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冷笑話(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也許安德醫生會在最後關頭停止劇本吧。”我這麼安慰自己。

“你以為劇本是萬能鑰匙的嗎?”阮黎醫生詫異看向我,說,“事物的展擁有十分強大的慣性,一旦越過某個臨界點,誰都不可能讓它停止下來。末日幻境的一直在進行演化,除非裝置被徹底破壞,否則不可能停止,而這種演化一旦往劇本方向展,那麼幾乎沒有疑問地會展到盡頭,尤其是安德醫生那種具備強烈傾向性的劇本——至少,我不認為有誰能夠銷燬這些裝置,你以為這些裝置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有許多有權有勢的人都在關注這項劃時代的研究,如果有人想要破壞,那就是跟所有人都過不去。而且,我也不覺得安德醫生會簡單地就被人奪走主導權。”

“真的沒有人想要破壞這項實驗嗎?阮黎醫生,你說過安德醫生的研究理念和自己相左,難道你就不想接受這項實驗,主導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進行嗎?”我這麼問到。

阮黎醫生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在這種時候,我當然不能退讓,現在似乎就是確認她的態度,確認她的真正立場的最好時機。我緊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這扇心靈的視窗看出點什麼。

“我的確有自己的想法,但遺憾的是,我並沒有足夠的才華。和安德醫生比起來,我就像是螢火之光,不值一提。”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只能這麼回答。

我一度為阮黎醫生的回答感到心情複雜,但是,又並不是遺憾那麼簡單的情緒。她說的話是不是真正的想法呢?對這一點,我沒有足夠的證據做出判斷。她的答案本身沒什麼問題,不過,反而讓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因為某種潛意識讓我對她有某種期待?就算運用自己所掌握的心理學知識,也無法得到答案。這讓我懷疑自己在心理學水平上是不是有些下降。

阮黎醫生並沒有對這樣的問答表現出更多的態度,接下來,我們保持沉默繼續走了一陣,漸漸看到有人從房間中出來。大部分是工作人員的打扮,但也有一部分身穿天藍色的病人服,就像我此時穿著的一樣。他們看了我一眼,並沒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徑自走在我們前面,或跟在我們後面,彼此之間也沒有寒暄。

一路上,封閉建築裡充滿了十分符合此地特徵的氛圍——一種孤僻、沉默又壓抑的氣息隨著人數的增加,反而愈加瀰漫在過道上。

我十分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想要找點話題,打破這樣的沉默,然而,阮黎醫生卻十分適應,甚至說,讓人覺得她十分享受這樣的環境。她也沒有任何思維散的現象,不像其他研究人員那樣,即便出了門也仍舊沉浸在自己的課題中。她就這麼專注地向前走,充滿了一種目標明確的壓迫感。

我張了幾次口,可是,與末日幻境中相比,變得相對軟弱的性格讓我沒能說出半句話來。

我對這樣的人格變化愈感到厭惡,可是,這種變化無法阻止,也無法在短期內重新端正過來,只能期待還沒有融合的資訊中具備改變這一點的決定性因素。

即便如此,我仍舊如自己之前判斷的那樣,執著現在的人格,並試圖承擔這種令人不舒服到極點的結果。

我就沉浸這種極度矛盾,但又因為極度矛盾,反而產生某種快感的情緒抵達了公用餐廳。

我心中警鈴大作,在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出現精神分裂的情況。我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人格資訊融合的過程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還是基於一種更深層次的基因對抗了。也許兩者都有吧,可是,就算能夠清醒認知,卻完全束手無措。

真要形容起來,就好像自己的身體有什麼東西要在這種極度矛盾的感覺中破殼而出。

大概是正好到了用餐時間,餐廳裡的座位放眼望去似乎都被人坐滿了,而且還有更多的人進來。之前靜悄悄的世界,在這一片突兀地生變化,簡直讓人升出“異常”的感覺。過道就這麼一條,這些人到底是如何過來的呢?還是說,我所居住的地方,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處於被隔離的區域?

聯想到那無比簡陋的居住環境,無法不讓人升出疑心。

餐廳裡的飯菜談不上好或不好,但是大部分食物是所謂的“營養餐”,吃起來口感乏味,但是卻迅就讓飢餓的感覺消退,覺得有一種“能量被補充完畢”的切實感。我不喜歡這樣的食物,不過阮黎醫生卻露出享受的表情。從我們找到位置到進食完畢,僅僅只花了十五分鐘,更多的人則在五分鐘內就已經完成進食任務,彷彿被什麼追趕一般迅離開餐廳。

餐廳中的新陳代謝以一種極快的度更迭,我和阮黎醫生並沒有在吃飽後立刻離開,坐在椅子上,注視這快流動的景象,我突然升出一種恍惚的感覺,彷彿這一切充滿了虛幻,覺得比起末日幻境,這裡才是幻覺的世界。

沉浸在這種微妙的感覺中,讓人覺得自己似乎站在某種邊界線上,覺得只剩下自己才是真正的存在。

不過,我很快就讓自己脫離了這種幻覺,剛清醒過來,就感覺到背後汗漬淋漓,全身熱。該不會這些食物中加入了令人置幻的興奮劑之類的藥物吧?我不由得這麼想,可是看看其他人,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阮黎醫生也是食客之一,精通醫學的她也沒表現出什麼不妥。

我只能感嘆自己疑神疑鬼,即便如此,也沒有什麼好的應付方法,畢竟,如果我還繼續在這裡生活,那無論對方要在背地裡做點什麼手腳,我也只能承受。

“你在興奮嗎?”阮黎醫生看著我說“你的臉色很紅,有點不正常。”

“只是健康的表現。”我這麼強撐著說。

“是不是健康,並不是由你說了算。”阮黎醫生說“我敢十二萬分的肯定,你之前說自己很健康什麼的……也許你真那麼覺得,但不過是病情惡化的錯覺。像你這樣的患者,我已經見得夠多了,有時候,人在主觀上完全無法辨別自己處於何種狀態,因為人類是由基因控制的生命,而末日症候群又正好是基因層面上的疾病,所以會出現錯覺和幻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構成人體的因子是很可怕的東西,由它產生的激素控制著身體和大腦的所有運作,而所謂的思考和情感,則完全基於大腦和身體的運作。”她笑起來,充滿了一種極富魅力的危險感,“是不是很有趣?只要能夠控制基因,就算要改變人類的思維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儘量保持冷靜的態度,以一種連自己都感到生硬的口吻做出回答“我覺得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阮黎醫生,你已經能夠進行因子層面的運作了嗎?如果不能,又怎麼能這麼隨便地就做出這些結論呢?我覺得,僅僅依賴無法解釋全域性的殘缺理論,就試圖解決最根本性的問題,並不是一個研究人員應該具備的素質。”

“也許吧。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因為理論的不完善或者荒謬,就不敢去做更多的事情,這就是我和安德醫生最本質的區別——所以,他才是富有才華的人,而我不是,也許有人會稱讚我穩重,認為安德醫生太過瘋狂。但是,我知道,自己所謂的穩重,正代表了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優秀人才。”阮黎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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