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過濾(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在這個末日即將降臨的世界裡,一個少年的奇遇和成長的故事,就這麼一點一滴地說給瑪索聽。雖然一開始打算只揀重要的說,可是當我回過神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在這個故事的後期,充斥著許多個人的情感,讓我不禁有些羞赧。

也許,我不是個很好的彙報者,但是瑪索卻是個優秀的聽眾,直到我結束了這個陰沉恐怖的枕邊故事,才第一次開口。她一點也沒有調侃嘲笑我的意思,也沒有因為故事中摻雜的講述者的情感,以及不時流露出的命運的不可捉摸和不可違逆而嘆息苦惱。反而帶著沉靜穩重的微笑,她輕輕將手覆蓋在我的頭上。不知為何,我沒有躲開。

“真是辛苦了,克勞。”瑪索將我的頭攬在她的胸口上,“你做得很好,不要擔心,即便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過錯,因為你已經足夠努力了。”

我靜靜地感受她胸部的彈性和豐滿,聆聽著她的心跳,剛從上一個噩夢世界逃離時帶來的緊張和煩躁,在故事結束的現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克勞你的真實身份。”她問道。

於是我告訴她,我現在的身份——安全域性浣熊鎮分部的情報調查部隊的副隊長。克勞只是假名,是代號烏鴉的諧音,真正的名字是高川。

雖然從久遠的過去所流傳下來巫師傳說,以及職業的特殊性,讓天選者們諱忌告訴他人自己的真名,即便是和自己同一個隊伍的搭檔。不過,我希望瑪索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高川……這個名字可比克勞好聽多了。”瑪索說。

“我也這麼覺得。”我說,瑪索再次展露笑容。

“好吧,情況我已經瞭解了。所以,我想說的是……”瑪索盯著我,十分認真地說“也許現實中的我已經不存在了。可是不要擔心,高川。若說不傷心當然是騙人的,但我也不會這麼簡單地就被打倒。你看,我不是就存在於這裡嗎?對你而言,在你面前的這個我,難道不是真實的嗎?”

瑪索撫摸著我的臉頰,將我的手緊緊壓在她的胸脯上,讓我感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

“看,它是活著的。”

我沉默地點點頭。

“你的故事讓我看到了結局,我相信你知道那個結局是什麼。也許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是,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也許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結果。因為,你看。”瑪索站起來,展示著自己的身段,“就算現實中的我已經死去,或者瀕臨死亡,就算末日降臨,世界毀滅,我也一樣能在這個世界裡繼續活下去。我想,這才是瑪爾瓊斯家費勁苦心進行天門計劃的原因。”

我仍舊只能保持沉默,心中知道瑪索說得一點都沒錯,可是這個為了這個計劃的成功,已經有太多人死去。這些死者又憑什麼要成為他人生存權利的籌碼呢?而且,瑪爾瓊斯家進行這項研究的初衷說不定只是自私之心在作祟。可是,如果得到這個計劃的詳細資料,就擁有了在末日到來之時挽救更多人的可能性。歸根究底,犧牲者再不甘願,也只能被迫成為他人的養分。我能理解,卻無法認同這種事情,但同樣的,我也無法理直氣壯地說,這個研究是個錯誤。

若它沒有成功,而這個世界也沒有末日,自然可以痛斥它的邪惡。可是外在條件並不是那樣,雖然天門計劃造成了巨大的恐怖,但是它同樣有著無限的可能性。這種技術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正常的科技水平,更像是為了因為末日來臨才存在於世間。如果說,天門計劃是末日來臨的必須條件,所有涉及末日力量的東西,都是末日的推動者,那麼身為末日力量的運用者,我們這些隸屬安全域性的魔紋使者,又如何自處呢?

正因為我們始終堅信,力量本身的性質是中立的,所以才有安全域性的誕生,不是嗎?

所以,我只能為天門計劃這個複雜的存在而沉默。

“抱歉,高川,其實我呀,是個很自私的女人。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末日降臨,而且天門計劃是這樣攸關自己性命的東西,說不定會加入他們也說不定。”瑪索坦然和我對視,說到“像我這樣自私自利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很快習慣下來,並且好好地活下去。而且,你的故事,以及我現在的處境,讓我更加確定了一點——我來到這個地方,一定有著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

我是特殊的——瑪索如此對我說到。

如果說,我身為三極魔紋使者,又擁有使魔,便是我被拉入這個噩夢空間的特殊性。那麼身為普通人的瑪索,又在什麼地方表現出這種特殊性呢?瑪索是被恩格斯獻祭的,是為了讓索倫得到壓制艾琳的力量,那麼這種力量又是展現在什麼地方呢?

“其實,我在你來之前現了一本日記。”瑪索從圍在腰際充當短裙的襯衣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本子,並將它遞給我。

我驚訝地現,這個本子的樣式和安全域性獲得的那本索倫的日記是一樣的,只是在尺寸上要小了許多。我翻開它,那些熟悉的字跡立刻映入眼簾,這同樣是索倫的日記,不過在內容上和安全域性得到的那本不太一樣。索倫在其中確切地記載了十年前,他對精神病院的秘密實驗的調查成果,對天門計劃的推測和對祭禮的解析,列舉了可能是祭品之人的名單,以及摧毀祭禮的過程。

雖然只是匆匆翻看了一下,但我已經可以確信,索倫的確是一個先知。這麼一個柔弱的患有精神抑鬱症的孩子之所以察覺天門計劃的進行,以及成功解析出祭禮的構造,都是因為他得到了“神之聲”的幫助。

天門計劃的出現,索倫和計劃執行者的戰鬥,此間一些中立人士的搖擺和退縮,讓我產生了無比熟悉的既視感。這一切不正是現在三個大型末日組織之間對立抗爭的縮影嗎?

雖然在情報上有偏向性,但冥冥中或許存在的“神”或“惡魔”,並不會完全偏袒一方。即便是傾向於推動末日降臨的末日真理教,也沒有出現完全沒有敵手的情況。中立的黑巢,敵對的安全域性,都或多或少地依靠先知得到了“聲音”的幫助。這種現象明顯得表達出一個意志,那就是“不同的想法是必要的存在”,並透過不同的想法來加劇矛盾的誕生。

有時我會想,若世界只有一個涉及末日力量的組織,只有一種想法,即便是末日真理的教義,也會讓這個世界更加和諧也說不定。

可是,那個聲音並不允許這種事情的存在。

無論從時間、影響力還是參與人上,都顯示出天門計劃是末日降臨的關鍵一環,這點已經毋庸置疑。從這點出,若末日降臨不可避免,那麼天門計劃的成功同樣也具備不可避免的屬性,這也意味著索倫的行動註定要失敗,而就像我一直存在的“我們的所作所為看似阻止末日,但實際在某種程度上推動了末日”這種感覺一樣,索倫的堅持和行為,說不定也是天門計劃成功的一環。

這樣的邏輯讓我隱隱嗅出隱藏在時光中的陰謀。為什麼一定要索倫不可?他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是個先知。

我不得不這麼想,大概有八成的機率,天門計劃需要先知作為祭品。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索倫這個命中註定的祭品是以“敵對者”的身份出現的。或者說,敵對的先知,才是祭品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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