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惡之催化(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225惡之催化

對面罩工坊的強襲從開始到結束大概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當混亂在街道上蔓延開來的時候,我和真江已經返回臨時根據地。女酒保的屋子已經不能再使用了,甚至那一帶的區域已經被街道的管理者封鎖了吧。幸好我們還有一間普通黑袍法師的住宅,座落的地區距離女酒保家那一帶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搜查到這個地方。

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敵人並不清楚女酒保“莎”的身上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按照“叛徒會離開街道”這個思路去判斷我們的下一步行動,也不是毫無用處。

“只是離開街道的話,就算在山林中也都是自己的地盤——從這個方面考慮,敵方大概會更加嚴格地保護從街道進入現實的渠道。”榮格用食指敲擊桌子,出不疾不徐的篤篤聲,臉色的平靜似乎在告訴我們,他已心有成竹,“沒關係,面罩到手就行了。我們會在這裡停留一會,雖然風頭不會馬上過去,但只要我們不出現,他們就不可能總是處於戒備狀態。話說回來,烏鴉,這位女士是……?”

眾人的視線隨著榮格落在真江身上。真江以一種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防備的姿勢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當她閉上眼睛安靜下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半點精神病人的噫症,就像是身體纖弱,出身高雅的睡美人似的。不過,當他們第一次看到真江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先不提突然在我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女人,但是那種明顯和正常人不同的精神狀態,就足以令他們心生不安吧。

榮格第一眼就察覺了。

“這位女士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妥?”

“是人格分裂症的精神病患者。”我儘量輕描淡寫地說,“她就是碧特。”

富江的代號bt,碧特是音譯的假名,對於唯一不瞭解我們這支隊伍的恩格斯來說,她一直用這個名字和對方打交道。

“什麼?”恩格斯的聲調升起來,他的目光在真江的睡臉和我之間轉來轉去,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雙手比劃著,說“你,你在開玩笑嗎?明明是兩個人,無論是臉、身材還是給人的感覺,沒有半點相同的地方。”

“碧特患有人格分裂症。”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和著從榮格處要來的灰石吞服下去,“你之前見到的碧特只是其中一個人格,現在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主人格?”榮格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嗯,因為某些原因……”我沒有解釋,“因為人格轉換,所以連身體結構也生了改變。”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可能嗎?”恩格斯的臉色還是那麼難看,我覺得他之所以執著於這個話題,是因為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戰鬥給他造成太過沉重的壓力,以至於無法信任自己不能理解的人。

也許,他在擔心真江是敵人的間諜吧?說不定對我的行為也產生了疑慮。雖然這種想法在我看來幼稚又可笑,但似乎並非不能理解。儘管恩格斯身為小鎮警長,接觸過天門計劃,並在抗爭中付出了巨大的精力,不能算是完全無關的局外人,不過,無論心態還是能力上,仍舊只是普通人而已,當前事態的展,已經遠遠出了他能應付的範圍。

如果我沒有去過末日幻境,沒有和山羊工會生爭鬥,沒有加入安全域性,突然面臨現在這種狀況,就算能在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一定也焦慮異常吧。

當然,這僅僅是我的猜測。我沒有天生慧眼,無法透視恩格斯此時的思考迴路究竟是如何運轉。只是,在過去十年中,我已經習慣了去揣測他人的想法,並將這個習慣當作自己常規手段之一。試探、收集、思索、策應,這樣的行動方式從學生時代貫穿到工作場合,效果還真是屢試不爽。

唔……自己的身份從學生變成公務員,似乎才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吧,總覺得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太累了的緣故嗎?”我自言自語著。

“什麼?”恩格斯沒有聽清楚,以為我在回答他的疑問。

“沒什麼,總之,事情就是這樣。真江不是敵人,她在這個世界可以使用能力,這不是值得令人慶幸的事情嗎?”

“是嗎?我知道了,這樣也好。”榮格倒是立刻就接受了,他的態度讓恩格斯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瞪了過去。

本來,我以為桃樂絲是這裡唯一能夠保持平靜的人。雖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江的樣子,但是憑藉本能的共鳴,應該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出真江和富江的關係,就像她第一次接觸到寄生在末日真理女幹部身上的富江時,很快就察覺出她的身份那樣。

結果,出人意料的,桃樂絲一開始還有些遲疑,但是當和真江的目光對上時,身體的劇烈反應連我都感到驚詫。

該說是恐懼還是忌憚呢?就好似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卻逞強地抑制自己的情緒,只是將視線移開。直到真江似乎睡著的時候,僵硬的肩膀才稍稍鬆懈下來。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她和富江相處時總是針鋒相對,可是面對真江的時候,卻好似提不起抗拒的意志。

是因為富江僅僅是分人格的關係嗎?可是,單純按戰鬥力來說,富江、真江以及另外一個我沒見過的人格,被稱為最強大的三個人格。這也意味著,讓桃樂絲的情緒生波動的原因,並不在於戰鬥能力上。

雖然“絲”號稱是“江”的改進版,但從她大變的臉色來看,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那種深藏在眼眸中的驚懼帶著一絲疑惑,就像是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害怕,這種感覺讓我升出似曾相識的感覺。仔細考慮一下,不正是自己面對真江時,也曾經有過的那種自生命本能的情緒嗎?無計可施,無法可想,所有的手段都被針對,就像是看到了天敵一樣。

明明在血緣關係上,可能比正常的“姐妹”都要接近,竟然也會產生這樣的感覺。我心中沒來由產生一種幸災樂禍的情感。唉……

反應最激烈的自然是咲夜,當真江進入房中,和眾人打了個照面的一刻,咲夜就好似呆一般直勾勾盯著真江。雖然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她此時臉色的陰沉還是讓我感到棘手。我第一次見到這副表情的咲夜,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該說是生氣,還是憤怒好呢?但這兩個詞語似乎都無法形容咲夜此時的神情。

真江打從一開始就把房間裡的所有人當作空氣,對僵硬緊繃的氣氛視若無睹,就這麼帶著一臉恍惚,倒在床上睡了過去。雖然她平時也是這種模樣,但是我在解釋這其中沒有任何故意的成份時,心裡也有點虛。真江雖然是個精神病人,但並不是痴呆症患者,什麼態度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對她而言就像是吃法喝水那樣簡單易懂的事情。

咲夜顯然被這種無視的態度激怒了,在我對真江的身份進行解釋的時候,一聲不響地站在一臉純真睡相的真江身邊,彷彿隨時會將她掐死在床上。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我見過。”她突然開口,讓陷入一種不自然的焦慮狀態的恩格斯和桃樂絲都不由得將視線投在她的身上。

“真……江……是吧?主人格。”咲夜低垂著頭,肩膀微微顫抖,兩隻手掌都捏成了拳頭,彷彿有一層晦暗的氣息遮住了她的五官,她的聲音清晰顫抖著,“也就是說,她能夠承擔自己的罪行吧?是這樣吧?”

咲夜猛然轉過身來,尖銳的眼神彷彿能將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