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揮了自己誨人不倦的特性，又開始嘰裡呱啦地說道起來。

“姑姑，這雨要下大了，您先喝會兒茶，我過會送您回去吧。”

劉新恐怕是體會到了星爺電影《大話西遊》裡孫悟空面對唐三藏的感受，就像一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嗡。

說話，就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座位上只剩下教導主任一人，正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抿個不停，也不怕舌頭被燙出潰瘍。

眼睛也沒閒著，她多年養出的習慣，像箇舊時代的特務一樣時刻監視著他人，完全是一種病態。

據說，她半夜都會睜開眼睛，看一看老公和兒女是否在家中，再走到陽臺上看著小區其他住戶的情況。

要是禁止她監視他人，恐怕不出五分鐘，就會渾身螞蟻爬，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倒在地上一命歸西也說不定。

林樂然的驚慌也不無道理。

教導主任的兩隻眯眯眼像是兩盞探照燈，無情地掃視著餐廳的一切。

如果被她看到，江楓倒可以死豬不怕開水燙，林樂然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高中的時候，林東成不知道是不受有被迫害妄想症，常年委託教導主任盯住林樂然。

結果有次月考，小林同學的答案不小心被旁邊的同學抄襲到了，結果那位大哥被抓後，教導主任就咬定林樂然作弊了。

害得她哭了好幾天，最後也沒得到道歉。

要是這次被抓包，刀子嘴的教導主任說不定會滿臉揶揄地說

“林樂然啊，林樂然。難怪你成績不穩定（常年第一也能叫不穩定？純純是因為教導主任自己班上的同學考不過林樂然而產生的嫉妒之心啊），原來是忙著談戀愛了啊。”

小林怎麼可能沒想到這層呢，身子越俯越低，都要趴在桌上了，緊張到不能呼吸。

“別怕別怕，她已經是過去式了，怎麼，還能拿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江楓此時還不知道教導主任和林東成的彎彎繞繞，還以為林樂然只是單純的怕她。

少女似乎很不滿意他弄出的多餘聲音，作出惡狠狠的模樣瞪了江楓一眼。

眨眼間，教導主任像是突破音，出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就連她鄰座的人也被嚇了一跳。

然後仍端著茶杯，滿懷階級仇恨地掃視大廳裡的人群，又慢又仔細，如同美玉學姐查寢，連一個垃圾袋也不放過。

眼見著雷達就要掃射到江楓這邊了。

“怎麼辦？要不你躲到桌子下面去？”

江楓看林樂然鴕鳥一樣地努力埋頭，一時出了餿主意。

“不，要躲你躲，太丟臉了。”

“你衣服這麼顯眼，頭又長，可比我容易現多了。”

江楓連忙勸說。

看見抗議無效，林樂然氣憤交加，對江楓做了一個叉腰的生氣動作，然後一咬牙，撩起頭，掀開桌布，自己鑽到桌子下去了。

江楓搖搖頭，覺得自己也應該做一點什麼吸引火力，趁著還在教導主任的視野死角里，趕緊小跑過去。

“嶽主任，真巧啊，在這裡也能碰見你。”

雖然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但臉上還是得掛著笑容。

可能是餐廳裡氣溫著實不低，教導主任的處理器出了些問題，聚焦了好一會才認出江楓。

“嗯，晚上好。”

教導主任點了點頭，眼角抽抽，也沒多說。

眼見劉新還沒有回來，要是把教導主任放走，指不定會看見江楓桌下的馬腳。

不行，硬著頭皮也要把她留住。

“嶽主任，聽說光德中學今年又是創造了全省第一的好成績，考上清北的人數再創新高。”

江楓隨口說出一句謠言。

教導主任先是用耐人尋味的眼光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責怪江楓聽風就是雨的行為。

“那倒沒有！”

“比去年好了些，但還是比不過那些老牌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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