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強襲(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有一件事必須解釋一下。

真江從血繭中孵化出來後,臉上並沒有女酒保的面罩,但她身上著裝的鎧甲的確是來自女酒保“莎”的法術。她之所以選中那個健壯的女人,並且花了那麼長的時間來奪取這副軀殼,就是為了對本人和其擁有的法術能力進行全盤解析。在她透過眼球傳輸給我的記憶情報中,包含著相當程度的對這個臨時對沖空間和巫師法術的基本構架的理解,其中不免涉及到末日科技的真相。

對於像我這樣的“人類”來說,單憑這些理解去實現法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對於真江來說,卻顯得輕而易舉,這也是她並非尋常意義上的“人類”的間接作證之一。具體的解釋先放一邊,在“街道”的管理者反應過來之前,我和真江熄滅壁爐,重新步入陰雨中。

女酒保雖然是穿便服的精英法師,但是在成為精英之前,渡過了有些漫長的普通黑袍法師的生涯。在她的衣櫃裡存放著當年的黑袍,從尺寸來看,和真江的體格差別並不大。屋子裡沒有照片,令人難以想象過去的女酒保到底是何種模樣。

在女酒保的記憶裡,自己體格的第二次育是在晉升過程中開始的,或者說,是為了完成自己獨有的法術所產生的副作用。精英法師和普通黑袍法師的最大不同之處,就在於精英法師的法術形態將根據個人的性格特點生異化,從而展現出獨特的效果,這就和魔紋使者自覺醒,獲得最適合自己的能力一樣。

無論是她曾經使用過的鑽頭,還是飛翼騎士的鎧甲著裝,都是她的性格喜好的直接體現。

只可惜,被真江寄生之後,女酒保的固有法術並沒有再次因為靈魂和人格的更換而再次生異化。

“到底是不能生變化,還是不想被人看穿呢?”我在心裡嘀咕著。

恕我說些老實話,這個無時無刻都處在解離症狀態的主人格總是處於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狀態,所以我也就像彆扭的孩子一樣,越是不明白,就越想打破砂鍋弄清楚。如果認真地告訴她,會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呢?我覺得有必要在空閒的時候嘗試一下。

我不知道兩個黑袍巫師從精英巫師的屋子裡走出去會否引人注目,況且在女酒保的記憶裡,她可是個不怎麼好客的傢伙。所以我決定讓真江變成飛翼騎士,以最快的度抵達工坊上空,然後進行空降作戰。就算敵人暗中已經有了防備,能夠預估到入侵者會突襲工坊,因此採取外鬆內緊,引人入甕的策略,也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畢竟,透過寄生一名精英法師的方式獲得使用法術的權利,固有法術的形態還是個擁有飛行能力的暴力騎士,任他們打破腦殼也想不到吧。

“真的要直接撞進去嗎?”真江從恍惚中回神,再三確認道。

“當然,無論是黑袍人的口供,還是你這個身體原來的記憶,那棟建築都並非幌子。就算有所準備,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所有的裝置和人員撤離到更遠的地方,附近的建築也確認過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也許會轉入地下存放裝置,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最多隻會加派人手而已,如果他們大張旗鼓,街道上一定不會那麼平靜。他們會對進入者進行盤查,順便封鎖可能的入侵口,但是對天空的監視一定是最弱的一環。”

“正因為是最弱的一個環節,所以說不定會採用什麼奇怪的法術……”雖然有這樣的考慮,但真江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算了,就這樣吧,總比混進去的可能性大得多。”

真江再一次變成飛翼騎士,她使用的灰霧並非和那些巫師一樣從口中吐出來,而是再某種力量的牽引下,從四周聚集而來的霧氣。我原先就猜測同樣是灰色的霧氣,兩者一定有不小的關聯,甚至就是同一種東西,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變得無法利用。真江的施法過程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聚集而來的灰霧聚成數道肉眼可見的急流,覆蓋在她的肌膚上,一寸寸增厚,具備甲殼昆蟲概念的騎士鎧甲快殖生塑形。

灰霧的流動引起風捲,院子四周的雨線變得凌亂起來,不過我並沒有太過擔心,就算有人現了此處的異狀,也不能馬上肯定到底生了什麼事情。街道上沒有任何異狀的氣氛不是假裝的,無論是策略,還是防禦體系真的沒有運作起來,敵人的眼線恰好就佈置在這棟房子四周的可能性並不大。在他們將異狀上報之前,我們早已經抵達工坊上空了。

空氣亂流在數秒後停息下來,女騎士揮動翅膀,只聽到呼的一聲,雨水向四面八方濺開。在我想好該用什麼姿勢讓她把我帶上之前,她扶住我的肩膀,手臂穿過腿彎,將我打橫抱起來。

“哇呀,阿江,換個姿勢。”我措不及防嚷起來。

“這個姿勢不是挺舒服嗎?”聲音聽不出半點感情,也看不到面甲下的臉孔,但我總覺得她的嘴角和眼睛中一定充滿惡質的笑意,“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早該習慣了吧,我的‘阿川公主殿下’。”

“開什麼玩笑——”我的反駁還沒說完,身體猛然向上飛去,急劇的加度讓我張開的嘴巴被空氣給灌滿了,不出半點聲音。剛剛傷愈的肺部好似被用力扯了一下,憋悶的直脹。冰冷刀削的氣流拍打在臉上,好似快要僵化了。我不得不將頭埋進女騎士的胸膛下,就算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色褪得一片蒼白。

片刻後,如同過山車一般,度猛然從巔峰直落谷底,風聲和雷聲卻愈激烈響亮,我再一次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烏雲,暴虐的電蛇在雲層中游走,不時從深處竄出來,緊貼著雲層表面分出一絲絲刺眼的電光。

女騎士拍打羽翼,懸浮在半空中,就算身體被一陣狂風吹得飄向一側也沒有理會。轉頭確認方向後,這才用力振翅,撕破密密的雨簾和翻卷的更]新灰霧疾馳而去。

當我們再次急停下來的時候,距離起飛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向下望只有一片灰色奶油般的霧氣,完全看不到半點建築的輪廓。

“下面就是了嗎?”我這麼問並非不相信真江的判斷,只是無法理解她是如何確定方位而出的感嘆。

“座標顯示的確如此。”真江回答道。

“座標?”

“這套鎧甲的實用性很強,例如眼鏡部分擁有定位的能力。”真江解釋道。我再一次端詳騎士面甲上的一體式墨鏡,雖然擁有結晶的光澤和透明感,但實際上,根本看不到後面的眼睛。

看不出半點端倪的我很快就放棄捉摸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那麼,作戰開始吧。直接俯衝下去,用最大威力轟開一個入口。”我將目光投向那彷彿一望無際的霧海深處,“如果有飛行道具,進入之後進行覆蓋性壓制打擊。”

“飛行道具?”真江重複著,雖然是疑問口吻,卻沒有任何遲疑的動作。大量的灰霧再一次朝身上凝聚,好似只要有灰霧,她就能不斷對飛翼騎士的形態進行強化和改造一般。

頭盔和胸甲連成一體,頭頂處宛如昆蟲觸鬚的裝飾變得又大又硬,形如一根分叉的撞角。就連肩甲也體積大增,擁有如瓢蟲的甲殼那樣的流線型,又令人覺得甲冑中藏匿著什麼東西。下肢也等比例地變得粗重。

在變化的過程中,我覺得我們倆正緩緩下降,彷彿飛翼騎士的體積大增後,這對翅膀已經不足以對抗地心引力般。

“要上了,阿川”

在我回答之前,天和地徹底反轉,騎士的翅膀在一揮之後,徹底收攏在身後。我們筆直朝下方落去,緊接著,女騎士以自身為中心高旋轉起來,就像是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鑽頭。我緊閉起眼睛,連呼吸也停止了,努力壓抑著高旋轉帶來的噁心感。

巨大的壓力似乎要將我擠扁,要將我的五臟六腑給扯出來。眨眼之後,一層層輕微的阻力傳來,好似撕破輕薄的紙張般,聲音瞬息間被拋至身後,緊接著度突然將至冰點,在慣性的作用下,我差點嘔了出來。

身體仍舊在旋轉,旋轉之中有無數的噴氣聲傳來,當我感覺到再一次傳來倒轉的感覺時,不由得睜開眼睛。只見到石塊如天女散花般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塊仍在半途,複數冒著白煙尾氣的尖錐狀物已經飛出,沿著放射性的軌跡穿插在石塊的間隙中,飛向四面八方。

女騎士的巨大肩甲敞開外殼,後方盡是蜂窩狀的射口,就好似扛著兩個聯裝式的導彈射器,一口氣傾瀉出不少於六十之數的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