於管理自己的心理和情緒,但我仍舊可以感受到你的負面,這樣不好。”

“負面?”我沉默地在一旁聆聽他們的對話。老男人的“神秘”似乎很複雜,儘管核心詞就是“負面”,但他經常會在“負面”之後加上一些名詞,以縮小所描述的範圍。例如“負面狀態”,但又並不僅限於“負面狀態”。他想表達的,似乎僅僅是“負面”本身。對於“負面”的處理,也有各種不同的說法,有“免疫”、“消除”、“吸收”和“轉化”。

不在任何情況下主動暴露自己的神秘,是每一個神秘專家都必然遵守的原則,而哪怕在特殊情況下,為了達成配合,而不得不透露自己的神秘,也會用一些“語言的藝術”去掩飾或修飾的其最本質的效果。但也有一種情況。讓神秘專家在描述自己的神秘時,從一開始就根本無法表述清楚。

也許,這個老男人的神秘就是這樣一種情況他的“神秘”用詞語來描述。是一種廣泛的概念,但形成力量作用在事物上時,卻必須壓縮這種概念,才能形成具體的技巧。例如,老男人的“神秘”倘若就是“負面”,那麼,他有可能無法直接對“負面”這個概念進行操作,而只能先將概念範圍壓縮到類似於“負面狀態”和“負面情緒”這樣更狹隘的概念上,再賦予“免疫”、“消除”、“吸收”和“轉化”等等操作。甚至於,這些操作的完成。同樣具備某些限制,並不是自己想“消除”就能“消除”。

正因為不能直接控制“負面”。而必須經過多道手續進行轉化,滿足一定的條件,才能進行控制轉化後的負面概念,所以,他在使用神秘力量時,效率是極為低下的,在高烈度的戰鬥中,不僅很難配合他人,也很難被他人主動配合。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可以理解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很強的老男人,卻是五人集結過來時唯一的傷員。但又在此時的戰鬥中,主動要求一個“最後手段”的位置。很可能,他並非是在掩飾什麼,而是他的能力,承擔這個最後手段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你絕對我心中對你有偏見,但你不需要太過警惕。”接頭人似乎承認了老男人對她的心理狀態的揭露,“我心中想的事情,和實際會做的事情,是可以截然不同的。這是我的能力體現。”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感覺到你十分想殺死我,你也實際不會這麼做?”老男人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當然是全然不相信。

“是的。毋寧說,就算你感覺到我下一秒就會殺死你,也請相信,我絕對不會那麼做。”接頭人反而微笑起來,讓老男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看上去很難忍耐,隨時都會暴起攻擊這個女人。但最終,在和接頭人的對視中,僅僅是拉遠了和她的距離。

“你們在做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剛剛從傷勢中緩過氣來,看到老男人和接頭人的對峙,不由得低吼起來。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臉上佈滿了對當前狀況的不滿和意外。看起來,就像是他一直都覺得,這個隊伍中的每個人在面對相同的危機時,都能識大體,一致對外,同心協力去解決麻煩,而不是爆爭執,還想著攻擊對方。

“沒關係的。”接頭人一副安慰少年的姿態,說“我們的目標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因為不瞭解彼此的能力而產生了誤解。這在網路球裡也是十分常見的情況,但只要有一顆誠摯的,願意去理解他人的心,任何誤會都能化解。”

“網路球的人都這麼會說話嗎?”特納有些艱難地說,儘管沒有具體的戰鬥行為,但是,他緊憋著的臉看上去就很吃力的樣子,也似乎在側面證明敵人的難纏,但是。對於連敵人是否存在都無法感知到的其他人來說,對這樣的表現很難感同身受。當然,也沒有人願意。這種無法感知,無法觀測。也不清楚攻擊手段的敵人在突破同樣無法感知,無法觀測,也無法具體構造的“偏差”防禦後,狠狠地給自己來一記。

“轉化得如何了?”三級魔紋使者少年連忙問到。

“不清楚,但感覺上,的確是在朝顯形的方向產生偏差,當然,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它們在產生這種偏差的時候,也正在變得更強。”特納回答道。

“變強?是怎樣的變強?”我問到。

“假設原來的它們的綜合強度是一,那麼,徹底顯形後,綜合強度大概會是十。”安娜回答,她也顯得有些吃力。

“未知的形態,未知的攻擊,無法觀測……連同這些特性在一起,被綜合判定為一的強度?”老男人不由得確認到。

“是的,經過偏差的影響。它們被去除一些特性,但同時會產生新的特性,讓它們的綜合強度大幅度提升。”特納說“所以。我一直都不覺得這麼做是好主意。”

“不,你不能這麼想,特納。”接頭人平靜地說“能否活下來,獲得勝利,並非取決於敵人的綜合強度,而取決於對方的特性到底是什麼。我們的神秘,透過一些技巧可以擴大應對範圍,但是,在面對一部分的特性時。仍舊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效果的。不需要理會敵人會變得多強,而先要確保它們的神秘所帶給它們的特性。是我們的能力可以應對的。倘若我們無法解決我們無法觀測,甚至是無法攻擊到這些敵人的問題。那麼,哪怕這些敵人再弱小,也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反而,只要我們真的可以觀測到它們,可以傷害到它們,哪怕它們比原來的它們再強十倍,我們也仍舊有勝利的希望。”

“我也這麼想過。但問題是,當這些東西因為偏差而改變特性的時候,它們強大的度,也增加了他們推進的度。我和安娜聯手設定的防線,有可能不足以讓它們完成轉化,就會被它們突破。”特納苦笑起來,“它們被偏差增強的度已經出了我的判斷,也許當它們僅僅是可以被觀測到的時候,就會突破防線,繼而繼續保持無法被攻擊到的特性。”

“也有可能,會介於能夠被觀測到和無法被觀測到的中間,形成一種隨時可以在兩者之間轉化的神秘。”安娜說,“偏差讓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生,從過去的經驗來說,我們的偏差偏向於帶來更大的麻煩,而不是減少麻煩。”

“簡單來說,就是帶來黴運?”我扼要地說。

“你硬要這麼說的話。就是這麼回事。”安娜嘆了一口氣。

“但你們不是第一次使用這種能力了。”魔紋使者少年說“你們總能活下來,不是嗎?即便是看起來讓情況更加糟糕,但是,只要能夠活下來,就證明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糟糕。而且,既然不是一次兩次的結果,就證明這種看起來糟糕,但實際並不是那麼糟糕的情況,也並非是一種偶然。”

“樂觀的想法。但你硬要這麼認為的話,也的確可以這麼認為。”特納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臉,但也並非是強行振作精神,讓人覺得之前的哀嘆只是在演戲。

果然都是神秘專家。我注視著病房中上演的一幕幕——偽裝和掩飾,試探和展示——在對他人進行了解的同時,也漸漸讓他人接受一個更真實的自己。語言和行為的衝突,不僅僅會造成對立,也漸漸對這支隊伍進行更進一步的磨合。

特納和安娜當然不是笨蛋。利用“偏差”去除敵人的一部分特性,在明知會造成何種結果的情況下,他們既然仍舊照做,自然也是對這個決定進行了自己的考量。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情況,在這支隊伍中永遠都不可能存在。但同樣的,也不會出現一個隊伍只有一個聲音的整合。

在病院裡生的事情,這些言辭上的交鋒,已經說明了,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最終會形成怎樣的隊伍,亦或者說,於他們各自而言,想要的是怎樣的隊伍。

我對這一切冷眼旁觀,並絲毫要加入他們的想法。誠然,他們在試圖影響對方的同時,也在暗示我,我們已經是一根線上的蚱蜢,但同樣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會被這樣的暗示所幹擾。

無論他們此時的表現如何,我都一直有提醒自己,他們具有各自的任務目標,而他們執行任務的過程,就如同特工一樣,獨立而隱秘。具體行為特徵昭顯其內心世界,哪怕不是百分之百正確,也一定不會完全是錯誤。以這種獨立而隱秘,作為主要活動方式的他們,其內心當然是充滿了掩飾的,他們說出的話,無論顯得多麼誠摯,多麼義正詞嚴,無論情感表達得多麼清晰、豐滿或膚淺,最好不要相信,那就是最真實的為好。

雖然我不認為,他們明確帶給我的訊息,暗示我的情況,全都是錯誤的,但是,我從來也不認為,全都是正確的。他們的表現,和他們實際要面對的情況,也肯定有相當大的出入。

我僅僅是出於對網路球的情誼,和暫時的合作態度,才對他們施以援手。無論他們此時表達什麼,在最初的時候,他們表達的是“希望得到阮黎醫生的庇護”,對我而言,這種程度的幫助,就已經足夠了。而我也只需要,盡力讓他們活著和阮黎醫生碰面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理會。

“高川先生。”他們在叫我了。

我抬起頭朝他們看去,只見到特納和安娜做了一個姿勢,就開始倒數“還有五秒。”

“高川先生,準備承受衝擊!”接頭人對我喊道。

老男人和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已經開始固定自己。

“三秒!”特納和安娜同時喊道。

接頭人朝我撲來。我沒有動彈,被她壓在床鋪上。

“一秒!”特納和安娜轉身就撲到房間中心。

接頭人將我緊緊摟在懷中,就像是要保護我一樣,壓在我的身上。下一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從病房牆壁上爆,窗外閃電炸亮,我看到了,病房內部的空間,就好似皺褶一樣扭曲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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