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零星的光芒(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我在沒有怪異和神秘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個尋常的優等生,真是對不起——怎麼可能對這樣的說法無動於衷?我可是十分清楚,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八景的態度可是十分認真的,她就是這麼覺得的,雖然事實上就是如此,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刻意強調吧。我瞪了一眼八景,沒想到咲夜卻在一旁點頭,這樣一來,我想要巧辯也無法爭取到支援了。八景毫不退讓地和我對視著,我覺得她的眼神有些得意。

“所以說,只有小說才是波瀾壯闊,而正常的現實,都是很無趣的,至少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這樣沒錯。”我只得偃旗息鼓,興致缺缺地說“我覺得更多人都會喜歡那種平凡的日常,危險和刺激什麼的,也就是隻有在作為幻想的時候,才充滿了魅力。”

“哦——”八景拉長的聲調,一副質疑的口吻,說“是這樣嗎?可是我覺得你言不由衷呢,阿川。”

“是真的,是真的。”我懨懨轉身,向學校的方向走,既然已經碰到八景和咲夜,那麼,這個早上也就可以放心了,就算是怪異和神秘出現,只要兩人處在我的觀測中,就不會手忙腳亂,“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們再處於那樣的危險中,哪怕危險自始至終都是存在的。課本里的一個文學家不是說過嗎?很多人在鐵屋子裡昏迷了,其中一人醒來,於是,就必須做一個選擇,是要讓大家都醒來,接受緩慢死亡的現狀,還是讓大家就這麼昏迷下去,不痛苦地結束一生。對於清醒的人來說,這是極為殘酷的事實,不是嗎?”

“啊,學過,學過。”咲夜的聲音插進來。“當時讀到這篇文章的時候,覺得作者真是有趣呀,竟然會想這些事情,我就從來都沒想過呢。其實。打破屋子,不就可以救出所有人了嗎?”

“喂,咲夜,你沒有認真看那文吧?”八景說“那個故事的前提,是鐵屋子沒有任何縫隙,也不可能被開啟,這是絕對的前提喲,否則,故事本身就沒有意義了。”

“絕對無法開啟的鐵屋子嗎?”咲夜想了想,笑著說“抱歉。我一點都想象不出來呢,那麼絕對的東西。”

“所以說,只是假設而已。”八景也笑起來,“故事作者當時處於一個束手無措的狀態,對他而言。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個絕對無法打破的鐵屋子。”

“是這樣嗎?阿川。”咲夜把話題轉向我。

“嗯,我覺得,自己可以理解那個作者。”我實話實說,“故事裡的作者選擇了將所有人都喚醒,然後再嘗試一下,是否可以打破那‘絕對無法打破’的前提。他的選擇是自的,而我的選擇。則是被迫的。因為雖然我選擇了去叫醒她們,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還是覺得,如果讓她們就這麼睡去,直到最後時刻的來臨。一定更合適吧——如果在那個最後時刻,我已經打破了鐵屋子,一定就是完美結局的走向。我一直都這麼想。”

“但是,一個人是無法打破鐵屋子的吧,正因為一個人不行。但又期望可以打破那個絕對的前提,所以,才不得不喚醒其他人努力一下。即便,這個選擇比一個人承擔全部,更加痛苦,也有人會怨恨吧,但是,我想同樣會有心生感激的人。畢竟,昏迷著無法思考就算了,無論結局如何,都是被動加在自己身上的,但是,清醒的話,就算是痛苦的事情,也只是自己的選擇,自己必須承載的東西,而清楚認識到這一點,我覺得才是一個真正的人所應該擁有的品質。”八景彷彿在安慰我一般說到。

雖然我沒有太多涉及末日幻境和病院現實的交替,也就不會讓八景和咲夜,真正意識到我們所在的整個大環境的面貌,也就不會被那充滿了絕望的事實所幹擾。但是,末日幻境的一部分事情,作為我的妄想,已經有選擇地告訴了八景一部分。在昨晚確定了,我的“妄想”並非全然是妄想後,八景對待我,對待這些情報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她是個很擅長帶入他人的角色去思考的型別,如果她帶入了我的角色,那麼,一定可以理解我此時此刻的情感吧。

我是否在期待有人可以理解自己呢?一定是這樣的,儘管,一旦試圖走進我的世界,就會不可避免被那些沉重壓抑又絕望可笑的東西傷害。我的內心就是如此矛盾,既期望她們可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又不希望,她們會被傷害到,更不希望,自己變成是為了迎合她們的期望,才付之行動的那種人。我一直都相信,自己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並非是出於某種功利性的,被迫的想法,而是一種主動的,正面的動力在起作用,就如同熱血小說中的主角那樣。

“是啊,一個真正的人所應該擁有的品質。”我重複著這句話,若是性格叛逆一點,肯定對這樣的論調不屑一顧吧,不過,正符合我的喜好。

“你們是在說……阿川的妄想嗎?”不太明白這陣對話究竟是因何而起的咲夜,有些遲疑地問到“阿川不想讓我們接觸什麼危險的東西嗎?”

“你真是遲鈍呀,咲夜。”八景說“到了現在還說什麼呢,昨天晚上,不就遇到了危險又怪異的事情嗎?”

“啊,可是,那件事,就算阿川不提醒,也會生吧。這和鐵屋子有什麼關係呢?這是命運吧。”咲夜如此說到。

“這麼認為也可以。不過,重要的不是已經生的一次事件,而是因為這次事件體現出來的,更為深刻的命運走向。”八景面容肅整地說“如果現實繼續按照阿川的妄想的走勢,那麼接下來的時間,類似的事件會接二連三地生,一步步將整個世界推向末日的深淵。是這樣吧?阿川。”

“大概就是這樣。”我點點頭。

“不過,按照阿川之前的說法來推斷,這個過程不會在一開始就鬧得眾所周知,而是溫水煮青蛙一樣,讓人死於自以為的意外中。所以,一個無可違背的末日程序就像是無法打破的鐵屋子。毫不知情,只以為自己過著平靜生活,無法對異常進行觀測,無法認知到其中危險的人們。就像是昏睡者,而認知到這一切,並試圖做點什麼的人,就是清醒者……”八景深思著,說到“阿川,應該是自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初的那個清醒者吧。”

“不是自認為,而是事實。”我看向她,認真地說“在這個世界。我是特殊的。別忘記了,末日的來臨,就如同我的妄想一樣。”

“那麼,你能肯定,那個末日代理人。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不是決定了末日降臨的使者嗎?”八景反問到“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開始,那麼,末日代理人無論是稱呼也好,還是行動也好,都更適合‘特殊的第一者’這樣的角色。”

“嗯,一般情況下。會和八景你想的一樣。”我只是這麼說到“但是,這一次不同,只有我才完全真正符合‘第一人’的說法。”因為,“江”就在我的身體裡呀。卡門雖然特殊,但在一切的開端這個大前提下,他的存在也不過是一個階段性的結果而已。而無法成為最初的因。

“那麼,現在是什麼特殊情況?”面對我的語焉不詳,八景有目的地深究起來。

“嗯……說起來很麻煩呀,我的妄想,末日幻境。可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結構,充滿了轉折和意外,似乎可以看清了什麼,卻又沒辦法說那就是真相。”我如此形容到,“不過,我的心理醫生說過,那只是一個人思維散的結果,就像是憑藉靈感寫下的草稿一樣,也正是‘一切都為我在妄想’的證明。如果,重頭將故事梳理一遍,說不定會成為大賣的好故事。”

“如果沒有生昨晚的事情,我大概會十分贊同這位心理醫生的說法。”八景毫不客氣地說“畢竟,那樣的事情,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

“可是,耳語者要深入調查這類神秘事件,總不能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找吧。”咲夜對自己此時所處的景況,絲毫沒有不適應的感覺,儘管,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來做心理準備。對普通人來說,恐怕會覺得,昨晚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個夢吧。不過,咲夜看起來對自己已經是耳語者的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然後站在這個新的位置上,去思考今後的行動。她說“阿川的妄想還是全都告訴我們比較好,就算是沒什麼條理也沒關係,既然已經證明了,那些奇怪的事件,多少和阿川的妄想有些相似的地方……或者說,有彼此聯絡的地方。那麼,就更要嘗試解讀一下了。”

“我不能保證,一切都會和那些妄想一模一樣。”我說。

“當然,不需要保證這些,但是,部分線索,仍舊可以是可以阿川的妄想故事中找到的吧。”咲夜說“哪怕是隻有一點,也是十分重要的,可以讓耳語者更快進入軌道。”

“嗯,咲夜說得對。不過,看你的樣子,是不打算靠嘴巴來說了,阿川。”八景說“我記得你說過,有將自己的妄想寫成日記……交給我們如何?”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要。”因為,雖然在末日幻境中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也給富江她們看過,但是,放在這個平和的世界裡,面對的是關係才剛剛開始的八景和咲夜,卻猛然有一種“好羞恥”的感覺。

“不要害羞嘛,阿川。我們既然在交往,就應該做一些有情趣的交往,看看日記有什麼關係,反正只是些妄想而已。”八景朝我的耳朵吐著氣,將整個身體都壓了上來,還特意用胸部蹭著我的手臂。

“不要。”我還是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