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迷霧的世界2(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當我們回到墓地中時,卻現那條卵石小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因為被人經常踩踏而開闢出來的天然泥道。墓地也不再是井井有條,似乎長期沒人管理,粗陋墓碑和十字架東斜西歪,到處長滿雜草,宛如一個亂葬崗。

艾琳、蒙克和斯恩特的墓碑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某個死者的木頭十字架,擦去上邊黑色的泥殼,就會現上面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看上去,這裡也已經變回了十年前的模樣,這麼一來,也許其它墳墓中埋葬的,也不是後來的那些死者。

我們在墓地巡察了一陣,現了許多空墳。泥土堆積在一旁,裡面沒有屍體,有些甚至連棺木都沒有,不知道是尚未完成,還是被人挖了出去。深重的霧氣逐漸穩定在一個程度,十米外的景緻只剩下一個朦朧的輪廓。我們正要離開,天空突然淅淅瀝瀝地下去雨來。雷電突然劃破天空,驟然明亮的濃霧中,前方有一個人影衝進樹林中,驚起一陣嘩嘩的騷動。

因為霧氣瀰漫的緣故,沒有看清對方是否我們認識的人,也不清楚其性別和年齡,只是從騷動聲中可以聽出來,那人顯得極為驚惶。

也許是和我們一樣被困在噩夢中的人。

“嘿等等”我叫起來,可是那人似乎沒聽到般,移動的聲音逐漸遠去。

“追上去?”我提議道。

富江點點頭,我們小心翼翼地衝進樹林中。起先擔心迷路,所以沿著天然小道前進,可是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那條被人們踩出來的天然小徑也消失了。回過有也只看到一片藏在霧氣中的影影綽綽的樹木輪廓,再看不到墓地。雨漸漸變得大起來,衝破樹梢的遮掩,出沉重密集的拍打聲,我們渾身溼透,衣服黏糊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地面也因為被浸透而變得泥濘溼滑。

先前那人跑動的聲音早就消失了,對方向的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走了一陣,周圍仍舊是樹林和岩石,沒有絲毫回到大道上的徵兆。無論多麼謹慎,我們終於還是迷路了。樹林中萬物具籟,只有雷聲和雨聲包圍著我們,十米外的景物隱藏在黑暗和朦朧中,只在偶爾的閃電中變得明亮起來。

沒有怪物和人類襲擊我們,但是我們也找不到離開的方法,如同無頭蒼蠅般轉了一陣,到處都是類似的單調的景色,我開始感到疲倦,並非來自,而是來自精神。我覺得我們前進的方向沒錯,按照傾斜地形來判斷,向上走就會抵達精神病院,向下走就會進入鎮子,這點是不會錯的。但是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離開這片樹林,明明知道精神病院就在那頭,可是病院、鎮子和墓地之間的距離就像是無形中擴大了。

有一陣,我們觀察四周的景色是否相同,然後在樹幹和岩石上留下刻印,這樣就可以確定我們是否在原地打轉。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我們從沒有找到曾經留下的痕跡。就在我感到氣餒的時候,富江卻突然現了什麼般,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我連忙跟在她身後,來到一個向內凹陷的崖洞邊。

“在這裡躲躲雨吧。”她提議到。

我也覺得不能在這麼折騰下去,於是和她進了崖洞。這個洞穴正好可以容納兩人,凹陷深度只有一米,不過頭頂上有一塊岩石橫了出去,如同房簷一般擋住雨水。我和富江各自將身上溼透的衣服脫下來扭幹,我感到衣服某個位置的觸感有些堅硬,不由得摸索起來,意外在口袋中現了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我連忙將照片展開來,正是曾經看到過的那張艾琳在精神病院中拍的照片。一個火熱的從身後擁抱著我,我清晰感覺到擠壓著背脊的豐滿。

“這張照片不是在眼鏡店老闆的手中嗎?”富江疑惑地說。

我將照片翻過來,果然後面寫著相同的字跡誰能看到真正的自我?那是一個可憎的惡魔。——艾琳瑪爾瓊斯,1983年。

這張照片也曾經出現在我前幾次的噩夢中,我一直覺得困惑,感到另有深意,可是它究竟代表了什麼呢?

我再一次將照片翻回正面,試圖找尋可能藏在其中的線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照片中的艾琳似乎變得年輕了一些。

我揉了揉眼睛,趁著閃電劃破密佈的烏雲時,睜大眼睛盯著照片中的女人。

不是錯覺,她的確變得更加年輕了,而且正以肉眼可見的度年輕下去,不一會,那張臉已經從成熟變得青澀,變成了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

彷彿再也承受不住時光倒流的摩擦般,照片猛然從右上角燃燒起來。我想要撲滅這團火焰,可是眨眼間,熊熊火焰就吞噬了整張照片,逼得我不得不放開手。

照片在半空就化作飛灰,被風一卷,灰燼一窩蜂朝一個方向湧去。也許是錯覺吧,我總覺得這股灰燼的去向並非是一種偶然,我拉起富江,顧不得穿上衣服,就這麼沿著灰燼飄拂的方向跑。

當灰燼徹底消失在風中時,前方的霧氣中隱隱出現了一條巨龍般的輪廓。藉助一閃而逝的雷光,我們看清了,那是一條公路。在我們的正前方,公路的站牌下還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我們,不知道在盯著什麼,彷彿一尊石像,顯得十分呆滯,可我沒有認錯,那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我和富江連忙套上外衣,朝那邊匆匆走過去。我們沒有掩飾自己的行動,甚至故意在水窪和斷枝殘葉上,弄出移動的聲響,可是那人充耳不聞,身體一動都不動。隨著距離的接近,我開始覺得那個背影有些眼熟,似乎是我認識的某個男性。

“嘿”我朝男人喊道。

他沒有理會。

我將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頓時觸電般向前跳去,轉過身時,那張消瘦蒼白的臉上顯得萬分驚恐,幾乎要叫出聲來,卻將手掌塞到嘴巴中,出嗬嗬的聲音。

“你……”男人盯著我的臉,半晌表情緩和下來,手掌也從嘴巴里拿出來,粗重地喘氣,“噢,是你。天哪,不要嚇我。”

“我已經喊過你了。”我打量著他,困惑地說“請問,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男人一陣愕然,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把視線移到富江身上,深深的眼窩中浮現疑惑的色彩。

“你們是情報局的人,對嗎?”他的目光轉回我身上,說“我是托馬斯啊。”

他這一說,我立刻將他的五官和印象中的托馬斯聯絡起來了。因為沾了雨水的緣故,曾經亂糟糟的頭變得服帖,嘴邊的一大扎鬍子也沒有了,身上的穿著也很整潔,所以一開始才無法認出他來。不過,此時托馬斯凹陷的眼窩中,不僅帶著頹廢,還有一種神經質的驚恐。讓我覺得他還能正常和我們交談真是一個奇蹟。他到底碰到了什麼?

“抱歉,你現在的樣子和上次見面時不太相同。”我說“你在這裡做什麼?托馬斯。”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們。”托馬斯驚詫地叫起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富江突然推了推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向托馬斯之前眺望的地方。我順著富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條深不見底的長壑斬斷了公路的一側,這意味著,除非重新進入密林中,否則我們不能再往山下走了。

“怎麼回事?”我看向托馬斯,他也一臉愁容,但是我覺得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目光又落在身旁的站牌上,只見上面寫著山頂精神病院,一千五百米。

..

喜歡限制級末日症候請大家收藏限制級末日症候本站更新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