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我是高川(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最終兵器十號被我和少年高川夾攻,形容悽慘,卻沒有露出半點搖搖欲墜的模樣,彷彿那層外傷累累的肌體只是一種偽裝,真正讓她動起來的是在那層層肌體保護下的骨骼,當然,如果可以扭斷她的骨骼,是否就能讓她失去行動能力,也仍舊是一個疑問。儘管,她的活動模式和人體結構十分相符,但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人。

我和少年高川在落地後沒有繼續對最終兵器十號動攻擊。之前就算利用上高空墜落的衝擊力,也沒能成功將她的頭顱斬下來,在沒有這種衝擊力,又讓她雙腳有了立足之地的情況下,想要再度限制她的行動和節奏,試圖依靠傷害累加將其徹底破壞,也成了希望渺茫的事情。

雖然不願意情況朝這個方向展,但是,為今之計,想要擊潰最終兵器十號,也只能寄望於這個紅月上將可能出現的異狀了。

少年高川主動將戰場轉移到此處,自然不可能是無的放矢。他和“江”的關係比任何高川都要密切,在這個明顯呈現出“江”之力侵蝕狀態的月球上,於某些意義而言,他真正佔據了地利優勢。“江”的力量,就是少年高川的力量,“江”的偏向,就是他最大的優勢——沒錯,少年高川自身的能力,或許並不過我許多,但是,他的立場註定了,當他出現的時候,整個末日幻境的世界,都會圍繞他旋轉。“江”對這個世界的干涉能力越強,他的核心地位就會愈加鞏固。

在少年高川出現之前,能夠讓高川死亡的可能性雖然不多,但也不止一個,但是,對於少年高川來說,恐怕真正能夠殺死他的,只有“江”的人格本我。那種最原始的病毒性了吧。而且,還必須是最為濃烈的病毒性。換句話來說,對付我的話,出動四個“最終兵器”就足夠了,事實也證明了,只有我自己的話,絕對逃不過四個“最終兵器”的絕殺。而對付少年高川的話——

腦硬體最終仍舊無法計算出具體的數量。不過,下限卻在兩位數以上。也就是說,再怎麼低估少年高川的戰力,也至少需要十個“最終兵器”才能殺死他。

在過去,我在想象少年高川的情況時,不免將他和“江”分割看待。認為兩者終究是不同的個體,即便是夫妻這樣的關係,也無法真正統合兩人的力量。但是,隨著少年高川的真實化,我對他的認識也越來越強烈,就算沒有足夠證據,那種噴湧而出的感受性。也讓我意識到,所謂的一體化,與其拿來形容“高川”和“江”,還不如用來形容“少年高川”和“江”。雖然,在“現實”層面上,“高川”的肉體只有一具,單純就生理性來說,任何高川和“江”的一體化都是相等的。但是,在“人格”的契合性上,毫無疑問,少年高川遠遠過過去和現在的每一個高川,或許,在未來,除了“級高川”之外。也沒有人可以達到。

問題就在這裡,其實,我並不認為“級高川”一定就能夠和“江”的契合度達到如今少年高川的程度。我不知道級系色和級桃樂絲是否考慮到少年高川的情況,但是。在構想中的“級高川”是統合所有高川資訊,將其優點全面揮,甚至於就是“人類補完計劃”的最終成果,是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藉此能夠和體內的“江”真正對等共存,乃至於可以藉助“江”的力量的可怕存在。然而,少年高川和“江”的關係已經如此密不可分,而“級高川”的出現,也會因為這種關係,和“少年高川”的存在產生有所衝突,那麼,在少年高川“復活”的情況下,“級高川計劃”的前途不免讓人感到憂心。

如果“江”不是那麼不穩定,是可以讓人相信的存在,那麼,包括我自己在內,將過去和將來的其他高川人格全部磨滅,將希望託付給少年高川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為,我們都是“高川”,在先天上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事實卻沒有這麼理想,“江”實在太不穩定了,而這樣的它,卻偏偏擁有凌駕一切因素的可能性,以及無法想象的力量上限,簡直就像是無法拆除,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而我們卻偏偏無法繞過它,躲開它,去談論具體的計劃。

一旦這顆定時炸彈被引爆,所有的計劃都會成空——從這個角度來看,少年高川多少也像是穩壓器一樣的存在,但是,這個穩壓器卻正打算將主導權交還給不穩定的炸彈本身。

情況太棘手了,少年高川的真實化,啟用了太多的矛盾,腦硬體也完全給不出一個可行性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解決辦法。儘管他也帶來了另一種擁有一定可行性的計劃,但是,卻讓我們這邊的計劃可行性大大降低了,總體來說,風險反而在成倍上升——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雖然不清楚級系色和級桃樂絲的看法到底如何,但是,對於少年高川來說,一定不會同意我的想法吧。從他的角度來說,我所猜測的那些可怕後果,腦硬體所估測的什麼可行性,機率和風險,其實都是一個又一個的笑話。

如果他會說話,會對我的憂慮做出評價的話,說不定會這麼說“可行性,機率和風險,本就是一種對不可完全測定之物事的模糊判斷,但是,愛和信任這兩個詞彙,是不容置疑之物事,我和‘江’之間沒有任何模糊。”

理智和感性的分歧,在少年高川和我這個高川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就算曾經在意識態世界借用了少年高川的形態和力量,我也根本無法將自己帶入少年高川。也許,正因為如此,正因為下意識有所顧慮和排斥,所以,我並沒有接受到太多少年高川的資訊,即便,如今的“高川人格資訊融合率”已經過了百分之七十。

我對少年高川沒有任何惡感,也能夠接受他的行為。以“高川核心意志”的角度而言,完全對其抱有認可和尊敬。但是,這些東西,都不能阻止在理性上,將其存在判斷為干擾源,一種近似於絆腳石的存在。

這種感覺,就像是面對著一個出點極好。目標也極為正確,但是道途相阻的同伴。

這種矛盾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天大的冷笑話,一種命運的嘲諷,但對我來說,卻是真實存在的。

和少年高川聯手,藉助他的力量。這些我都覺得極為正常,沒有關係,甚至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一旦涉及“江”,就不由得不慎重其事,然而。充滿諷刺的是,我極力將“少年高川”和“江”劃分開來,僅僅視為我和“江”之間關係的進一步,甚至於,少年高川是被“江”利用著,這樣的想法也是存在的,但是,這“稍微的進一步”。幅度卻徹徹底底乎預期。以至於,讓此時的我覺得,在最終兵器十號還沒有被擊潰的現在,我們的合作,已經接近終點。

少年高川,似乎被從“高川”總體中割裂開來,不。說“割裂”也許並不正確,但是,若將“高川”形容成一棵大樹,每一個高川人格。就是一根樹枝,那麼,少年高川這根樹枝,就是被某種力量刻意掰彎了,讓其存在,變成了大樹整體造型中,最突兀,最格格不入的一簇。而且,還是死枝嫁接,殖生在最不應該存在的地方。

但是,卻又不能完全肯定,少年高川的存在,就一定是種錯誤。即便被他汲取了所有的養分,讓原來的大樹枯萎,但只要這根怪異的樹枝能夠成活,茁壯成長的話,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可是,還是那句老話,是否真的可以這麼順利展,沒有人可以肯定,其成長的風險,要遠原來的大樹。

從風險的角度,我一直希望可以抑制這根與眾不同的枝杈,但是,外在的力量,那個將這根樹枝變得與眾不同的力量,卻遠遠過我所能限制的,甚至於,就連我自己,也不得不依靠這種力量。

自己想要的,和自己必須做的,產生了極為嚴重的衝突,本來,這種衝突是可以調和的,但是,少年高川的存在,極大削弱了調和性。

無法繞過“江”,無法繞過“少年高川”,不得不正視他們的存在,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存在,必須在這種正視和接受下,去執行試圖繞過他們的行動。

我——

簡直就像是揹負著蠟質的翅膀,試圖飛躍太陽的小丑。

但是——

如果不是我來做這個小丑,還有誰來呢?我這個高川,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誕生了,存在著,這本就是命運。

如果,終究會有一個高川,去承受這種既成事實,並因此去煩惱,去痛苦,那麼,讓我成為這個高川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或者說,正因為成為這樣的一個高川,所以,我的存在性才能得到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