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夜(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於是我開始寫ri記,將自己去了學校的舊廁所,直到目前所生的一切都記載下來。原本只打算簡單地敘述,但是大概是時間充沛,這段經歷也令人印象深刻的緣故,漸漸變成了小說那般,形象扼要地描寫。心情,想法,猜測,無論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全都包容在裡面。

有一陣子,我以為自己是在紙上覆印自己的靈魂。

也許我有成為小說家的潛質吧。不過寫完後自己讀了一遍,覺得和自己落筆時的感覺相差很遠,令人不由得生出“這是自己要寫的東西嗎?”的懷疑。

怪不得很多作者寫了原稿之後會立刻撕掉,我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他們的心情了。

我抬起頭的時候,富江不知何時在背後俯看,我連忙用手臂矇住紙面,有些害羞。

“別擋著啊,寫得挺好的嘛。”她帶著笑意說。

我無從分辨這笑意的善惡,只是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要看,自己寫去。”這麼回了一句。

“那多沒意思,而且我也從來沒寫過ri記和故事。”富江忽然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回去後整理一下投給出版社如何?反正看起來很像幻想故事,能賣大錢也說不定,ri後就是知名作家了。”

“你在說笑嗎?”

“當然不是,我可是很認真的,你可要把我寫得出彩一點兒。”

“我的ri記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我是女主角嘛。”富江這麼說的時候,一點臉紅的意思都沒有。

我不想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於是問她手弩做得如何了。

“搞定了。”富江從原來坐的地方將做好的簡易手弩拿過來。

說是手弩不如說是弓弩,有兩尺長,看上去的樣子有些像是套上弓弧的步槍,骨架是木頭做的,有扳機、準星和肩託,弓弦是橡筋和一些絲線的混合物,繃得很緊,若不夠力氣上弦,可以藉助同樣自制的槓桿上弦器。

弩箭也做了六根,大致就是木條削成半圓形,在平整的一面割出淺溝,前段削尖,套上配重。

看上去很有殺傷力,但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富江徑自走到窗前,微微撩起厚重的深藍sè窗簾的一角,朝外瞄了一眼,然後招手讓我過去。

我提著手弩來到她身邊,她接過手弩,無聲點了一下在大鐵門外徘徊的一個女喪屍。我明白她的意思,隔著加固木板,將玻窗拉開一絲縫隙。

富江拉弦,將弩箭插進槽軌,就像步槍站式shè擊那樣平端在肩膀上瞄準。受限於視窗的緣故,我的身體幾乎要挨在她的身上,清晰感受到她的身體散出來的熱力。第一次和親屬之外的女xing挨這麼近,我有些坐立不安。

富江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被選為獵物的女喪屍身上。

我儘量集中jing神沿著她的目光看去。

弓弦輕響,緊接著的空氣撕裂聲也不大,細長的黑影幾乎看不清地穿過夜影下的庭院。

女喪屍一頭栽倒在地上,右眼的地方露出弩箭的尾部。

倒地的聲音引起其它喪屍的sao動,卻找不到動亂的源頭,漸漸又平息下來。

我將窗戶關上,富江拉攏窗簾,我們又坐回便攜煤氣爐旁。

“那麼遠的距離,必須得瞄準眼睛才行,二十步之內可以直接shè穿頭顱。”富江說著,將手弩扔給我“開槍的聲音太大,你還是用它吧。”

“可是……”

“我用斧頭進行近身戰,你負責遠端支援。”

合理又實用的搭配。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男人就應該擋在前方之類的蠢話。

之後,我和富江一起動手做了三十隻弩箭和一個箭袋。

晚上十點過後,我們將狼藉的地面清理乾淨,被褥並排鋪在地上。

雖然距離進入末ri幻境並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積累的疲倦卻好似不眠不休地寫了三天的作業。

我一躺下就不想再站起來了,卻遲遲也睡不著。腦子裡好似有一堆雜物在甩幹桶裡翻滾,自認平靜的jing神從谷底反彈般活躍著。

富江摟著毯子翻過身來,和我面對面,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我,我也沒有開口,就這麼對視。

寧靜中有絲絲的情緒在繚繞。

久違的多愁善感。

夜晚還只過去了三分之一,明天又會生什麼事情?

能夠平安地回去嗎?

“要牽手嗎?”富江忽然問我,她的手已經伸出毯子。

好一會,我將它握住,真的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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