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解鎖(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156解鎖

我們在走廊上站了一陣,直到喝光咖啡才朝前臺走去。我隔著玻璃窗朝辦公室中的恩格斯望去,他在打電話,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淡漠地轉過身去。他雖然迫於我們的身份,不得不在表面上配合,但骨子裡的敵意相信榮格他們也感覺得到。

途徑警員辦公室的一路上,到處都是那種充滿探究和驚疑的目光,雖然談不上敵視,但也不能說是都友善。這些本地警員擰成一條繩,將我們排斥在外。我們被他們當作入侵自己桃花源的外鄉人了,這有我們使用的身份是情報局成員的緣故,但並不僅僅如此。

警察局內部自成系統,不喜歡其他部門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指手畫腳,就算他們自己犯錯了,也有自己的一套處罰方法,和軍隊一樣,為了同僚之情鑽法律漏洞是十分常見的事情。而情報部門很可能揪出許多他們意圖隱瞞的東西,一旦公開這些錯誤就會引起內部動盪,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榮格雖然已經說明我們一行意不在此,但他們會相信多少還是個問題,不少人會往陰暗面揣測,認為我們在使用聲東擊西之類的伎倆,而這也的確是情報局常用的手段。

而且,這種小鎮本身的習俗也是自成體系。他們的確很好客,但有自己一套預設的規則,即便看似無理取鬧,弊病多多,但卻一代代傳承下來,變成如同儀式一樣的的東西,一旦觸犯規則他們就會變得十分不好說話。

本地的警員大多都是本地人,他們在小鎮和警局獨有的封閉系統中出生和成長,在長年的潛移默化中,已經習慣了用自己的規則去看待和處理事物,對於試圖插手本鎮事務的外來者,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好感。

似乎無論文明多麼進步,無論國家多麼富饒,這些東西都不會改變。無論在我的家鄉,還是在這個國家,要在一個陌生小鎮中行事,都必須採取謹慎的態度。

我們在前臺和潘匯合,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多了一箱子罪案報告。談起對那些警察們的印象時,同樣出身鄉鎮的潘深有體會。

“鄉下就是這樣子。你認識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也都認識你,你的事情就是大家的事情,你的利益也是大家的利益。如果你犯事了,他們會教育你,維護你,因為你是這個集體的孩子,是他們的手足。所以,當你長大了……”潘搖頭笑了笑,“在鄉下,你沒有權,因為你永遠不是獨立的。這也是我為什麼離開故鄉的原因,我想成為我自己。”

“這些檔案怎樣?”榮格問道。

“我覺得沒什麼用,很多案件的結案過程都寫得十分草率,甚至沒有足夠的證據。”潘撇了撇嘴。

“將不夠細緻的找出來,讓巴赫找出涉案人的背景。”榮格不假思索地說。

“我明白了。”潘立刻意會過來。恩格斯要隱瞞某些事情,自然不會將它們的檔案記錄得清清楚楚。這些不夠細緻的檔案很可能就是線索。

“恩格斯不會不瞭解這一點,他應該會魚目混珠,我們不可能全部都去驗證,我們要選出最有可能的作為突破口。正常的檔案也不能忽略,對照一下斷案過程和證物有什麼出入。”榮格說。

“這可是個煩人的活兒。”潘抱怨地說“為什麼不直接跟那個老傢伙說明我們的身份呢?”

“他不信任我們。”富江說。

“所以我們必須給他更多信心。”榮格說著,轉過頭對我說“為什麼你會知道當年大火生的時候在下雨?”

“我做了一個夢。”我回答到。

榮格刻板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淡淡地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他也許早就見怪不怪了吧。不過就目前的夢境來說,的確沒有什麼可談的。實際上,我們都已經確信了,無論當年的精神病男孩是不是先知,這個小鎮肯定生了一些怪事。只是它仍舊潛伏著,問題在於它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必須做好一切準備,以防措手不及。

“今天就到這裡。”他說“我需要你們在明天會議之前,就目前瞭解的情況和自己的判斷做一份報告。”

“也就是說,現在下班了?”富江說。

榮格看了富江一眼,說“在這個任務完車前沒有休假。”

富江聳聳肩。

“那你呢?”潘問榮格。

“我在這裡監視恩格斯。雖然目前沒有現恩格斯身邊有什麼不妥,但我相信八景的判斷。”榮格說。

“就你一個人行嗎?”潘懷疑地說,她知道盯梢可是一件體力活。

“今晚我會叫其他人輪班。”榮格說著,掏出去電話,“巴赫,我在恩格斯的辦公室安置了監視器,你可以監聽他的電話,入侵他的電腦嗎?”

“小意思。”巴赫爽快地說。

“那就開始吧。”榮格說,“尤其要注意私人電話,我需要從現在開始和他進行私事溝通的人的資料。”

就這樣,我們開始分頭行動。榮格一個人留下來,我和富江先送潘回到總部,再返回自己的住處。

富江開車的時候,我和潘在車後研究那一箱子檔案。按照榮格的吩咐,先處理大火後這十年中生的案件,將所有記錄草率的檔案找出來,將人名、罪行、可能存在的細節和證據全都寫進一個黑皮本子裡。隨著本子裡的名字增加,我和潘逐漸看出一些端倪,雖然刑事犯罪多種多樣,不過記入本子中的,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這些在這些案件中都有人失蹤和死亡,無一例外。

“十年裡一共二十七人失蹤和死亡,平均每年接近三人,都是生在小鎮上,這樣也算是犯罪率最低的地方?”我到抽口涼氣。

“這個小鎮的人口在兩千左右,每年來旅遊的外來者也有幾千人次。”潘解釋道“一年失蹤死亡三個人的確不是什麼大事,為了保護本鎮的利益,一般會秘而不宣。而且你看,這些案件沒有一個是在公開場合生的,作案者似乎也不希望惹人注意。”

“這倒是很有趣。”富江突然問道“犯罪時間和模式有什麼規律嗎?”

“我看看,犯罪時間很平均……”潘重新審視黑皮本子,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每年都不過三起,而且集中在秋季。”

“現在就是秋季,看來我們來得很巧,巧合本來就是神秘力量的體現。我們也許應該感到高興。”富江揶揄道。

“罪犯手法沒有太詳細的記錄,失蹤者大都是在夜裡,於自己家中,有的甚至和家人朋友住在一塊,結果一早醒來就現人不見了。死亡的一般是被利器刺傷、中毒和燒傷。三分之一是本地人,三分之二是外鄉人。”潘不可置信地說“這裡真的沒有連環殺人犯嗎?”

“不對,這不對啊”富江喃喃自語。

“怎麼了?”潘疑惑地問。

“你說過罪犯不希望引人注意,作案地點和受害人背景都證明了這一點。可是你看看那些人死亡的方式,刺傷沒什麼問題,但如果不是意外的話,下毒和縱火……一般來說,只有具備強烈衝動的犯人才會採取這種方式,他們想要展現自己的力量,並且希望他人認可這種力量,他們透過這種方式滿足支配感,這種恐懼越多,他們就越興奮,他們會回到現場或者帶走現場的一些東西,在日後反芻品味。這些犯人不是內斂型的,他們想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