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噩夢重疊(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在病院現實中,咲夜、八景和瑪索也是特例型的末日症候群患者,“高川”和病院聯手第一次嘗試研製血清失敗,然而,面對系色、桃樂絲、咲夜、八景和瑪索的病情惡化度,卻不得不將失敗產物注射到她們體內,因此導致系色和桃樂絲產生異變,前者成為末日幻境的人造中樞,後者不知其蹤,咲夜、八景和瑪索雖然沒有變成1c1,但人格也因此破碎,只在末日幻境中才表現出正常人的樣子,於病院現實中的她們,無論外表還是精神上都呈現出明顯的異狀。

而在咲夜、八景和瑪索三人之中,瑪索卻是稍顯特殊的。雖然在病院現實中沒有表現出來,但我在末日幻境中與之相遇時,每一次,她的身份、遭遇、外表和性格都會和上一次有所不同。我還記得,在自己誕生的那個末日幻境中,瑪索早已經成年,職業雖然特殊,但也算是有所成就,性格堅毅而開放,即便遭遇厄運,也一直沒有放棄,最終因為某些我所無法理解的原因,在瑪爾瓊斯家事件後,成為了黑巢的一員,自願接受改造,成為黑巢基地裡某種中樞形態的非人生命體。如今看來,她當時的變化,就像是透過人柱獻祭儀式,成為中繼器的控制核心。

而在這一次的末日幻境中,瑪索更早一步加入了網路球,和“高川”沒有太多接觸,但性格上。應該也不是脆弱的型別,而且,和過去的末日幻境一樣。她接受改造,再一次成為非人生命體,是真正意義上的倫敦中繼器控制核心。

那麼,在這個中繼器世界中,眼前小女孩形態的瑪索,也會步入類似的道路嗎?她和外界的瑪索,以及過去末日幻境中的瑪索。在外表和性格上,都讓人很難聯想到是同一個人。即便如此。我還是直覺感到,這個女孩就是我在找的瑪索,而不是其他同名人。她此時的樣子,更接近病院現實中的瑪索。

我不清楚瑪索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而她在過去所表現出來的命運,又是證明了何種自身的特殊性,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無論她是否特殊,我都愛著她,如今正在做的一切,最終也是為了解除她和其他人的厄運。如果瑪索必然在末日幻境的“劇本”中,扮演某個特殊的角色,那麼,我希望。這個角色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如果變成非人,是瑪索自己的選擇,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在她做出選擇之前,我會保護她。而且,在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希望,她也能和其他人一樣。有更好的選擇,而並非是在成為痛苦的人和成為非人之間被迫選擇其中一個。

“你好。瑪索。”我打心底微笑起來,能夠跨越意識態的世界,再一次和她相遇,哪怕這同樣是“劇本”的一環,也值得為這命運感到開心。

我走上前,在瑪索略略掙扎的扭動中,摸了摸她的頭。瑪索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用明亮的眼睛瞪著我,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反抗。

“你會幫我的,是嗎?”瑪索問到。

“是的。”我直視她的眼睛,如同誓般說著,“我會保護你。”

“可是,我們很快就要分開了。”瑪索說“下一次你就找不到我了。”

“不會的,我一定會找到你。”我說。

“你撒謊!”瑪索低下頭,輕輕地說,“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這裡是你的噩夢。”我溫和地回答道。

“所以,等夢醒了以後,你就會消失。”瑪索仍舊地垂著頭說著,“我討厭這個噩夢,但你只會出現在這個噩夢裡——”

她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卻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雙腳,在我垂頭望去的時候,身後出現了某種東西,這個感覺實在太熟悉了,完全不假思索,無音頓時從陰影中躍出,同一時間,我聽到噗嗤一聲,就顯示水袋被砸壞了。我沒有感到痛苦,可是,在視野中,兩隻手穿透了我的胸膛,一隻是從背心搗出,一隻是從前胸穿透,兩隻手就像是在我的體內,緊緊地交握,又像是彼此互為映象,穿透我的身體連線起來。

連鎖判定直到這個時候,才將身後的景象傳遞到我的腦海中——站在身後的女孩和站在跟前的女孩一模一樣,就像是兩個瑪索同時貫穿了我的心臟,但是,外表相同的她們,神態卻不一樣。背後的瑪索,眼神兇狠,就像是一頭野獸,而身前的瑪索,用一種充滿異常感的哀求凝視著我。

無音在同一時間擊穿了身後瑪索的胸膛,但是,這沒用,身後的瑪索連看都不看無音一眼。

時間好似凝固下來。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瓦解,整個甬道都開始不真實起來,視野的盡頭就好似被一層層紗布蒙上,唯有兩個瑪索的身形和表情格外清晰。

“你說過,要保護我,所以,留下來。”兩個瑪索同時用不同的語氣說著,“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她的聲音在耳邊開始變得渾濁,就像是來自遙遠天際的雷鳴。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什麼都開不見了,但下一刻,卻猛然清醒過來。我大喘一聲,猛然坐起來,只見四周一片昏暗,隱隱約約可以辨認出,這裡是自己的臥室。

從噩夢中驚醒了?這個念頭盤繞在我的腦海,直到這個時候,心臟還在一陣緊縮,我仔細聽著,它出撲通撲通的聲音。雖然在噩夢裡沒有感覺,可是,夢醒了以後,卻有一種胸膛真的被擊穿的感覺,讓那個遭遇了瑪索的噩夢變得格外真切。

“瑪索……”我呢喃著這個名字。心中並不為瑪索的突然襲擊感到驚訝。在那樣的一個噩夢中,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生的呢?只是,這樣的噩夢也證明了。瑪索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或許,她的生活也不怎麼好。就我過去所知,瑪索的生活,一開始總是很糟糕的,就像是命運在刻意折磨著她。不過,換另一個角度看。這個給她帶來噩夢的電子惡魔召喚程式,或許正是她所需要的力量。她還太小了,這個神秘可以保護她,哪怕會有惡劣的後遺症。

我無法改變太多的東西,我一直為之感到痛苦。這未嘗也是我想成為英雄的初衷。

無論如何,可以再次見到瑪索,仍舊讓我感到十分高興。我無法前往拉斯維加斯,但依舊可以在噩夢中保護她。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應付自己的噩夢。我不覺得,自己真的已經醒來。

臥室的昏暗,漂浮著絲絲異常的味道,它有些腐朽。讓人打心底不想在這裡就呆,哪怕是蠢笨的人,也能感受到這光線、這景象、這寂靜中的不詳。我下床。從枕頭底下取出匕,我不懷疑為什麼枕頭下會有匕,或者說,當自己真的在掀開枕頭,拿到這把匕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還停留在噩夢中。這裡是鬼影噩夢,看上去像是自己的家裡。卻和噩夢中的鐘錶店一樣,是一種異常的體現。夢境也許可以很逼真,但它和更真切的東西比起來,那種不自然的感覺,也能讓人自然而然察覺到。只是,如果人們自己無法確定自己是在噩夢之中,那無法說清楚,那種不自然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最終於恐懼中,忘記自己是身處噩夢之中。

一般來說,很少有人可以在夢境中保留清醒的主觀意識,一旦主觀意識太過清晰,夢境就會變得薄弱而模糊,相反,若覺得夢境十分真實,那麼,於夢境中的所思所想,卻不一定就是醒來時會產生的想法。在夢境中,人們的意識總是更加放縱,更加缺乏自制力,從而做出許多清醒時不會去做的事情,然後,當清醒時若還記得夢境,也會吃驚於自己竟然會做出那些事情。

哪怕是神秘專家,在純粹意識態的夢境中,所作所為也會和平時有所不同,只有意識行走者,才能真正維持主觀意識的行動。“江”讓我獲得意識態的神秘,但我自身卻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意識行走者,我十分清楚,自己取出枕頭下的匕這個行為,並非是由主觀意識主導的。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思維雖然在運作,感覺也很清晰,也會因為環境產生諸多聯想,但是,總有一些模糊的地方,例如,我實際上並不知道枕頭下為什麼會有匕,只是覺得它會在那裡,於是就這麼取了出來。

確信自己還停留在噩夢中,鬼影不知在何處虎視眈眈,四周本來很清晰的景狀,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木製傢俱的紋理看上去,似乎就是這個樣子,但是,觸控起來,也讓人感到有些不同,只是無法確認,這種不同到底具體在什麼地方。然後,再想看看這些紋理時,紋理就變得模糊起來,彷彿光線已經不足以讓肉眼清楚觀察它們。甚至於,我開始不在意,這些紋理為什麼會是這樣,也不在意,它應該是何種模樣。

釘在窗戶上的木板已經被取下來,木板和釘子隨意扔在地上,但卻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使用過。透過窗洞向外望去,雖然可以看到萬家燈火,卻有一種“什麼東西已經鑽進來了”的感覺。我想,或許就是那個鬼影。

鬼影和噩夢拉斯維加斯中出現的那些陰影團有什麼關係?我不由得想到,但是,這種想法很快就模糊了,我想記起來,但根本沒用,這種意識的模糊,根本不以主觀意志為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