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分割線(三)(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319 分割線(三)

中午吃過外賣的快餐,我和大家打了一個招呼,和席森神父一起回去了,本來打算在今天商談的事情,例如就業的困難,以及系色同學的事情,因為八景早已經有安排的緣故,我就全都放下心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幾個女孩的了,白井身為森野的男朋友要做陪。若是系色同學不在的話,八景和咲夜也會要我留下來,可是她們似乎早有商議好了,一致讓我務必在接下來的一週內不去接觸系色同學。

我不知道系色同學是否知道這種事情,從她的表情和態度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她在上午的聊天中根本就沒有和我說過話,偶爾掠過的視線也像是不經意,她自身的說話也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和我一樣在傾聽,顯得有些拘謹。她是森野的朋友,但並不知道她是耳語者的人,和耳語者的其他人打交道也是第一次,即便共同經歷了一場噩夢般的異事,但卻一直沉睡至今,所以我們對她來說和陌生人沒有太大的區別,會出現這種表現無可厚非。

無論從什麼地方都找不出她身上不正常的地方。

席森神父這些天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被一系列現實的事宜所困擾,以至於在這段時間都沒有和他好好聊聊。在回家的路上,我向他問起關於魔紋的事情。

“沒錯,這種稜形圖案就是魔紋。”席森神父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當然,看上去假若我不提出來,他也不會主動告訴我這些事情,他抬起左手腕,將衣袖攬起來,露出手腕內側的三個稜形,“有多少個稜形,就是多少等級的魔紋使者,在統治局遺蹟進行安全認證後,也會獲得相應的許可權。每增加一個魔紋,都會獲得一些奇妙的力量。”

席森神父擁有三個稜形,就是三級魔紋使者,擁有第三等級的統治局遺址安全許可權。而我只有一個,單純從數量上看似乎顯得弱小,可是之前我和席森神父交過手,他卻很輕易就被我狠狠揍了一頓。雖然感覺他的肉體比普通人強健,但仍舊不是我的對手。而且,即便當時的襲擊十分突然,可他無法躲過,這也代表他和巫師一樣,有可能在偷襲中被我殺死。這樣一來,單憑魔紋的多少來判定魔紋使者是否強大似乎並不完全正確。

對此,席森神父大致表示贊同,他告訴我,就算是同樣的魔紋等級,每個魔紋使者的力量也不會完全相同。

“因為每個人自身的特性和素質天生就有所不同。”席森神父說“就像是有的人生下來聰明強壯,而有的則是天生殘疾,是個白痴。一級魔紋強化魔紋使者的肉體,二級魔紋啟用魔紋使者的潛力,讓他在某方面的天賦長揮,三級魔紋將會強制讓魔紋使者獲得能力。然而,有些人在獲得一級魔紋的時候,身體就能強化到異常的層次,有些人在一級時並不強大,但升到二級的時候,卻能開出自己的能力。”

“你是哪一種?”我想到席森神父在援救森野時展現出來的控制風的能力,顯然那就是他的能力,席森神父是在成為幾級魔紋使者的時候擁有這樣的能力呢?

“第二種。”席森神父爽快地回答道,“我的身體能力算不上優秀,但是……”他指了指腦袋“開能力需要的是對自我和這個世界的認知能力,我很喜歡思考,所以第二級的時候就獲得了能力。”

“控制風?”我問。

“不,是控制大氣。”席森神父看起來沒有隱瞞殺手鐧的意思,也許這個能力並非他最得意的絕技吧,“你可以看作是操縱大氣壓。”

雖然他的回答在我看來仍舊有些模稜兩可,我覺得大氣和大氣壓並不是完全相同的概念。即便如此,席森神父的能力仍舊十分強大。現在這個科學蓬勃展的時代,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人類是否能這個星球上生存,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大氣本身。沒有空氣,就無法呼吸,沒有大氣層,生命就會被來自宇宙和恆星的射線毀滅。氣流的每一次運動,都會給一定範圍內環境造成影響,甚至會產生世界範圍的恐怖自然災害。

我不知道席森神父對大氣或大氣層能夠進行何種程度上的操縱,擊倒巫師的時候是否使出了全身解數,不過單純從展潛力來看,無疑擁有能夠成為自走核彈的凡能力。可就算是這樣強大的人,仍舊被瑪爾瓊斯家的人逼迫離開自己深愛的教派,不得不在各大洲中浪跡。

“真可怕啊。”我自言自語道。

“這話由你說出來可沒什麼說服力。”席森神父開玩笑般說“能力不是萬能的,我差一點就被你殺死了。人的鬥爭終歸取決於人本身,而不是能力本身。”

我說的可怕並不是指席森神父,而是至今只聞名而沒能一探究竟的瑪爾瓊斯家,不過我無意將席森的誤會更正過來。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那裡已經有一枚稜形魔紋,如果說一級魔紋開始強化使用者的身體,那麼,我的身體到底被強化了多少呢?過去七天,我一直都沒能空出時間來測試自己當前的身體素質,而且,每一天都能感覺到自己變得比前一天更加強壯。這種強壯並不體現在外型上,卻對日常生活帶來了一些小小的麻煩,無論是拿東西還是走路都感到彆扭。每當我剛剛適應下來,第二天就不得不重新適應。

而且,那種頻繁出現的既視感仍舊揮之不去。總覺得以前曾經這麼做過的事情,因為太過熟悉,所以現在也自然而然這麼做了,可是那種熟悉只是假象,現在的身體畢竟和那個應該不存在的“曾經的身體”不一樣,所以在結果上總會出現令人哭笑不得的差池。

有的時候,我還會產生一種奇妙的感應,覺得自己能夠預測某些物體的運動,甚至會覺得就連在空氣中游蕩的灰塵也在掌控之中。可是當我有目的地想要知道預測的結果時,卻現根本就沒辦法做到。

現在聽到席森神父對魔紋的解說,我不由得遐思,這種時隱時現的錯覺,是不是能力出現的徵兆呢?這樣的想法,想必和我有同樣體驗的人都會產生吧,就算是成熟世故的成年人,也偶爾會做這樣少年的夢,覺得偶然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會否就是某個奇蹟的開始。

我對這種做夢的感覺並不感到厭惡,甚至可以說喜歡。做夢也好,幻覺也好,遐想也好,正是因為存在這種感覺,才讓自己的心靈不至於死氣沉沉。假若有人說我是個“做白日夢的少年”,那我一定不會將之當作譏諷和嘲笑。因為,我——高川,就是這樣一個喜歡正義、英雄、幻想和做白日夢的孩子,就算年齡在不斷增大,也不想改變。

如今,白日夢似乎有變成現實的可能,怎能讓我不感到倍加欣喜呢?

前方有一個不知道被誰扔在路上的飲料罐,我飛快走上去拾起來,和過去一樣,用力扔向馬路另一邊的垃圾桶。那種既視感又一次出現了,我順從它沒有反抗,周圍的一切,灰塵也好,汽車也好,就連聲音和影象,甚至是固體內部,都變成一種單純由線條和粒子構成的鏤空狀景象,這些線條和粒子在相互碰撞,世界在這一次變得與眾不同,充滿了一種運動的生機勃勃。這一切並不是看到的,而是“感覺”到的。下一刻,我被碰撞的響聲拉回現實中,飲料罐已經無比精準地飛進了馬路對面的垃圾桶中。

過去也並非沒有這麼準確的投擲,只是大都取決於運氣,只有這一次,我升起並非運氣使然的想法,覺得那個由線條和粒子構成的世界一定不是錯覺。這種彷彿看穿了世界的運作,只要自己想,那就一定會命中的感覺驅使我又從垃圾桶裡掏出另一個飲料罐,如之前那般扔了出去。

這一次,那種感覺卻沒有出現,飲料罐撞在馬路對面的垃圾桶邊緣,遠遠彈開,差一點就殃及路過的行人。我在對方的怒目下,感到從臉頰到耳朵都火辣辣的,連忙垂著頭快步走進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