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邁步回家時(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千瘡百孔的麵包車在進入鬧市前就拋錨了。

大約是隨著時間和範圍的增加,那種神秘的驅逐外人的力量逐漸削弱,周圍漸漸出現行人的蹤影。左江有先見之明地將車子停在yin暗的地方,從這裡望過去,路燈黃光所籠罩的地盤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般。

那是相當清澈、溫暖而平靜的池水。我們卻彷彿滿身汙垢,在進入那潭池水前必須將自身清洗乾淨,否則就會有一種格格不入的負罪感。

我背起咲夜和左江一起下了車。左江用死人的衣物擦去濺到臉上的血跡,然後將收繳來的戰利品打包,手提著和我一起融入人群中。整體而言,我們並未顯得狼狽,可是揹負少女,也讓一些行人側目,不過他們都沒有看出異樣,就這麼盯了兩眼後就將目光轉開。

身後沒有追兵,都市祥和的夜景包圍著我們,我肆意地呼吸著zi you的空氣,滿心的暫告一段落的充實和喜悅。

“沒有直達家前的車站呀。”左江端視著公車站牌說。

這條並非我當初回家的路,周圍的景sè有些陌生,這個城市說大也不算大,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記得所有的路線。

想叫計程車,可是摸了摸口袋,不夠錢。

“先走著吧,也許過兩站就有車了。”我說。

於是我們就這麼上路了,我按照十分模糊的方向感帶路,大約十幾分鍾後,過了一個以巨大花壇為中心的十字路口,一棟眼熟的高樓大廈轉過前方的大樓,出現在我們的眼中。

原來是這裡啊,我這麼想到,似乎依稀有些印象,可實際上也說不出自己到底來過沒有。

不過只要將那棟大廈定為座標,就不會錯了。

一路上沉默著,一種遺世du 1i的靜謐和美好讓我不想開口。

我們在第二個十字路口上了公共汽車。這一路的公車並不直達家門口,不過卻經過咲夜家,這已經是最接近家門口的路線了。因為行車路線有些偏僻,所以車上的乘客不多,我將咲夜放在身旁的座位上,閒來無事,和坐在身後的左江聊起來。

“左江的家在什麼地方?”

“家?”左江愕然,有些苦惱的樣子。

“怎麼了?”

“我是孤兒,六歲前住在北方城市的孤兒院裡。”

“啊,抱歉。”我連忙說。

“用不著道歉呀。”左江笑起來,“並不是什麼傷心事,不過被人問起家在哪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這樣啊。”

“怎麼說呢,因為一開始就沒有父母的記憶,所以也不覺得沒有父母是件辛苦的事情。”

她的意思似乎是因為沒有比較,所以無從談起好壞。我是獨生子,和父母的感情很好,所以即便在字面上能夠理解她的說法,但在感情上卻無法釋懷。在小說和電影裡,即便是像左江這樣的孤兒,當看到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也會感到寂寥和妒忌。雖然嘴巴說得輕鬆,不過事實真是如此嗎?

當然,我也知道,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去揣測他人是相當失禮的事情。而且,對方看起來並不需要同情和安慰。

“那個孤兒院所在的城市是做左江的家鄉?”

“不知道。戶籍原來落在那裡,不過之後就轉走了。”

“之後?”

“嗯,因為各種原因,在許多城市都有呆過。當然,生活來源都是別人提供,除了活動受到限制之外,待遇還是相當不錯。”

她說得十分含糊,我根本無從想象她究竟是過著怎樣的生活。不過從她的話裡可以判斷出,她六歲之後的生活和大多數孤兒並不相同。一般來說,孤兒若不是一直在孤兒院呆到成年,就是會被一些渴求孩子的家庭收養。然而,左江模糊的語氣和說法表明自己並非是那樣的情況。

“輾轉於各地”,“他人提供生活費”,“活動受到限制”,“待遇不錯”——這種說法通常是依附某個組織機構的描述,對一般的家庭和社會福利機構,不太可能使用這樣的詞彙。

也許不是什麼合法的組織機構,說不定是黑社會呢。我不由得這麼想到。因為非法總是摻雜著不安的因素,生存在那樣的環境下,一定有著我所不瞭解的困難吧?

正因為是那種惡劣的環境,所以才不得不犯罪,然後為了躲避刑法扮成jing神病人——這麼想是因為她雖然說自己有人格分裂,但是從她們的言行舉止中,根本看不到jing神病人那種癲狂的症狀。

從左江口中得知的線索,依稀可以串聯起來,只是其正確率不知道是多少。

我有些難過,氣氛也因此變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