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相對性(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劇組”的確和五十一區有關,正因為噩夢拉斯維加斯深處存在那樣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怪物,所以,nog沒有立場阻止“劇組”繼續製造黑煙之臉。哪怕是nog中最正派的網路球,也從來不是一個代表正義和英雄的組織,他們的宗旨是“阻止末日”,所有看似人道的行為,都是圍繞這個核心展開的,相反,如果人道的行為對這一核心的行動有干擾,自然也可以捨棄。神秘組織往往不具備人道主義精神,因為,殘酷的神秘,讓人總要面對自己所不願意的選擇。在入侵者眼中,中繼器世界就是一個“末日的幻境”而已。所以,比起“末日幻境”,更注重他們所認知的“現實”,本就是毋庸置疑的立場選擇。

和我進行交涉的領頭人所說的理由,和我所做的計劃沒什麼區別,但他自身所處的現實,卻又和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格雷格婭沒什麼不同。

就像是命運在給我們開一個巨大的玩笑,讓我總能在這種難以區分虛幻和真實的冒險中,看到種種充滿即視感的場面,聽到種種充滿即視感的理由。

對於只能認知到“末日幻境”,並以之為“現實”的人來說,中繼器世界正是一個嚴格執行在末日劇本中的幻境,哪怕它在很多方面,都充滿了真實感,在和這個世界中的原住民相處時,也能感受到他們特有的靈魂。進而可以在這個世界,找到許多熟人——和“現實”比起來,這個中繼器世界。更像是另一個世界線的體現,這裡充滿了另外一種可能,另外一些神秘。然而,又是如此的脆弱。

我覺得,應該不僅僅是我,才會對這個中繼器世界中存在的事物產生感性,可偏偏入侵者們的目標。就是摧毀這個世界存在的基礎——中繼器。在這個目標無法改變的前提下,任何感性都如同毒素一樣。只要存在就會不斷侵蝕人們的內心。

和我選擇主動接受這份“毒素”帶來的痛苦不同,想必更多人,會用更強大的理性,去壓制這份感性吧。在這個中繼器世界呆得越久。越是和這裡的人們接觸,就越是會察覺到他們的“真實性”,相反,只要不聞不看,一開始就以冷酷的理性去選擇傷害人們,自然就可以減輕乃至於避免感性毒素的侵害。在我看來,nog隊伍放任五十一區的行動,不僅僅是因為存在利益博弈,更是因為。神秘專家們早在一開始,就明白感性會對自己帶來的影響。

我不可能說服這些人,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如今也只是再度確認了而已。格雷格婭的想法,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絕望的色彩,哪怕是她們一行人中最理智,最功利的“主教”,也無法跳出自己所能認知的“現實”,真正明白。自己要面對的對手,是何等的強大和殘忍。

是的。我從不吝於自稱,自己是殘忍的。我對末日幻境中眾人的殘忍,就如同他們對中繼器世界眾人的殘忍。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並不存在本質上的差別。

即便如此,我仍舊拒絕了和五十一區的合作。

因為,我的理性,可以對任何人都十分殘忍,可是我的感性,卻一直從“病院現實”貫穿到“末日病院”,乃至於也同樣存在於這個“中繼器世界”裡。我的理性行為和感性行為的矛盾,以及能力上的缺失,讓我成為了一個偽善的人,而非一個真正的英雄。可我仍舊無法放棄這樣的偽善。因為,我真的無法純粹以理性,去否定格雷格婭等人的努力、想法和掙扎,哪怕知道,他們越是掙扎,絕望感就越是強烈,也從一開始,就不能阻止那末日的命運——因為,包括我自己在內,所有的入侵者,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不會成功,因為我們需要他們失敗,去為一線希望做鋪墊。

我笑不出來,可是,這的確是十分可笑的狀況。這個充滿了真實感的世界,必須被認定是虛幻的,然後引導其末日化,在這個過程中,完成對中繼器的摧毀或奪取,之後才能展開更大層面上的抗爭。這種充滿即視感的行為,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惡意的傳染。

“抱歉,你所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我仍舊支援自己成員的決定。她是一個原住民,她為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將那些試圖傷害和摧毀她所存在的世界,她所認識到的美好,她所期待的未來的東西,全都視為敵人。我覺得,這是正確的。”我平靜地回答道“她應該有這個機會,哪怕絕望的結局,從來都沒有改變。”因為,否定她,就是否定自己啊。我這麼想著,我也想要這麼一個機會。讓格雷格婭看到一線希望,僅僅是因為,有某種存在,可以充當我相對格雷格婭而言的角色,從而給現在的我一線希望。

“你瘋了嗎?”不僅僅領頭人這麼說,其他的軍人也一副驚詫的表情,他們似乎一直覺得,所有的入侵者,都不可能會有我這樣不識大局的想法。或許,他們覺得,耳語者之所以進攻他們的據點,僅僅是因為,我有利益上的欲求,亦或者,一時沒能脫離那種感性的人道主義。我相信,善良的人,在nog隊伍中也是存在的,面對五十一區的做法,也絕非每一個入侵者都會贊同。不過,五十一區似乎最終還是說服了那些人,所以,他們大概會認為,不會在我這裡碰壁吧。

我的拒絕,是平靜而堅定的,我想,他們也一定可以感受得到。所以,才不會繼續糾纏,而是露出這麼一副“看瘋子”的表情。

“也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人。”我十分認真地對他們說“你可以將我看作是精神病人。實際上,我也一直都那麼認為。”

說罷,掠已經展開。在高通道成形的一刻,他們所有的反應都緩慢得近似停滯。這些人十分敏感,早就做好了防禦和反擊的準備,雖然在入侵者的角度來說,我們的交涉,應該充滿了同伴的友好氛圍,可是。這麼天真的人,本就不會被選入這次針對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行動。我們自己不說。但心中都明白,能夠進入這個中繼器世界的人,沒有一個是絕對友善而可信的。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和計劃時。就無法避免產生衝突。

所以,在確定對方立場之前,就必須做好戰鬥的準備,而在對方自承立場之後,也不需要懷疑。當這些軍人用一副誇張的表情,說我是個瘋子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只是,哪怕他們先動一步,在掠面前。也只能陷入最被動的狀況。他們應該早就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度極快的神秘專家。但是,如果不清楚,這種加能力,是由“相對快”概念提供的,就只能成為一具屍體。

在緩慢的世界中,光產生了。黑煙在湧動,馬賽克現象一層層堆疊。它們都是可以達到一定高的現象,所以,在掠產生的一剎那,仍舊可以比其他存在表現出更強的活躍性。然而,當它們是一種“擁有過程的運動”時,就註定了,絕對無法避開度概念,而將“相對快”無效化。

伴隨著運動過程的展開,時間也在流動,度便存在意義,哪怕這個數值再小,但是,只要存在意義,就必須會成為參照。

於是,光、黑煙和馬賽克現象,就如同一副靜止的畫卷,徐徐在我的面前展開,可又是如此的緩慢,根本不足以將我攔截。我就這麼掠過軍人們的身旁,鋒利的匕,已經割開他們的喉嚨。掠停止的時候,我聽到血從喉嚨噴濺的聲音,那就像是風聲。

他們仍舊沒有死去,喉嚨對於擁有神秘的人來說,不一定就是要害,乃至於,大腦和心臟,也有可能不是。沒有人可以在一名神秘專家被證明死亡前,可以確定自己百分之百可以殺死對方,哪怕是身體被從物理上毀滅,意識也可以依靠某種途徑存留下去。這是意識行走者所擅長的,卻並非意識行走者獨有。誰也不知道,和自己交鋒的敵人,到底擁有怎樣的神秘。

實踐,是檢驗神秘的唯一真理。

常規意義上的死亡,從來不是神秘角度的死亡。

所以,我僅僅割破他們的喉嚨,只是為了給他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而這個印象,有助於我在進行意識行走時,撬開他們內心的防禦。

眾多電子惡魔浮現的時候,黑煙之臉已經大量湧入工廠中,馬賽克現象正試圖封閉這個空間,有更多的電子惡魔使者,正在包圍工房。他們要將我變成甕中之鱉,限制我的活動空間,這是對付高能力最有效的辦法之一。不過,四級魔紋使者的能力,遠他們的想象。雖然,我沒有感受到,比起三級的時代,有什麼本質的變化,但是,強大是不容置疑的。

更強的力場,陡然變得粘稠的地面,鋼索和荊棘遍佈我的身後,各種能力試圖限制我的活動,降低我的度,束縛我的手腳,可是,他們仍舊不清楚,我的度到底似乎如何形成的。這些充滿神秘性的限制,的確在削減正常的度,然而,“相對快”所產生的度值,本就不怎麼正常。根據參照物的不同,它甚至可以讓我在瞬間就達到光。

即便帶著鐐銬行走在無形的高通道中,我也能比所有參照物都更快。在他人眼中,大概是我突然無理地加了,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卻是無形高通道外的世界變慢了。哪怕我只能拖著腳步,一點點沿著無形高通道行走,我的度,和無形高通道外的世界的運轉度相比,仍舊有一個巨大的差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