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第二層(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第二層和第一層一樣怪異,倘若說第一層還有一些人類日常生活的氣息,那麼第二層就完全只剩下實驗室的味道了。紡錘形,錐體和圓柱體的器械隨處可見,但無論儀器還是容器,最小的都有我的半身高。蠕蟲怪物的體積,反而可以收容進一些大型的容器中。

升降梯自帶燭臺,也是此時第二層唯一的光點,越往周邊,黑暗就越濃郁,說不定就是亮光,將蠕蟲怪異吸引過來的。在倒地的蠕蟲怪物調整好身體前,我迅掃視四周,雖然因為光線的緣故,看得不太真切,但深處一些容器裡,裝載的東西,其輪廓都可以和眼前的蠕蟲怪異聯絡起來。

這種蠕蟲怪異,似乎是被刻意培育出來的。

我正這麼想著,突如其來的暈眩再一次出現。本該是蠕蟲怪物尾部的地方,出現了蠕蟲怪物那張擬人化卻極其扭曲駭人的五官。它看起來,就像是將頭和尾巴相互對調了,前肢變成了後肢。

強忍著不舒服,我再次射了好幾次手弩。有一次,箭矢恰好鑽進了張開的嘴巴。蠕蟲怪異吞下這支利箭後,完全沒有任何明顯的不良反應,僅僅是閉上了嘴巴。然後,暈眩感立刻從腦海中消退了。

我掏出熒粉瓶。依次砸在這隻蠕蟲怪異的身上。它彷彿是極為厭惡般,用力扭了扭身體,隨之雙臂力,跳到了天花板上,似乎準備從上空動襲擊。我在它的陰影下賓士,僅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有十幾充滿腐蝕性的液體砸在我的身後,不一會就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坑洞來。期間我用手弩射擊,但就和我想的一樣,全被六角形的護盾擋住。

就這樣你追我趕,雖然僵持了那麼一陣。但整個戰鬥對我而言,還談不上什麼艱難。我還想從這隻蠕蟲怪異身上,找到更多的證據,去看看它到底和末日真理教到底有什麼關係。不過,幾番周旋後,它的攻擊和防禦就再也沒有新的花樣。看似灰霧法術的噴吐能力,也不如正式巫師那麼豐富,尤其是那極具特色的傳送門。更是沒有出現。這意味著,這隻蠕蟲怪異的灰霧法術能力,也就只有巫師學徒的水準罷了。當然。其防護罩配合兩隻強大的手臂,綜合力量上要比巫師學徒更強,儘管如此,和末日真理教的正式巫師相比,它仍舊談不上強大。

任何一個正式巫師,都可以輕易將其斬殺。

看清了這一點。我就不再有新的想法。幾次高穿梭的同時,揮刀消耗掉它的護盾。趁機將準備好的燃燒物投擲在它的身上。

和在第一層碰到的怪異一樣,這隻蠕蟲怪物對火焰的抵抗能力依舊很弱。甚至於,它的整個身軀,除了手臂之外,全都是易燃物。被火焰包裹的怪異,沒幾個呼吸,就從天花板摔下來。火焰舔舐著它的身體,出嗞嗞的聲響,有黑油一樣的液體,漸漸從它的身體上淌出,出刺鼻的惡臭味。

它瘋狂地揮動手臂,卻對挽救自己毫無用處,最終,手臂也力竭般垂落,又是十幾秒的時間,這雙手臂就從被燒穿的身體上脫落了。

最終,這隻蠕蟲怪異連同火焰一起化作飛灰,被魔紋吸食,而剩下的手臂則等待我的檢查。

我用刀尖切開表皮,果然下面是沒有肌肉組織的,看似骨骼的解構,其質地卻和第一層怪異的甲殼相似。我用力劈砍了幾下,都沒有在上面留下傷痕,這個時候,我隱約想起了,為什麼甲殼和手臂骨骼,都給我一種隱約的即視感。

因為,它們很像是統治局的構造體——儘管無論視覺還是觸感上,和構造體相差很多,但它的質量和用途,都和死體兵十分相似。

不過,全身構造體的死體兵,哪怕無法使用灰霧法術,也比一般的巫師更強。而眼下的怪異,儘管戰鬥方式多樣化,卻顯得如此脆弱。

無論是第一層還是第二層的怪異,假若它們都是意識態中,“人類”的病態變形,那麼,它們那柔軟的地方,似乎都暗示著什麼。

這一次,我能夠在怪異屍體上找到的收穫更少。它比第一層的怪異,還要容易著火,除了手臂之外,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殘骸。我開始考慮,是不是在面對下一個怪異的時候,不要再使用火焰了。

我回到升降梯旁,準備摘下里面的火燭,朝這一層更深處的黑暗進,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一片恍惚,身體好似掉落一個空洞,急促地下墜。

當這種墜落感達到極致的時候,有光鑽入我的眼睛,讓我不由得抬起手臂擋在眼前。下一刻,清晰的景象在視野中展開。

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病棟的食堂裡,就在進入噩夢之前,我和這裡的病人生了衝突。但眼前的場景顯然和這個認知沒什麼不同,我站在餐桌前,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臉,而餐盤中的食物絲毫沒有動過。我放下手臂,周圍沒有任何人對我的動靜感到好奇。食堂中的氣氛很靜默,缺乏活力,病人們就如同木偶一樣,安安靜靜地進入,打飯,吃飯,離開。坐在我身旁的,的確是那個和我生衝突的女精神病人,但是,她也僅僅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下又一下,專注地將飯菜攪拌在一起。

不是我攪拌飯菜,而是她在攪拌飯菜。她那些神經質的話語,放在此時的她身上,卻顯得格格不入。我幾乎無法肯定,當時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就已經是不真實的幻覺。我唯一肯定的是,自己肯定產生了幻覺,而幻覺又連線了噩夢。

我坐回椅子上,開始吃飯,吃了幾口,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精神病人。她的樣子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的確是同一個人,但現在的她更加沉默,安靜,反而顯得麻木又呆滯。她不吃東西,就只是攪拌著飯菜,連湯水都倒進了飯裡。

雖然在進入噩夢前,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但我又能對一個精神病人抱怨什麼呢?我抓住她的手,她茫然抬起頭看向我,我為她整理了凌亂的劉海和領口,然後用勺子將她盤中的飯菜舀起來,送到她的嘴邊。她不一言,好一會,張開嘴巴吃下去,慢慢地咀嚼。

她的進食就如同慢動作。但我還是有足夠的耐心,將她食盤中的飯菜都餵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餓著還是撐著。她的表情呆滯,反應極慢,缺乏溝通能力,和噩夢前我所看到的她完全不同。在這個時候,我於食堂中所看到的病人,幾乎都和她一個樣子。

她吃完了飯,就在我旁邊呆愣愣地坐著,直到我也吃完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起身的樣子。我不覺得,她會一直呆在這裡,既然她被留在這個病棟,而這個病棟是如今這個樣子,那麼,至少這裡的病人都養成了某些反射機制,可以按照時間段照顧自己。這個女人,雖然反應遲鈍,但也會在一個固定的時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吧。

即便這麼想,我仍舊不願意讓這個稍微有一面之緣的女病人就這樣留在這裡。我抓住她的手臂,她順從地站起來,被我牽著離開了食堂。

我不知道這個女病人到底住在哪裡,但是,另一方面,正因為這個病棟表面上沒什麼人看管的樣子,所以,其實病人們可以選擇任意一個房間居住。問題只在於,房間裡是否有生活設施,而他們又是否可以照顧自己。

牽著我的手的女病人,順從地去了我的房間。我雖然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但在弄明白前,她可以住在這裡。儘管沒有人照顧,她在理論上也應該可以照顧自己,但是,我卻對她懷揣著一種憐憫的情感,和一種淡淡的羈絆。我不知道,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是為了照顧她,亦或者只是因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想一個人待著。

夜色漸深,房間裡沒有電視之類的娛樂,也沒有其他的大型日用電器,甚至檯燈都沒有一個,照明最常用的就是蠟燭、油燈和手電筒。我點燃油燈,將女病人帶到浴室中,幫她清理身體和頭。她的病人服下沒有穿任何內衣,卻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羞恥感,哪怕此時被我清潔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她的一切情緒和反應,都像是生鏽了一樣。若非她的表情呆滯,眼神茫然,在清洗一番後,光看外表和胴體,也算是美麗成熟的女性。

我幫她套上我的另一套病人服,拿著她的病人服去清洗。然後,這一個夜晚就這麼過去了。

我不知道這個女病人的名字,也沒打算知道。我的房間裡,多出了她一個人,稍微排解了空氣中的沉悶和單調。於我而言,這就已經足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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