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警告(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一個莊園,在陰沉而下雨的時節裡,充滿了衰敗頹廢的氣息,僅僅從外表上看,就像是荒廢了許久而無人打理,但間或從釘上木板的窗戶內可以看到亮光,所以我覺得還是有人在裡面居住的。況且,無論多麼廢舊,也仍舊是一個大型建築,精神病院可沒有置之不理的理由,除非在這裡生過多起讓人忌諱的事件,然而,這個精神病院的背後,隱藏著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神秘勢力,而是多個相互牽制的團體。而在沒有這些神秘組織滲入之前,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正常社會中,也並不存在“神秘”,所有的“神秘”,都被納粹用一個強健有效的體系集中到了“噩夢”之中,去供養那個藏在噩夢深處的怪物了。

無論是正常情況下,還是不正常的情況下,精神病院都不可能會因為建築本身的荒廢和不雅觀,就放棄利用這麼一個現成的莊園。而顯然,這樣的環境也不適合正常人居住,大致是不會讓正常的病院員工們住在這兒的,因此,如今在裡面的住客,應該就是一群精神病人吧。

整個建築的外觀,給我的感覺,就如同我當前居住的那座病棟一樣——精神病人被刻意放置到這樣的地方放養起來。

說起來,這個精神病院被達拉斯買下之後,新的管理政策似乎偏向於讓病人獲得更多的“自由”。木屋區就是一個例項。而根據病人病情的不同,這種“自由”上的限制也會從病人們所處的區域情況看出來。毫無疑問,眼前這個莊園看上去比我所在的病棟更加糟糕,其中的病人。想必在病情程度上,也比病棟中的病人更加嚴重。

從這裡開始,我感受到更加濃郁的異樣感,隨之而來的很可能就是更危險的狀況。在“神秘”已經開始瀰漫於四周的時候,我很難不去認為。莊園內還是一切正常。

莊園的大門被粗大的鎖鏈纏繞,赤手空拳的我無法解開,而莊園內的確有人,在附近的草叢中,我找到了“禁止無相關人出入”的警告牌。這一切都在暗示著什麼。即便如此,我仍舊會進去。

我扔下警告牌。雖然想找一個趁手的武器,但這個木牌的質地已經腐朽,根本當不起武器使用,被我扔下的時候,磕中了一塊稍大的石頭。頓時四分五裂。我突然聽到幻覺般的笑聲,笑聲本身沒有什麼情緒,充滿了機械感,卻讓身體被雨打溼後的陰冷感覺油然浸入到心底。我平靜地掃了一眼斷裂處,那裡正淌出鮮血。

眨眼之後,幻覺已經消失了。

無論是在末日幻境還是病院現實,這種充滿了不詳,彷彿在述說什麼。卻又讓人莫名其妙,不得不去結合一些陰暗的猜測去進行聯想的幻覺,著實已經碰到了不少。過去的我還試圖找出其中的緣由。試圖證明幻覺所暗示的某種真實情況,可到現在為止,仔細想想,我都尚未真正破解過某一個幻覺,而僅僅是牽強附會到一些情況罷了。我一度認為,幻覺就是自身記憶的對映。但現在卻對這樣的想法表示遲疑。

甚至於,我在懷疑。在病院現實中閃現的那些記憶、夢境和幻覺,究竟是真有其事。或者是已生事情的扭曲,亦或者僅僅自以為是事實。

除了當下,圍繞“江”和“病毒”產生的各種古怪情況,我已經不確定,到底哪一些才是真實不虛的事情了。

這樣想的話,或許連咲夜和八景她們的事情,也和我這個“高川”所認為的有所出入。不過,這樣理性的假設,於感性來說完全不可能接受。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相信,“高川”是帶著拯救她們的使命而誕生,併為了她們努力到了現在。

只有這樣去相信,只有這樣去行動,才能證明,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這些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因為,我不需要那麼負面的想法,所以,哪怕一時會這麼想,也絕對不會在心中留下痕跡。我對自己的心理調整,一直都是不遺餘力的。不過,對於不時產生的幻覺,我已經習以為常,也是不爭的事實。

都走到了這個地步,對這些神神秘秘的情況,已經不需要驚訝和恐慌了。也沒有必要,立刻就根據一些臆想和猜測,去立刻做決定。這些幻覺可能代表了什麼,但是,既然我從未找出過足以證明其真正含義的證據,那麼,就只需要將它當成是日常的一種現象,就如同雨後的彩虹那般,是這種苛刻而困苦的生活中,一劑味道複雜的調味料。

暫且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這是我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最真切的想法。

我過誓,無論事實多麼難尋,無論真相多麼苛刻,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希望。

而為了維持希望,調整自身的心理,就是必須的手段,而我也絕對不會對這麼做的自己太過苛責。

我沿著圍欄一側繞著圈子,果然現了一些可以讓人鑽進去的破洞。其實,使用掠更加方便,而充滿朽態的木製圍欄,也才只有一米高罷了,本身就不可能防止別有用心的人進出。

外面的那個警示牌,也僅僅是一個警示牌而已。

一般人也不會毫不知情地,在這麼一個陰森偏僻的地方亂逛。

我想,換做是我的話,也絕對不會費大力氣,將這個地方翻新成更加幽閉的空間,此時“生人莫近”的味道已經很濃郁了。

即便如此,我仍舊沒有使用任何“神秘”的力量。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那般,鑽了進去,用雙腳走路,用眼睛觀察,用一定程度的連鎖判定進行感知。我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否有意義。我反思過,但最終還是採用了這樣的方法,就彷彿有某種捉摸不清的情感和想法,讓我選擇瞭如普通人一樣行動。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呢?很多時候,我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既然是自然而然的行動,那就一定不會是錯誤的吧。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自然而然的“浪費”,不明不白的“自我限制”,讓我在以普通人的方式進入莊園後,那種異常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鑽入鼻腔的空氣顯得粘稠,但絕對不是因為陰雨的緣故。荒廢的草坪。散出來的,也不是自然的草木泥土的氣味,反而有一種屍體腐爛的感覺,讓我覺得,腳下柔軟的土地。新埋葬了一大片的屍體。我頓了頓,才抬起腳,走向莊園正門。

陰雨中,莊園內的燈光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在時間和節奏上太過吻合,所以給我帶來一種刻意的感覺。就像是裡面的人知道有一個外人接近,於是懷著某種心理熄滅了燈光。

我把手放上大門,嘗試用了一點力氣。大門沒有關死。雖然有些笨重遲緩,卻吱吱呀呀掀開一條縫隙。我的耳畔又傳來陰森恐怖的笑聲,彷彿在對我說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但身為神秘專家。這種明顯的挑釁,已經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

我心中完全不為其所動,用力推開正門。

正對我前方,於大廳中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他歪著頭,就像是全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五官也是扭曲的。看到我的時候,立刻出笑聲——我聽出來了。在門外聽到的陰森恐怖的笑聲,就是他出來的。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雖然很古怪,卻沒有讓我感覺到針對性。普通人或許會嚇一大跳,覺得這個老人有毛病,的確,他當然有毛病,他就是一個精神病人。

在我的眼中,他就像是一個留聲機一樣,只是靜靜坐在輪椅上,面朝正門笑,卻根本就不會做出更危險的動作。很古怪,但是,放在精神病人身上完全沒有問題。

我對他視若不見,任由他在背後繼續陰森森地笑。他看起來沒有問題,但有問題的情況還是存在的。我前方的地面,不知何時已經撲上了一層灰燼,勾勒出一個箭頭狀的圖案,就像是在某個意志的作用下,進行路線的指示。

然後,穿堂風一進來,灰燼就開始變形,鬆散,飄散於空中,還夾雜著點點火星。

這個莊園裡的確存在一些危險、神秘而有意識的東西。

連鎖判定並沒有提前感知到灰燼符號和這個陰森老頭的存在。

門於身後重重關閉,我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更加特別的情況生。

這裡用來照明的也同樣是古舊的燭臺。我沒有急於探索,而是繞道燭臺處,將可以點亮的蠟燭和油燈全都地用提燈點燃。當內部亮堂的時候,那些陰鬱壓抑的氛圍立刻減輕了許多。

我抓起一根鐵質燭臺,足以當作長槍使用。這才謹慎的搜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確定沒有任何收穫後,才沿著灰燼符號所指向的方向前進。

我一邊上樓,不斷有稀奇古怪的,看似文字又彷彿圖案的東西,沿著牆壁上的裂縫蔓延,其中最顯眼的仍舊是那個箭頭圖案。

我預感到,有人在等待著我的到來。

上了二樓,沒走幾步,就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我沿循著這股味道抵達一扇半開的門前,靜靜站了三秒,我聽到裡面傳來哭泣聲,充滿了悲慘的渲染力。

我刻意敲了敲門,才走入其中。

房間的角落有一個蹲著的女人,劈頭散,出嗚嗚的泣聲。我一眼看到她,就知道,這又是一個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