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最終之物2(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在頭頂上方這個變得無比明顯的魔法陣啟動前,位於下方極遠處的鉛色天空最先出現了異常。一開始只是一種感覺,在眺望雲層和閃電時,似乎可以感覺到,雲層的流動似乎有些紊亂,不一會,在閃電照徹雲層時,可以從那一時間彷彿變得透明的烏雲中看到一些異物的輪廓,那絕對不是墜落物墜入了雲層之中,因為那些異物的輪廓正點點增加數量,變得清晰,根本就是在雲層中上浮。

沒有過上太久,在最下方的墜落物沒入雲層之中前,即便沒有閃電,那些異物的輪廓也完全可以用肉眼辨析出來了——那是一個又一個橢圓形存在,看起來就像是在雲海中暢遊的巨鯨,正急劇上升,試圖躍出海面。初步換算距離之後,這些橢圓異物的體積至少也有酒店大廈那麼大。

我凝視著這些橢圓異物的陰影,一個,兩個,三個……一個緊接著一個,至少兩位數的陰影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向上攀升。當最下方的墜落物撞擊在雲層上,在那個位置撕開一道漩渦的同時,依稀可以看到細節的橢圓形陰影輪廓終於撕開最後一層薄紗,在一道格外巨大明亮的閃電中。從那道墜落物製造的漩渦邊緣破空而出。

在明晃得耀眼的紫紅色光芒中,我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呈現在視網膜螢幕中心的浮出物,是一個越了酒店大廈體積的飛艇。我從來都沒見過如此巨大的飛艇,那硬質的外殼,猙獰的鋼架,還有懸掛在氣囊周圍的旗幟,讓人一眼就能肯定,這絕對不是什麼友善的運載器械,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要塞。一個飛翔的戰爭兵器。

在這艘巨大猙獰的飛艇出現的一刻,顛倒的天空和大地也無法遮掩它的存在感,狂放躁動的風雨雷電也似乎為它匍匐,成為它騰雲駕霧的力量。伴隨墜落物一個又一個地墜入雲層,一艘又一艘的飛艇撕裂雲層,一躍而出。每當閃電劃過天際,遍佈雲海的飛艇群便在拉斯維加斯城中投下巨大的陰影,在這片陰影中,存在一個哪怕是孩童都無比熟悉。無論在現實,還是在這個世界裡。都足以讓人內心顫抖的標誌,許多人都說,那才是真正的惡魔的標誌,是人類一切原罪的俱現之物——顛倒的“卍”。

顛倒的黑色“卍”字不僅出現在招展的旗幟上,更烙印在飛艇前端的巨大徽章上,血紅的底色,就像是鮮活的血液在流淌,而黑色的“卍”則鑲嵌在黑色的十字上。雖然不同於異化右江所體現出來的邪惡,但是。在看到這些卍字旗的時候,同樣能夠感受到另一種奇異而瘋狂的邪惡感,但是,兩種邪惡感都擁有相應的特質——那是試圖將人吞沒,汙染所有意志的邪惡。

或者說,真正的“邪惡”,本來就擁有這樣的特質。

數十艘巨大的飛艇之間。參雜著稍小的飛艇,但是,哪怕是最小的飛艇,也至少有一百多米的長度。還有更多的飛艇正從雲層中浮現。它們的佇列,血與黑的標誌,以及隱約奏響的軍樂,都昭示這破空而來的根本就是一支巨大的軍隊。

這些飛艇承載著多少兵力?不,應該問,包括飛艇在內,這隻彷彿穿越了歷史,再次於人們視野中展現獠牙的軍隊,到底有多少戰鬥力?無法評估,出於飛艇上升的角度,除了飛艇那硬化的氣囊之外,我觀測不到更多的東西。但是,這些飛艇撕裂了烏雲、雷電和風雨,在黃昏中飛翔的氣勢,可謂是極其雄壯。我寧願相信,這些被人視為魔鬼的軍隊,重新帶來了夢魘般的力量。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失敗,這些亡靈儲蓄了足夠的力量,才再一次按照預訂計劃那般,即將降臨人世。

這就是藏匿在右江背後的神秘組織嗎?為什麼是納粹?但是,為什麼不是納粹?無論在現實還是這個世界裡,提到“神秘、強大和毀滅性”的組織,納粹完全符合條件,不,對於納粹來說,僅僅是神秘組織,是無法形容它的存在感和給人帶來的壓力的。那是真正的,比當前的末日真理教更加符合“戰鬥、統治和毀滅”這個概念的存在。在末日真理教還在地下活動的時候,納粹就已經開始了將整個世界帶入血與火之中的戰爭。正是這個有史以來最為波瀾壯闊,又最為瘋狂殘忍的戰爭,將原本位於歐洲的末日真理教大本營逼迫到了北美大6上。

如果席森神父所遭遇的敵人正體就是納粹的話,他會失去音信也完全合情合理,我在看到這個納粹標誌的時候,就已經極力將它們的力量往高處估測了。

和瑪爾瓊斯家區區的幾千名巫師不同,納粹的戰鬥力是它那瘋狂的軍隊,尤其在神秘性的光芒下,我無法想象,這究竟是何況讓人戰慄的一隻軍隊。甚至,對於熟悉納粹傳說,但是對統治局沒有更詳細情報的我來說,納粹在強大的概念上更勝一籌。

現在,這隻軍隊已經從本質上蛻變,以神秘化的方式降臨這個世界嗎?那麼,這支有史以來最讓人戰慄,也最讓人瘋狂的軍隊,到底是現實中何種物事的倒影?還是說,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潛伏著一個納粹?那令人瘋狂絕望的思想,其實是傳承在每一個人的血脈之中,在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意識和思維思想無法得到有效遏制的情況下,終於藉助這個末日幻境的力量獲得形體了嗎?

我。高川,一個學過歷史的年輕人,哪怕經歷過最異化的敵人,最危險的局面,也一點都不想和這些納粹的軍隊產生交集。

不過,想要避開它們明顯已經晚了。在它們出現之前,我根本就不會想到,主導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的竟然會是它們,在它們出現之後,我卻覺。幕後黑手一定就是它們,再別無其它可能性。它們,正如我預料的那般,在右江被異化之後,終於按耐不住,將自己主體降臨於此。

越來越清晰的軍樂,伴隨著無數人的合唱,由軍人們出的低沉、整齊又雄壯的聲音,終於蓋住了轟鳴的雷霆。成為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最終的旋律。德語,但並不是我所熟悉的德語。一個被人擯棄的過去,歌頌著戰鬥的意志,巨大的飛艇,直接撞碎了大大小小的墜落物,毫不閃避地,就像是在過去的戰爭中,齊整的虎式坦克陣列碾碎敵人的陣地。

它們帶著讓人血脈僨張顫抖的轟鳴,沉重又急地接近我所在的地方——這個無比顯眼的,藏著它們所需要之物的巨大紡垂體機器。至今為止。我仍舊不知道,這臺紡垂體機器孕育的精神統合裝置碎片,到底在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中起著何等重要的作用。但是,隨著天頂上方,顛倒的拉斯維加斯城中那片巨大的蝕刻魔法陣的成型,這個答案想必不遙遠了。

我並不瞭解這些納粹軍隊的唱詞,但是。那些藏匿在聲音中的意志,帶著鮮血和硝煙的味道,讓人覺得,它們一點都不像是沉默了幾十年。而是從地獄之中,用不斷的戰爭和勝利重新爬回人間。那種意志雖然帶著惡意,但是,卻讓人情不自禁要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甚至,當這個意志降臨在聽不懂的人的心中,會激盪起一種比它們的歌詞更加清晰,更加符合人們心意的歌詞。這種明顯可以干涉精神層面的力量,正在我的心中譜寫著

空氣佈滿緊張的氣氛,大戰即將來臨,

淚水劃過母親的臉龐,祖國就在身後,

遠方傳來敵軍的腳步聲,大地在顫抖,

是捍衛正義的時候了,熱血早已澎湃,

乾枯樹枝上最後一片樹葉被寒風打落,

閃電撕破了遠處承重的黑幕,看,是ss部隊在前進。

我相信,它們真正唱的,並不是這樣的歌詞,只是,歌聲的意志讓我下意識覺得,它們在唱頌著這些。

失去腦硬體的協助,我只能憑藉自己的意志,抵抗這令人情緒激盪,熱血沸騰的歌聲。凝視著上浮的飛艇,我知道,它們一定也看到我了。隨著它們和紡垂體機器的距離漸漸拉近,我所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戰鬥的氣息越來越濃厚,我似乎嗅到到了彌散在空氣中的血液、屍體和硝煙的味道。

自己還是第一次和一支真正的軍隊正面作戰呢。我這麼想著,將左輪掏了出來,面對這支納粹的軍隊,這把六的左輪就是自己唯一的武器,真是嚴峻的局面。也許是被那歌聲感染了,雖然可以清晰感覺到那股逼近的巨大壓力,但是,卻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彷彿自己就應該踏上這個戰場,哪怕是在敵我強弱明顯的情況下,也要享受戰爭本身,彷彿,殺戮和戰鬥,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最能令人感到滿足的活動。

甚至有一種衝動,催促著我馬上就從這臺巨大紡垂體機器上跳下去,對當先而來的飛艇動一個人的奇襲。

但是,我壓制住了這樣的衝動,不再注視那些飛艇,將目光投降上方的拉斯維加斯城。我在等待著,因為魔法陣的出現而產生的狀況,我也在等待著異化右江,以及丘比、魔法少女、龍傲天、魔紋使者和哥特少女成熟體的出現。只有我和納粹的話,是夠不成一場戰爭的,但是,在異化右江奪取了精神統合裝置碎片之後,在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所有人都將納粹視為最大敵人的話,說不定能夠成為一場戰爭。

而且,既然事情的進展一如所料,那麼,席森神父等人會尾隨這支納粹軍隊而來也說不定。

現在自己能做的,應該做的,只有等待。

倒懸的拉斯維加斯城中的魔法陣在納粹飛艇出現的時候,仍舊在蔓延著,一圈又一圈,一個符文又一個符文,閃電的力量拍打著黑泥和火焰,黑色勾勒出紋理,紅色在紋理中流淌,最終,在核心的原酒店大廈所在的位置,那個幽深的洞穴處,形成了倒“卍”字的標誌,似乎在述說著,這是屬於納粹的東西。

不過,既然右江被異化,那麼,異化右江侵蝕納粹的力量,奪走納粹圖謀已久的東西,也不是什麼不可想象的事情。若非真的具有這種可能性,納粹又怎會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上降臨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呢?想必,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和精舍統合裝置碎片,關係著納粹們進攻外部正常世界的大計吧。只要有點想法的人,都不會相信,納粹會永遠停留在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中。

在魔法陣中心的倒“卍”字成型的一刻,紡垂體機器的下墜瞬間停止了,而其它沒有停下墜落姿態的物體,呈現出極高的度,一下子就越過紡垂體機器或是砸在紡垂體機器上,即便如此,也沒能撼動這個以奇異力量懸停在空中巨大物體。

盤踞在紡垂體機器上的五隻小丑怪物雕塑開始按照固定的軌跡改變形體,它們昂起頭顱,相互交頸,我所立足的身體部位相對升高,和外殼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在我的視網膜螢幕中,根本就是融為了一體,看起來就像是這些小丑怪物是在紡垂體機器的外殼上雕刻出來的飾物。

五隻小丑怪物的頭頸糾纏在一起,蓋過了紡垂體機器的頂部,形成一個螺旋的錐形,而它們那尖角一樣的長鼻子,構成了螺旋椎的尖端。整個紡垂體機器此時看來,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錐子。

我已經可以想象下一步的變化了,而正如我想象的一樣,紡垂體機器再次啟動,沿著直線朝拉斯維加斯大6加上升。我想,它最終的結果,會是整個兒扎入魔法陣核心的空洞處,由此啟用整個魔法陣的力量。

顯然,納粹們也明白會是這樣的變化,在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展開的計劃,已經到了最後的執行階段,然而,掌控者卻並非它們,而是一個在最後關頭才突然出現的變數。為了阻止自己的成果被竊取,飛艇毫不遲疑地展開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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