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感染深化(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我曾經以為,這個快餐店只是某個人的鬼影噩夢,但事實證明。它也許可能是鬼影噩夢,卻絕非純然是鬼影噩夢。

我像是置身於一個活體的內部,而腳下的眼睛,看似簡陋的圖畫,卻就真是這個活物的眼睛。我注視著它,走入它的深處,開啟那一扇扇門,走過一條長長的黑暗的通道,看到像是出口的光。我奔向那光。當我越來越接近,最終和它接觸的一刻,一股悚然的情緒如同電流一樣遊走於神經中。讓我不由得睜開眼睛,就像是在睜著眼睛的時候,再一次睜開它。

近在數米的天花板變得清晰,一開始它似乎在旋轉,但很快就停止了。我的大腦十分清醒,知道自己已經從噩夢醒來。我清晰記得在噩夢拉斯維加斯中所遭遇的一切。而且,知道自己在噩夢中。並不存在這種稱為“恐懼”的情緒。可是,在醒來的過程中以及之後,我可以更加清晰地感受,這種電擊般強烈得,幾乎讓人肌肉痠麻的恐懼,卻完全不清楚,到底是因什麼而生出的。只是覺得,一定不是因為噩夢中遭遇的那些情況。

仔細想想,就會覺得,這種恐懼來自於自己的身體和內心深處,就如同隱藏得極深的本能。這讓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在某種無所覺的情況下,又一次接觸了“江”。

我休息了好一陣,才從這種強烈的,無端的,卻有極為深刻的恐懼感中脫離出來。好似脫水的身體有了丁點氣力,我感到口渴,拿起床頭櫃的水杯喝了一口。冷水就好似一根線,沿著咽喉滑落到肚子裡,然後,身體的知覺變得更加清晰了。這個時候,我才察覺到,自己手掌中握著什麼。

我攤開手一看,原來是電子惡魔召喚程式的磁碟。這個被nog調整過,被當作試驗品的東西,真的穿過了意識態的世界,來到中繼器世界的“現實”中。這足以證明,nog在對中繼器的研究上,有了和這個拉斯維加斯中繼器十分接近的進展。我不覺得,這是神秘專家們抵達拉斯維加斯城中繼器世界後才開始進行的研究,對神秘的探索,比對科學的探索更加困難,想要短短數天內,就達到可以貫穿中繼器世界的“意識態”和“物質態”分界,機率實在太低了,反而,如果在來到拉斯維加斯之前,nog就已經考慮過這些事情,提前讓網路球提供了相應的技術要點,如今這個成果反而可以接受。

網路球提供的技術情報資源,足以讓約翰牛即便不做什麼,也擁有足夠的話語權去影響整個團隊。

我開啟電腦,沒有立即驗證磁碟內容,僅僅是將自己在這次噩夢中所遭遇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變化寫入文件中。我相信,阮黎醫生一定可以用心理方面的專業知識,給出另一個非神秘角度的判斷。因為,僅僅從“神秘”來說,我認為自己的變化是好事,但是,從非神秘的正常心理角度來說,卻無法肯定,這真的是一件好事。

當我忙完這些事的時候,陽光已經灑滿房間,外間也有動靜好一會了。我披上外套,推門出去,就看到咲夜和八景已經穿好校服,坐在飯桌旁,等待早餐上臺。阮黎醫生和往常一樣,雖然過了半夜才睡覺,但卻總能早早起來,也不見任何疲憊。她正穿著圍裙,將以麵包、牛奶和素食沙拉為主的早餐擺上臺,她做的飯菜總是很偏向西式。

即便咲夜和八景已經住進這個家裡,但在平日,我往往是等不到和所有人一起吃早餐的。大概是天天都要做噩夢,又不用上學的緣故,除非特殊情況,我比平時都要晚起。所以,在看到我出門時,三人輕鬆的交談陡然一靜,空氣中似乎漂浮著一股不合時宜的驚訝。過了兩三秒,才用“早啊。”之類的詞語相互打了個招呼,之後氣氛又自然起來。

“今天怎麼這麼早?昨晚沒做噩夢嗎?”我洗漱的時候,就聽到阮黎醫生在外邊問到。每三天一次的心理諮詢中,我早已經將做噩夢的情況告知,她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因為電子惡魔的緣故,她的目光總是注視在正常的世界裡,習慣於用自己的知識去解釋那些古怪——當然,做噩夢,哪怕是天天做噩夢,對心理學來說都不是什麼古怪的情況。

“做了,不過和平時的噩夢不太一樣。”我自然而然地回答到。

“記下來了嗎?”阮黎醫生問,她白天還要其它工作,而我的情況分屬“頑疾”,所以,她往往是在下班後才會開始這部分的工作。從一開始,阮黎醫生就不覺得,我的病情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出現成效的,過去的治療經驗,也讓她在對待治療我的工作上,有了十分充分的心理準備。我的情況在她看來不是很好,但也沒有惡化到緊迫的地步。在阮黎醫生的說法中,我的病情就好似“海綿接觸了水,一點點被浸染”。過程不是很快,可以透過一些治療,讓這個過程不是太過激烈,甚至於,過去曾經有過,讓病情暫時停息的跡象,但是,真正完成治療的可能性,在目前來說,仍舊尚未找到。

現代醫學已經攻克了部分精神疾病,但是,相比起精神病人的數量,患者仍舊是少數。對精神病人來說,精神上的問題有可能是纏繞一生的,這一點,無論是對阮黎醫生還是對“高川”來說,都不是什麼陌生的情況,哪怕涉及到了自己人,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是相當現實的情況。

正因為著急也沒用,比起全力研究我的病情,還不如一邊治療其他病人,一邊尋找靈感。如今阮黎醫生的研究,已經陷入瓶頸,她沒有掩飾,因為,這已經不是單純努力就能解決的了,成功的因素已經大部分轉移到靈感這種相對飄渺的東西上。沒有靈感的話,就算每天都用盡二十四小時,都無法對我的病情產生效果。更何況,心理治療,本就是一種長期性的行為。

我記錄下來的東西,阮黎醫生會利用診所的碎片時間進行研究,然後以三天為標準,對我進行檢查和調整。這樣的日子就像是定時吃飯吃藥一樣。

“你的氣色比平時好。”在我出來時,阮黎醫生盯著我,確認了這一點,咲夜和八景也端詳了我好一陣,紛紛點頭稱是。

“我也覺得應該是比平時好。”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麵包捲起沙拉,沾了牛奶咬上一大口,咕噥著說“雖然做了噩夢,醒來時還很害怕,但不可思議的,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就像是期末考結束,得知自己考了好成績的感覺。”

“是因為休學了,還不習慣沒有課業的環境嗎?”八景投來調侃的眼神,“真的是優等生呢,一天不做考題就渾身不舒服。”

“不,我只是打個比方。”我努力嚥下麵包,認真地對她說“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學習,真的,如果不學習也能過上好日子的話。”

“好日子?現在這樣子?”咲夜說,我覺得她是不懷好意。

“至少今天應該是好日子。”我白了她一眼,說到。然後現阮黎醫生一直盯著我,就像是要確認什麼。我不知道她到底確認了什麼,但是,那看不出情緒的目光,似乎在表達不贊同的意義。

也許,她認為,這不是好轉,而是惡化吧。我不由得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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