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幕間死亡(九)(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有許多瑣事,但是一切準備都在白天完成。當零時的鐘聲敲響時,我穿上那件黑色的大衣,戴好面罩,頭盔以及手電筒,將武器和工具放進一個大布袋裡,再一次檢查彈藥後推門而出。

寒冷的夜風如刀般削過我的衣衫,每當月亮從雲層穿梭而過,黑暗中的無數濃重的陰影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樹林在騷動,有什麼東西在視野中徘徊,似乎有鬼魂或是野獸隱藏在那處。我聽到了遙遠的地方響起狼嚎,以及偶爾的犬吠聲。我知道警衛們在巡邏,他們遍佈這座封閉病院的每一處,包括叢生的密林裡。不過他們的行動是有規律的,他們曾經洩露出不太常去的地方,畢竟冬天很冷,晚上的路又黑又難走,可沒人管他們盡責不盡責。

就像每一次偷溜出來一樣,為了這次行動,我已經好幾次踩過點,當然沒去過太偏遠的地方,例如樟木林中的野墳區,不過至少可以在這片建築眾多的公共區來去自如。經過女孩們的房間時,她們仍舊沒有睡下,她們保持著和白天一樣的姿勢朝我望來,我不指望夜出能夠瞞住她們,這三個女孩簡直就像是患上了失眠症。

我和以往那樣跟她們打招呼,勸慰自己必需放下心來,她們不是敵人。

**縱輪椅出了宿舍樓,貼著牆壁的陰影前進。風聲很大,掩蓋了輪椅電機的聲音,這讓我不必花費氣力去移動它。雖然寒風刺骨,但是我一想到這次行動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重要,是重新甦醒以來第一次正式的行動,那種興奮的感覺就讓血液都沸騰起來。

我哈著白氣,聆聽隱藏在混亂的自然聲中的腳步聲和犬吠聲,在他們到來之前就穿過這一片巡邏的區域。我眼觀四路,不放過半絲可能來自手電的光線。我還看到來自建築頂部和遠方哨塔的探照燈光柱來回移動。目的地的方向讓我選了一條更加黑暗的道路,危險並非來自於光線,而是兇狠敏感的獵犬。

為了穿過它們的領域,我用安裝在輪椅上的機關射吊索,將自己連通輪椅一起吊在半空。取出弓弩將一根樹枝射向相反的方向。當樹枝擦過樹梢出聲響後,巡邏的警衛就隨著犬吠聲朝那一側移動。樹枝射得很遠,足夠我從容地將自己放回地面上。

就這般躲藏,yin*,躲藏,不久後我成功越過耕田區,再繼續深入就是其中一處藏在樟木林中的野墳區,它位於山包的腹側。告知所在的那個人將具體地點描述得不太詳細,那本來就是不起眼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明顯的道路,以致於很少有人會往那個方向走。

輪椅壓在凍得乾脆的樹枝上,出一陣陣剝裂的聲音。雖然今天沒有繼續下雪,但是雪融化後到處都是溼漉漉的,不時會從頭頂上潑下水來,和雪天一樣難形。有時輪椅會被樹根或藤蔓之類的植物絆住,有時地面起伏得根本不適合輪椅行走,甚至身旁就是一道難以察覺的溝壑,種種事故讓我不得不停下來處理,然後考慮要不要掉頭重新尋找路徑。

如同幔幛一般的樹冠遮蔽了月光,加上到處瀰漫著瘴氣或霧氣,開啟手電筒也看不到太遠的地方。我甚至不敢將面具取下來,讓人慶幸的是過濾器運作良好,身體並沒有不適的地方。

在這黑暗的樹林中,一切彷彿都陷入沉眠,我只聽到自己一個人出的聲音。有電機轉動的聲音,有枝葉破裂的聲音,有碎石被碾中滾開的聲音,有自己呼吸的聲音,甚至是自己的心跳聲。這一切都是我初次經歷的,就像小說中寫的那樣,你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彷彿四周總有什麼東西在窺視你,你心生恐懼,心臟彷彿在不斷縮緊,下一刻就會破裂,就算緊緊抓住手中的武器,也不能讓你的內心安定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偏離了道路,不久後更是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四面八方都是樹木,它們當然不可能一個樣,分佈的區域也可能不算大,但是你就是轉不出去,走過十米,看到的是樹,走過百米,看到的還是樹,你便不由得想到,自己是否永遠都走不出去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走進了一個一望無際的森林。

我開始理解,為什麼那些巡山的警衛也不會無故出入此地,而人們總能在這裡現一兩處野墳了。

時間在黑暗和迷途中變得遲緩,我喃喃對自己說話,以排解那無處不在的危機感和孤獨感。我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在一個晚上內將大部分的可疑墓區搜尋完畢,但現在看來,這個晚上是否能夠找到一個還說不定。

也許我的運氣並沒有那麼差。

在我停下來喘口氣,重新調整手電筒的光圈時,左側方忽然有光亮一閃而過。我一開始心情萬分緊張,弓弩已經端起來瞄準了那片地方。眼睛在這個地方不太管用,我側耳聆聽,卻只有風過樹梢的嘩啦聲。我靜靜盯著那個地方,半晌後,再一次出現光點。

沒錯,是光,白色,或是青藍色,又或是白中有藍,隔著迷霧看得不太清楚。它忽而清晰,忽而朦朧,有時會消失,下次出現時已經不在當時的位置,看上去像是在不斷移動著。

緊繃的心情漸漸鬆弛下來,我想自己到地方了,那應該是磷火。

不過我聽說冬天會出現磷火的情況很少見,尤其是這麼冷的天。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原因,讓我覺得這些遊蕩在面前的磷火,彷彿預示著事態正變得詭異起來。

我保持瞄準的姿勢,一手控制輪椅朝那個方向前進,另一隻手則隨時準備拔出刀具。

隨著我的前進,那簇磷火彷彿引路般向前飄動,前方有更多的磷火出現了,但我很快就現這個地方磷火的數量出預計,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磷火給包圍了。它們沒有接近我,彷彿擁有生命般,以五米左右的間隔,在我的四周懸浮著,飄蕩著。

風聲像是在耳邊泣述,枝杈間依稀勾勒出某種輪廓,像是臉,或是某種生物,更像是某種無形無質的鬼東西。一切都像是不懷好意,戲弄你,與你為敵,在你飽經恐懼之後,就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清楚,那不過是自己的想像,一種由心而生的幻覺,但問題在於你無法控制這種嚇唬自己的想法,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稍微膽小點的傢伙說不定就會當場失禁。

我吞了吞唾沫,藉助手電筒的光尋找墳墓的所在,被這朦朧的光照到的地方反而令人更加恐懼,在光與暗交錯的一瞬間,總會覺得有什麼東西跳了出去,這意味著你看不到它,卻不代表它不存在。

這個晚上,我的運氣果然不是糟糕透頂,我很快就現了那處墳墓,在迷霧中依稀有個輪廓。當我接近它,一路上的磷火便四下散開,彷彿在給我讓路。可是當我清楚看到那處墳墓時,感覺卻是恐懼和震驚過了喜悅。

歪斜的墓碑前是一個巨大的凹坑,泥土在周邊堆積得像座小山。

這塊墳已經被人掘開了。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甚至有這麼一瞬間,我竟然覺得是屍體自己爬出來的。

真是荒謬的,令人凍盡骨髓的恐怖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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