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脫離(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脫離

瑪索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放開我的臉。

“我說過,我是心理診療師,不在工作。”她變魔術般,從xiong罩裡取出一張名片塞進我的口袋裡,“我想報答你,錢和性都沒有問題,有需要的話可以聯絡上面的電話,我隨時恭候,希望你不要推辭,你會得到大多數男人無法獲得的美妙體驗。接下來,有幾個問題,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

“什麼問題?”我有點被她接二連三的攻勢弄懵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你是這裡的人嗎?”她如同變臉般,嚴肅地盯著我。

我不感到驚訝,任何有點思考能力的人都會詢問這三個問題,不過只有最後一個是我能夠回答出來的。

“我不是這裡的人。”我坦白告訴她,“至於前兩個問題我也沒弄清楚,不過有一些猜測,你願意聽聽嗎?”

她沒有立刻回答,仍舊盯著我的眼睛,從她的臉上和眼睛裡,我完全看不出任何想法。雖然瑪索在之前絕境中的表現和大多數人沒什麼區別,可是她迅擺脫了那種負面狀態,並且展現出非同尋常的心理素質。我覺得她和富江、榮格一樣,是個聰明優秀的人,我從他們身上清晰感覺到,這種聰明優秀和巴赫在本質上是不同的。

若要我用自己十七年的學生經驗來形容,那麼瑪索、富江和榮格是“優等生”,而巴赫是“好學生”。

“我很樂意。”瑪索的嘴角展現微笑,給我一種毫不拖泥帶水的信任感。

“先,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第二次進入這個地方,第一次是在今早。”我說“而且每一次進來的地方都是在前廳裡。”

接下來,我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的遭遇和推測大致說了一遍。瑪索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不過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她沒有打斷我的闡述,只是在說明完畢後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像是身臨其境一般,讓我的心中充滿成就感。我知道這是她的職業手腕,並非是我講述得多好。

我對她的瞭解越多,就越覺得她對自己職業的形容太過自嘲。按照她的描述來推斷,雖然說是高階ji女也不為過,但實際上更傾向於一個傾聽者和心理醫生,而性不過是兩者的輔助技巧而已。

她的顧客不多,但每一個都是身居高位,這些人想滿足性需求其實很簡單。美貌、身材和性技巧對她這種職業而言也許不可或缺,但是對方會在她身上花大價錢,並非是看重這種事情。

瑪索毫無忌諱地說過,僱傭她的時薪是一萬美元,另外僱主還會為她支付全額的保險、旅遊費用、購買時裝飾以及房產等等非現金財富,此外還能獲得各種優惠、人脈和情報。林林總總加起來,她比大多數企業家還要富裕。

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真令人驚歎,你實在是個優秀的孩子。”瑪索感嘆道。

“我是個男人。”我強調道。

“好吧,可愛又值得尊敬的小男子漢。”瑪索笑起來,頓了頓,說“真是個該死的鬼地方,我們該怎麼出去?一定要被死一次嗎?”

“不不要主動選擇死亡”我堅決否定了她的想法,“這個精神病院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它已經在十年前的大火中焚燬了。雖然感覺和真實,但我估計只是精神上來到了這個地方。瑪索,你應該知道精神心理層面上的死亡會對產生多麼嚴重的影響。”

雖然第一次看似是死後才回到現實,但事後推敲起來卻有相當多的疑點,當時我被蟲子淹沒後,真的死了嗎?我並沒有死亡的感覺,或者說,我在潛意識中並不認為自己死去。我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體內有江和絲的存在,對死亡的抗壓性比多數的魔紋使者都強,若是普通人在當時的情況下,很可能就會真正死去。

“你有宗教信仰嗎?小克勞。”瑪索問。

“你是指是否相信神的存在嗎?”我說“以前我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因為我所經歷的一切雖然大量存在現實科技的痕跡,但是更有一種越科技的神秘力量在作祟。

“也就是說,你覺得我們現在的處境,是那種自然的力量?”

“不……這一點倒是還不能確定。不過,現在我們遭遇的事態,也許並非是那種妖魔鬼怪的力量。”我一邊說,一邊在心中搜尋合適的詞彙,英語不是我的母語,要闡述這種複雜的思想,讓我深感自己所掌握的詞彙的貧瘠。

“其實,我在近些時候的旅遊時,遭遇過一些事情……”我想起統治局的末日科技,以及降臨迴路戰役中那個奇異的祭壇。它們雖然表現出自然的力量,但是同樣可以看成是現實科技的效果。至少,雖然感覺到有某種自然力量的存在,但是,無論自己的推測,還是切身的感受,都沒有一點“神蹟”的感覺。

這裡也一樣,看似自然的展開,但是我總覺得科技達到一定地步也能做到。至少,並沒有出統治局末日科技的範疇。

“什麼事情?”瑪索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這個說來話長。”我笑了笑,沒有解釋,那的確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雖然安全域性並不禁止讓普通人知道和末日幻境有關事情,但同樣並不鼓勵,生怕造成社會動盪。

“至於為什麼只有我們在這個地方,也許是因為我們的腦波契合吧。”我半開玩笑地說。

雖然目前只有我們兩人,但是我想,以安全域性本地分部的成立為訊號,這個事件將會以更迅猛的姿態展開。也許再過不久,將會有更多的人出現在這個地方,而現實也會生乎想象的異變。這看似偶然,實際上是必然,導火索早在十年前已經埋下。

“你又讓我吃驚了,我相信我們的合作會很順利。”瑪索沒有繼續追問,她說“因為我也不認為這是神或惡魔的力量。我覺得出去的關鍵在於你最後看到的那個男孩。現在,我們必須弄清楚女孩和男孩的身份和關係。來吧,讓我們看看,那些蟲子跑掉後,我所進來的地方到底生了什麼變化。”

正如我所料,瑪索在心理和行動層面十分優秀,她迅拋開劫後餘生的餘悸,第一時間就把握問題的中心,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且不知不覺就佔據了領導權。我也是在她說出這番話後才感覺出來,她的警惕心以及駕馭手法同樣區別於富江和榮格,這或許是因為這三人的性格和職業所造成的,但在不讓人產生反感,反而讓人感到認同和信任這一點上卻十分相似。

我並不在意誰當頭兒。多看,多想,多聽,你會現對方舉動之下隱藏的資訊,就像破譯一層又一層的密碼鎖,於我而言就是莫大的樂趣。

瑪索剛進入時就出現在之前著火的房間裡,房間的空間和擺設,給人的感覺像是病理室和手術室的結合。

站在門外就能看到那張巨大的手術檯,四周和上方環繞著各種手術器械,金屬支架上殘留著紅褐色的暗斑,看上去就像是被太多的鮮血浸泡後生鏽了。還沒進入房間,就能嗅到血腥和鏽味混雜起來的惡臭。

只有手術檯正上方的無影燈還亮著,但是其中幾個燈泡壞了,所以手術檯和相關器械的影子十分清晰。不需要太仔細的觀察,也能看到檯面上那些殘舊的皮帶扣鎖,病人掙扎的痕跡十分清晰。手術器械的型號也很老舊了,在森森的燈光下散出陰寒的氣息,令人腋下不禁滲出冷汗。

我似乎能看到這樣的景象。一個病人在清醒的狀態下被送上手術檯,他不斷掙扎,出絕望淒厲的叫喊,然而向上眺望,只看到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們安靜地站在四周,他們戴著口罩,所以只能看到那一雙雙平靜冷漠的眼睛。

其中一人走出來,旁人給他戴上手套。他開始動用器械直接這具軀殼。頭殼、胸膛、四肢……夥同其他人一起細細探察和思索其中的每一處結構和紋理。病人的聲音因為痛苦變得嘶啞,最後奄奄一息,他的眼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那是頭頂的燈光。血流得到處都是,沿著檯面和支架一直流淌到地面上,白袍人毫無知覺地踩上去,留下一個又一個猙獰的腳印。

一切都是蒼白而死寂的,只有聲音仍繚繞在那些生鏽的刀刃和鑽頭上。

是的,我似乎聽到了,那些聲音仍舊在這個房間中飄來蕩去,述說噩夢的往事。

瑪索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房間的景象了,可她卻如同木偶一樣釘在原地。我推了她一下,還沒出聲,她已經如同受驚的兔子跳開,差點雙腳絆在一起。她看清是我,沒有叫出聲來,可是臉色慘白,彷彿大病一場。

“怎麼了?”我上前抓住她的手,她緊緊握著,彷彿要將我的手骨捏碎一樣,好一會才鬆開來。

瑪索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血色,深深吐了一口氣,好似要將胸腔中的某些東西嘔吐出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