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醫生離開後，男人朝身旁看去，那裡的空間有些扭曲，但如果不是特別注意就很難覺察出來。隱約是個人形，男人說“我們的進度要加快了，最近一段時間，安德的遊戲越來越難了，已經有好幾個據點和成員被拔掉。”

“高川防制體應該可以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在弄清楚這個防制體的秘密前，安德不會大動干戈，畢竟，這是我們目前為止唯一越他的研究團隊的成果。對他的研究的確擁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從那宛如幽魂般的空間處傳來清晰的聲音。

“1計劃的問題……”男人稍微提了一下。

“1完成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聲音說。

“那麼……”男人頓了頓，但是，聲音知道他在想什麼。1和之前派去的年輕人一樣，都是在深度解析“高川”之後，研究出來的仿製品，雖然不可能等同於“高川”，但在某些個特性中，卻和“高川”有些相近。交給阮黎醫生的年輕人是取代“高川”作為實驗模型使用的，而1則更加特殊，是至今為止，除了“高川”之外，唯一可以從外部接駁末日幻境的實驗體。雖然在接駁末日幻境之後，幾乎不可能再回歸現實，但是，研究他在末日幻境中進行活動時，現實身體所產生的變化，也能夠獲取極有價值的資料。

“高川”的價值，或許有更深層的作用，但是，利用得最多的，是他和級系色的共鳴，以及他處於末日幻境中時的生理變化資料，以及在迴歸現實後的心理複檢所得到的資料。然而，在“高川”已經消失的現在。唯一可能進行這種實驗的就只有“組織”了，因為他們擁有1。

1的珍貴性毋庸置疑，尤其在“高川”消失的現在。從而也可以襯托出交託給阮黎醫生的那名高川仿製體的重要性。如果“高川”還存在，那麼。安德率領的研究團隊可以忽略高川仿製體，但是，現在他們可沒有這麼大方的基礎。

“組織”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已經十分確定，安德醫生他們絕對不可能如同“組織”這般調製高川仿製體，因為，他們擁有的是級系色。而並非是級桃樂絲，雙方在效能上的差別，註定了各有優勢。“高川”的消失對安德醫生等人的打擊是十分重大的，但對於“組織”卻並沒有這麼嚴重。因為。級桃樂絲在“高川”消失之前，及時完成了對“高川”的一部分仿製，透過級桃樂絲的表現，“組織”甚至覺得，如果“高川”沒有消失。研究時間足夠，完成對“高川”的徹底解析，批次製造“高川”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高川”這個珍貴實驗樣本的消失讓人惋惜，但正因為如此，才讓“組織”更進一步掌握了對話權——儘管並不需要真的和病院直接對面交涉。但是，能讓對方有所顧忌，就已經足夠了。有了級桃樂絲的保證，“組織”只需要爭取時間。

1也好，交給阮黎醫生的年輕人也好，都是十分重要的實驗體，雖然他們擁有種種不足，但是，卻是一個基礎，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和資源。在將那名年輕人交託給阮黎醫生，以吸引安德等人的注意力的現在，1的重要性已經再一次被拔高了。深明其中關要的男人自然對1十分看重。

“1的狀態不太好。”男人慎重地說。

“這不用你說。”幽魂般的聲音飄忽起來“不要再讓我強調第三次，包括1在內的兩個仿製體都是可以取代的消耗品。”

“但是，關於該如何消耗，或許應該更加慎重一些。”男人沉穩地說，“高川已經崩潰了，我們要重新調製這樣的仿製品也有一定的困難。”

“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候，再困難也要上。”聲音強調道“仿製體必須崩潰，否則我們永遠不瞭解在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們逐步試探了，加仿製體的崩潰是必要的。”

“真是粗暴的做法。”男人苦笑起來，“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麼，1現在……”他沒有說下去，因為，聲音已經確定了他的想法。

“是的，1已經崩潰了。”聲音說“但是，正因為他的崩潰，讓我得到了一個機會，我們會成功的。”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你，級桃樂絲。”男人捏了捏鼻樑，說到。

“相信我，是你們唯一的選擇。更何況，我的真身已經在組織的掌握中，不是嗎？”級桃樂絲用陳述事實般的聲線說到。

“那麼，你現在的進度如何？”男人轉回正題問到。

“已經駭入末日幻境中。”級桃樂絲說“這一次的駭入和過去不一樣，是完全的，沒有觸動末日幻境和病毒的預警機制。”

“你已經進入了末日幻境？但你現在——”男人有些震驚。

“是的，我說過了，這一次駭入，和以前是截然不同的。”級桃樂絲仍舊只傳來的聲音，但是，男人似乎可以看到她那充滿自傲的神情，“現在的我，同時存在於兩個世界。”

“同時存在嗎？”男人的表情變得異常精彩，“這是連高川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不，確切地說，這樣的能力，已經和病毒十分相似了。”

這一次，級桃樂絲抱以沉默的態度，讓男人有時間去消化這些令他感到震驚的資訊。級桃樂絲目前所體現出來的異常特性，的確已經完全可以取代1的作用，1被消耗掉的事實，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那麼，級系色呢？她和你雖然在功能性方向上有差別，但是，效能本身的質量卻應該是一個水平的，畢竟你們都是高川——”男人還沒說完，就被級桃樂絲冷聲打斷了。

“閉嘴！”她說。

男人沉默下來。

“級系色……也快了。”隔了半晌，級桃樂絲才說到。之前那份怒氣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要加快進度。幸好。還有高川仿製體可以轉移安德他們的注意力，應該會更晚才察覺級系色的覺醒。”

繼而又是一陣沉默。然後，級桃樂絲說“已經完成對阮黎醫生的偽裝，馬上離開這裡，病院的警衛部隊快要抵達了。”之後，她的存在感徹底於男人的感知中消失。

“難以觀測到，卻同時存在於物質肉體和精神世界之中？果然，已經變得越來越像病毒了。覺醒嗎？還是同質化？”男人自言自語著。再沒多做停留，走進電梯中，將門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