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齒輪咬合(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末日幻境裡的經歷,早已經讓我明白,對怪異和神秘來說,並沒有絕對意義的“大後方”。必然會涉及神秘事件的人,在追求其內在意義的時候,會呈現出一種“必然”的命運性。希望八景不要跟來,覺得那樣可以讓她活得更加安穩。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錯覺而已。

末日幻境也好,病院現實也好,這個世界也好,好似全都被一個殘酷而複雜的,充滿了悲觀命運的牢籠中,一旦認知到這一點,就會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正如我剛剛走進神秘之中時,面對那如同車輪般滾滾碾壓而來的末日期限,即便拼命掙扎,也彷彿不過是在為末日的到來做鋪墊。彷彿所有人所做的一切,無論懷抱著怎樣美好或惡劣的情感,都將成為末日降臨過程的一個齒輪。

也正如病院現實中,所能接觸到的,就只這麼一個“病院”所囊括的範圍。所有的一切,看似和末日幻境產生切裂,但其更深處,卻緊密相聯,一切都將匯入末日幻境,一切又從末日幻境中反饋回來,所謂的現實和幻境的定義。根本就無法杜絕資訊的交流,更甚者,太多人試圖將兩者更緊密地聯絡在一起,於是,我切身感到,末日幻境中的末日。也如同充滿了生命和慾望般,從看似虛幻的另一端,窺視著看似現實的這一端。

一切的一切,由無法觀測,無法理解的“病毒”貫穿著。似乎它才是真正意義上,最真實,也唯一真實的東西。

所以,我才最終選擇了,以“江”為唯一真實參照物。我覺得,“江”就是自己所能觀測到的“病毒”的一個側面。完整完全的“病毒”是無法觀測的,就如同在山腳下,無法看到山的全部面貌,但是,卻可以認知到山的一面。

“江”、“病毒”、“絕症”、“末日”,用最精煉的詞彙去描述我到此為止的人生,大概就是這樣吧。無論看似現實也好,看似非現實也好,全都無法逃離這四個詞語。這個世界,也開始浮現了這種嚴酷的氣息,就像是“病毒”的惡性已經開始傳染,亦或者,像是早已經無藥可救的病體又再度加劇了病情。

從這個基礎去思考這個平凡世界的存在及其至今為止的末日走向,也幾乎是必然的——簡直讓人絕望。八景和咲夜,乃至於其他人,全都無路可逃,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任何安全的大後方。

我不喜歡這麼思考,但是,仍舊這樣的念頭,總是會在思維散的時候迸射出來。

“我會保護你的。”我以宣誓的心情,再一次對八景說到,就如同曾經重複確定了無數次的心意。

“我相信你,阿川。”八景微笑著,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或彆扭,似乎就這麼輕易理解了,接受了,“我也會一直在你的身邊。阿川,我只要你記住。”她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那柔軟豐挺的觸感下,心臟活潑潑地鼓動著,強而有力,就如同在宣告“無論你看到的是現實還是幻覺,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感覺到了嗎?我是真實的。”

她的話,讓我的心情平靜下來,那火熱的觸感,和強勁的鼓動,讓我再一次確認了,沒錯,無論看似現實還是看似幻覺,不僅僅是“江”,八景和咲夜她們,也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走吧。”我抽回手,女生性徵所特有的感覺,仍舊殘留在掌心中,讓我感到一陣恍惚。

“感覺如何?”八景歪著頭,促狹地笑了笑。

“啊……”我說不出來,有一種尷尬的感覺,也許還有害羞,我不確定,雖然我早就已經不是處男了,但是,和八景這麼深入地接觸,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真江不在,咲夜也不在,和我有過肉體關係,情感關係也在一般男女朋友以上的女性,在這個世界,全都和我沒有交集,反倒是八景成為了我的女朋友,真的是一種很奇怪,有些彆扭,但又無法太過抗拒的感覺。

“又不是在玩美少女戀愛冒險遊戲。”我用只有自己可以聽清楚的聲音對自己強調著。

“你說什麼?”八景敏感地問道。

“什麼都沒有。”我說,八景顯然不信,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把這話說給她聽。我又不是笨蛋。

我匆匆向前走,八景連忙跟上來,緊緊抓住我的衣襬,沒幾步又捱得更近了,就如同電視中那些炫耀親密的女友一樣,將手插進我的大衣口袋中。和我在一起過的女性中,倒是隻有八景做這種事。就在今晚之前,我們的關係仍舊不遠不近,然而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口咬掉了中間的一截。八景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如何可以接受這種劇烈變化的,我實在捉摸不透,不過,從八景的動作和表情來看,也完全看不出任何勉強。真的是多變的女人,從八景身上,我第一次深刻認知到了這個世人常說的,女人的特性。

我們走在街燈下,影子伴隨著街燈閃爍,斷斷續續地烙印在側旁的牆壁上。走到t字形街角,這個時候本應該向右拐,就可以找到咲夜家所在的高階住宅區的正門入口,不過我在確認周圍沒人後,直接彈出鉤爪纏住牆後的樹杈,幾次踩踏就翻了上去,然後將八景也拉上來。在過去,這些圍牆的頂面總是會鑲嵌一些碎玻璃,以防止有人翻牆,不過,隨著舊區的推倒重建,新區的圍牆上,早已經沒有這些用以保險的東西,不過,整體來說,小區內部的安保程度並沒有因此降低。

翻牆是很容易的事情,關鍵在於之後。夜間小區有保安巡邏,雖然力度不大,但是,大樓的一層還有保險門,沒有密碼的人只能選擇暴力開啟。我和八景沒有費多大工夫,就來到了咲夜家的樓下——我想,這裡應該是咲夜家沒錯——藉口已經想好了,就是學生幹部找上門而已,雖然不是同一個班級的很少見,但也可以仍舊可以說得過去。

我只是需要確認一下咲夜的情況,以及她周邊的環境,之前都沒有和她進行接觸,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讓八景將她納入耳語者,或許是一個好選擇。距離放晚自習已經有一段時間的現在,還不算太晚,如果咲夜去上了晚自習,那麼才剛剛到家,如果沒有去上晚自習,也不在家,那才是問題。

這個小區出乎我意料的安靜,翻牆而過後,大大刺刺走在路上,也沒看到保安的身影,從樓層中透出來的燈光,就像是畫上去的死背景一樣。八景並沒有針對這些情況做出自己的評斷,但她有些緊張,插在我口袋中的手,傳來肌肉緊繃的感覺。

真的是沒有一個人,似乎住在這裡的人,在這個時間點上,不是沒有回來,就是一隻都呆在家裡。房子裡有燈光,讓人感覺安穩,但對於站在外邊,看著這片燈光的我們來說,更顯得周遭那種沉寂氣息的詭異。然而,卻又無法找到任何更具體的異常。八景的身體很緊張,但是精神卻顯得尤為亢奮,她似乎很適應這種刺激感,在凝視了藏匿在涼亭和樹蔭深處的黑暗後,主動按下了咲夜家的通報器。

幾秒後,傳來咲夜那熟悉的聲音“是誰?”

我和八景對視一眼,我們都聽出來了,聲音中有一種露骨的不自然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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