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三具屍體(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我對精神病院的構造並不瞭解,並非單指此處,包括現實世界中知名和不知名的精神病院,認知僅止於大概的印象性介紹。精神方面的疾病和肉體方面的疾病應該有所不同,在我的印象中,精神病院比起肩負救死扶傷職能的醫院,更貼近“收容精神病人的療養院或監獄”這樣的概念。

也許是自己孤陋寡聞罷。實際情況如何並不清楚,但自己一直認為收容屍體並非是精神病院的職能。擁有“停屍間”這個區域的精神病院總令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例如會讓人想到,病院透過一些激烈的手段對肉體進行壓迫和摧殘,從而導致病人已經扭曲的精神再一次扭曲,也許會有所糾正,但大部分是往更壞的方向展。這類的想法也許並非是我一個人所有,電影和文學中也經常出現類似的情節。

況且,在這個精神病院出現這類的事情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停屍間的門牌散著沉沉的紅光,更襯托出昏暗走廊盡頭的陰森,在紅光下看自己的雙手,彷彿有無盡的鮮血從指縫間流淌下來,似乎能聽到落在地上的滴答滴答聲。

當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現那不過是幻覺,然而走廊的寂靜氣氛卻無法減少半點不安的情緒。

當我的目光從自己的雙手,以及停屍間的門牌上移開時,卻現女孩不見了。停屍間的門口沒有被開啟,我敏感地回頭望去,除了地板上拖曳著自己和真江的影子,一個人也沒有。就像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女孩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她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幻影。

我的心臟急劇跳動,卻分不清自己此時產生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嘿”我叫出聲來,才覺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孩的名字,截斷的聲音在走廊中迴響,更顯得充滿朽腐、空曠和寂寥。

自己曾經抓住她的手,雖然記憶中確信,可是觸感卻像是假的一樣。這個陌生的走廊中沒有地圖和指南,因此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位於精神病院的哪個方位。令人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遇到過那麼一個女孩。

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不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噩夢,不是嗎?高川。

我將目光落在真江身上,確認她是真實不虛的。我記得她之前明明還一副興高采烈的勁頭,現在卻顯得無精打采,抱著膝蓋坐在牆根處,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將自己封閉在心靈的最深處。這副模樣更讓我覺得之前的經歷有些泡沫似的虛幻。

“阿江,剛才的女孩到哪裡去了?”我蹲在她身前問道。

她好半晌才抬起頭來,表情有些呆滯,就像是丟了魂一般。她似乎花了好大工夫才想起我是誰,隨即展露出一個痴痴的笑容。

“嘻嘻,嘻嘻,女孩到哪裡去了?”她說。

“剛才不是有一個女孩帶我們過來的嗎?她不見了。”我耐心地和她對視著說道。

“她不見了。”她的回答讓我覺得只是在重複我的話而已。

“你也沒看到她嗎?”

“沒看到她嗎?”

果然是在重複我的話,可是我完全生不出氣惱和責怪的情緒。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放棄了和她繼續進行無謂的交流。雖然真江的狀態在其他人看來未免怪異得令人憂心,但是我的心情卻放鬆下來。這樣不著調,充滿神經質的樣子,反而讓我生出真實感。

“不要害怕,很快就會結束了。”我抱著她的頭,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藉此安慰自己地喃喃說著,然後幫她整理了一下頭,拉緊披在她的赤1uo身軀上的外套。

自己來到這裡所生的事情,應該並非是幻覺。那個女孩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看起來神秘,但對“上帝粒子”的運用既然能夠複製出巫師和巫術,能辦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無稽之談。

雖然那個女孩不承認,但我一直認為她就是艾琳的思念體,是這個臨時資料對沖空間的控制者。

瑪索他們就在這個地方?帶著疑問,我抓住匕,深深吸了一口氣,扭動門把手將停屍間的門開啟了。

雖然幻想過無數次自己可能會遭遇的場景,但是真正開了門,仍不免有些錯愕。因為這個停屍間中半個人影都沒有。這個房間不算大,門後正對著正中間,直線一排總共停著三個病床,床上有從頭到腳被白布遮住的屍體,加上左右和正前方,由冷櫃組成的牆壁,顯得異常陰森。吊燈有一下沒一下地閃爍著,讓銀色的冷櫃反射出慘然的白光。

一種說不清是腐爛還是藥味,但著實令人作嘔的味道不斷從房子中散出來,就像是漚了很久,變成了硬塊阻塞在氣管裡。就算牢牢掩住鼻子,仍舊見縫插針地鑽入鼻孔中,曝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彷彿會沾上什麼骯髒的東西,令人汗毛直豎。

冰冷的空氣一陣陣傳來,瞬間讓我升起一陣雞皮疙瘩。

女孩說過會帶我前往瑪索所在的地方,可是卻把我帶到這個明顯沒一個活人的停屍間就消失了。讓我不由得生出被欺騙的感覺,真想拔腳就走,不過理性卻讓雙腳邁進房間中。

我走到病床前,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輕輕捏住白布的一角,懷抱著有些緊張的心情,猛然掀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似乎變得更濃了。這具屍體是個男人,身體脫水一樣乾癟,肌膚深陷,能夠清晰看到骨頭的輪廓。他的胸腔敞開著,白森森的肋骨斷了好幾條,裡面的內臟全都套空了,只留下一個萎縮的空殼,甚至能夠看到背脊處的肌理。如果認真觀察,仍能辨別出死者大概在四十歲上下。

頭部的旁邊有一張死亡證明,上面寫著姓名、性別和年齡之類的個人資料,死亡原因空著,備註欄寫有這麼一行字劣質煙有害健康。

無法理解,似乎沒什麼意義。

不過,既然那個女孩將我帶到此地來,應該不是為了捉弄我。

於是我又掀開了另外兩具屍體的白布。在這般陰森的環境下,這些屍體會突然蹦起來的念頭一直在腦子裡糾纏不散,我一直緊握著匕,清晰感覺到手心滲出汗漬,不過總算是什麼怪事都沒生。

不過,一切正常在這種時候並不算是好事。

這兩具屍體分別是兩個年輕男女。男人的頭蓋骨被切開一半,好似一隻大碗,大腦不翼而飛,五官的肌肉僵硬,將死亡前痛苦和驚恐凝固下來,就像自己的頭顱是活生生被切開似的,令人不寒而慄。我忍耐著胃液翻滾的感覺,仔細檢查了一下頭顱內部,在靠近額前的地方現了磨損的痕跡,從輪廓來看,似乎曾經鑲嵌著一個指甲大小的正方形物體。

和第一具屍體一樣,頭部旁邊放著死亡證明,潦草寫上了個人資料,死亡原因同樣空下來,備註欄寫著資訊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