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匯聚(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343 匯聚

“你似乎做了一個噩夢。”近江將我扶起來,這麼說到。

噩夢?

“不,不完全是。”我茫然地回答著,那一切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我不知道。但的確有一些異常的變化生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體已經完好無損,甚至充滿了比之前更充沛的精力和體力。似乎有什麼東西讓“自我”的認知產生偏差,這是一種無法述說的感覺,就像是身體也好,靈魂也好,在極為深入的層面生改變。

雖然,那個深紅色的世界讓人自本能感到恐懼,可我仍舊想要再一次見到她,或者它——那個叫做“江”的東西。

它為什麼和近江的少女時代這麼相似?我眺望四周,尋找其他人的蹤影。突然,一臺安全警衛砸在身邊不遠處,碎物濺到身上隱隱作痛。我放下本能掩住頭部的手臂,第二臺安全警衛又砸了下來,正中第一臺安全警衛的身軀。

兩臺安全警衛頓時四分五裂。

四周安靜下來,我看到席森神父從另一側走來。骯髒凌亂的黑色教服下,魁梧的身軀如同山巒一樣穩健,他在胸口划著逆十字,表情輕鬆而平淡。

戰鬥結束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雖然身體和精神上都不感到疲憊,但是一回想起血色之夢,就好似有許多資訊不斷浮現在腦海裡,又或是有許多念頭在翻滾,讓人靜不下心來。我試圖翻出那些資訊或想法,看看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可什麼都沒有找到,就像腦海中的繁雜只不過是一種錯覺。

“你認識真江嗎?”我突然對近江說“還有左江和富江。”可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卻意識到,這句話根本就沒有經過思考,就像是嘴巴自作主張動起來。真江、左江和富江,應該是三個女性的名字,它們就像是突然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雖然有種熟悉感,但大約是因為和“近江”這個名字一樣,都存在“江”字。

如果用心理學來解釋,它們全部都根源於血色之夢中的“江”。

系色同學也提起過“江”是一種存在於我體內的特殊因子。它是一種具備大腦功能的病毒,這從系色同學說它儲存著其它世界線中“高川”的記憶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這多少也能解釋我為什麼突然對近江本人產生興趣,正是因為“江”存在於身體中的緣故。

若撇開“靈魂”這類概念性的存在,僅從唯物的角度來闡述意識和身體的關係,就會得出人的意識根源於身體,依附於身體,並深受到身體因素影響。若將“夢境”視為產生心理和思維的倒影,那麼就會得出身體的變化產生“夢境”這一結論。就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會做噩夢,受到異性刺激的時候會做春夢。

“江”因子的存在為身體帶來變化,而身體的變化影響情緒、心理和思維,進而干擾意識。更可怕的是,它是一種病毒因子,是不屬於正常身體結構的異物,它對身體的感染,動搖了“我”這個意識存在的身體基礎,所以自我意識本能對其產生恐懼感。

血色夢境正是這種侵蝕行為所造成的影響的倒影。

可是,即便如此,仍舊無法解釋在血色夢境中生的許多事情。例如那六個女孩,那片寬闊的黃色大湖和無數伸出的手,同樣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在本能感到恐懼的時候,“我”這個意識本身卻對造成這種恐懼的“江”抱有懷念、歡喜、期盼和信任這類正面的情感。

這種截然相反的感覺甚至讓我懷疑自己是否擁有“自我毀滅傾向”性質的負面心理,不過我很快就擺脫了這種想法,我仍舊覺得自己是個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健康人。

當我沉默不語,想辦法解釋為什麼會說出這三個名字的時候,近江並沒有對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表現出困惑,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出來。她說“也許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我聽不出她想表達的態度,但她似乎並不在意。

“她們是女人?”她突然又問。

“啊,不。”我連忙矢口否認,因為我連她們是否存在都不知道,但是另一方面,又覺得她們的確存在,而且是和近江長得很像,如同同胞姐妹的女性,這種沒來由的想法讓我微微有些苦惱,“我覺得如果近江你有姐妹的話,她們就叫這些名字。”

“我沒有姐妹。”近江又冷又硬地回答道。

“啊,是嗎?”我頓了頓,說“剛才做了一個夢,所以才那麼說,別介意。”

近江並沒有表現出介意的樣子,她只是推了推眼鏡,鏡片的反光讓我看不清她的眼神。氣氛有些冷場,我決定不再談論這個話題。這個時候格雷格婭、崔蒂和席森神父都聚了過來,於是我詢問大家,接下來是否繼續在這裡等待被安全警衛們驅趕的那批看似由軍人組成的隊伍。

在解決襲擊我們的六臺安全警衛後,那邊的戰鬥已經距離我們不遠了。如果安全網路系統不再派遣援兵,那麼和那些人匯合也沒關係。在解決襲擊自己的那群安全警衛後,那支隊伍的人數和實力必然會大幅下降,或許還可以從他們身上打探出一些情報。

但是,正因為我們不瞭解他們被大群安全警衛獵殺的原因,所以無法保證安全網路系統的反應。

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擁有極大價值的情報。

崔蒂提出想要找回其他學生們,因為情況並沒有之前設想的那麼糟糕,讓那幾個學生自己求生反而更危險。

“距離分離處最近的臨時落腳點在什麼地方?”我問席森神父。

“十分遠,以他們的度,現在無法趕到。”席森神父說。

“也就是說,我們暫時無法確定他們的位置了?”我再一次求證道。

“是的。”

崔蒂有些後悔,覺得應該將自己身上的便攜終端交給那些學生,這樣的話,席森神父的終端在連線安全網路後或許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儘管連線安全網路就一定會被安全網路系統觀測到,但並不代表不連線安全網路就不會被現。即便是地面區,統治局仍舊在各處都佈置有隱秘的監視系統,也因為這些監視系統的存在,我們才能透過終端了解對面的戰況。

反過來說,只要身處這片區域,就不可能不被安全網路系統觀測到。

統治局地面區的安全警衛有多少?我們無從得知,但數量一定十分巨大。只能寄望安全網路系統受到許可權衝突的影響,僅僅幹掉幾臺安全警衛無法讓它獲得調遣所有兵力來圍剿我們的權力。

“只能祈禱他們自求多福了。”格雷格婭這麼說到。和同學的失散似乎並沒有讓她產生額外的情緒。崔蒂雙手插腰,嘆了一口氣,雖然擔心,但她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們打量了一下四周,選擇一棟坍塌了一半的三層樓作為藏身之處,靜靜等待對面的戰場轉移過來。

五分鐘,或是更少,已經相對淡薄的霧氣中先浮現車體的輪廓,緊接著人影和安全警衛的身影也逐次映入眼簾。他們來得很快,和之前一樣在移動的同時進行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