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出一拳即認輸(第1/3頁)

作品:《唐聖

這一拳中的氣息對不苦而言太過於熟悉,帶著來自北漠黃沙地裡的血腥味,以及一層極冷極烈的殺伐之意。

只是這一拳中的力量對他而言卻太過於陌生,有些過分的強大,和之前所承受的拳勢完全不同。

不苦緩緩直起身來,眼中情緒漸漸趨於平靜,他的雙眸之間青光湧現,五境合道之力環繞全身,將纏繞在心口處久久不散的殘留拳意驅逐殆盡。

隱沒在他道袍之內的天師法相印記亦在此時綻放出一道柔和的光暈,將整座擂臺盡皆照亮。

不苦抬起頭,雙瞳青光直射而去,望向了擂臺的正前方。

那裡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繚亂的黑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和眼神,卻無法遮住環繞在他周圍的那陣刺骨攝人的魔氣,無窮的殺氣和戰意瞬間湧滿了整座擂臺,夜色間寒氣愈重。

他的雙手平直的放在腰側,成握拳之勢,手臂之間的袖袍早已經殘破不堪,露出了兩道佈滿青筋和血氣的手臂。

拳意在他身前緩緩聚集,似深海般遼闊。

身上的氣息深沉浩大,幾乎與這個黑夜融為了一體。

天地之間的元氣一點點匯入了他的體內,逐漸擴大著他的識海和經脈。

那位黑衣少年在夜色中沉沉呼吸,每一次氣息的運轉都和這個世界的規則因果交相呼應,隱有大道之勢。

沒人注意到,當黑衣少年在擂臺之間現身的那一刻,玄武榜七境榜單的位置上,魔聖的尊號忽然亮起了一瞬,隨後便有一陣古老而深遠的氣息傳來,意蘊莫名。

不苦看著那位黑衣少年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傳聞都是真的,魔聖一脈的修行術法,已經跨越了生死的界限。”

黑衣少年自然便是冷笑笑,他自黑夜中緩緩而來,向死而後生,攜五境之力重新站在了擂臺上。

無論是身上的氣勢還是拳下的力量,都比之前增強了太多。

這位來自北漠黃沙的魔聖傳人,終於是在生死關頭的最後一刻跨過了攔在五境路上的那道門檻,成功破境合道,成為聖人之後中最先到達五境的那一位。

已經進去神院藏書樓讀書的江河與九兒聽到樓裡書童傳來冷笑笑入五境的訊息之後,他們同時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輕輕嘆息了一聲,心裡亦感慨了一句魔道昌盛,便搖搖頭以示無奈。

擂臺下的百里斷江望著擂臺上緩緩走出來的冷笑笑,感受著他體內無比強大的力量,以及比過去任何任何時候都要霸道的凜冽氣勢,一股戰意漠然陡升,雙眸之間劍氣瞬間瀰漫,帶著極濃的隱怒和不甘。

他自小便視冷笑笑為此生最大的對手和敵人,曾經與其進行過無數次的生死戰鬥,雖然大多時候是以自己的敗退而結束,但事實上彼此之間的差距並沒有太大。

尤其來到天地神院的這段時間,百里斷江苦修南山之劍,加上與阿刁一戰之後,他更是重修劍道,走上了自己獨有的那一條路,劍術修為較之前愈強盛。

原以為總算可以與冷笑笑傾力一戰,並且有極大的信心可以將其擊敗。

卻不想自己早早便敗於不苦之手,錯過了在千萬人面前擊敗冷笑笑的機會。

百里斷江因此鬱悶羞愧了很長時間,直到在唐青和阿刁的勸慰之下心情才稍有平復。

卻不想如今又親眼見到冷笑笑在生死之間破境合道,修為較之前近乎成倍的增長。

面對此時的冷笑笑,即便百里斷江再自負,也不敢說將其擊敗,甚至連扛下對方几拳的信心都不再有。

這讓百里斷江有些奔潰。

黑夜中,這位來自南山丘陵的劍聖傳人死死握住了手中那把長劍,心頭情緒複雜,久久不一言。

唐青看了一眼百里斷江,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寬慰。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擂臺上的那兩個身影,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這場戰鬥無論是誰贏得最後的勝利,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好訊息。

而對阿刁而言,則更不是什麼好訊息。

若是不苦贏了,阿刁拼死都打不過還能選擇投降,那位龍虎山的小道士最是老實,又有著一顆慈悲心,絕不會下死手。

但要是冷笑笑贏了,在他的拳下,只怕就沒有生存的可能。

誰也無法保證,那位生性好鬥,從來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會不會無視規則,只要戰局一起,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黑暗中的阿刁輕輕呸了一聲,他將古刀駐地,輕聲罵道“晦氣!”

而此刻擂臺之上,冷笑笑慢慢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對煞氣通天的血眸,他緊緊盯著擂臺邊緣處的不苦,冷聲說道“是不是後悔沒有早點殺了我?”

不苦搖搖頭,很快說道“如果真的想殺你的話,我早就動手了,何必在你倒下之後再等那麼久?.....遵循本心,堅守大道,我只是順心而為,所以並沒有什麼後悔。”

冷笑笑皺起眉頭,問道“你就不怕我突破生死之關,破境合道?”

“事實上,我一直在等你破境醒來,只是當時天色已沉,所以我不想再浪費更多的時間,於是便打算結束這場戰鬥。如果不是因為玄武榜之戰的規則要求戰敗的那一方一定要在死亡和認輸之間選一樣的話,方才我也不會在你倒地的那一刻下死手。”

不苦平靜與冷笑笑對視,心頭的那一絲慌亂漸漸淡去,他繼續說道“所幸你最終還是打破了生死之間的那道關卡,成功合道,要不然日後我心有愧疚,修行之道一定會因此事而受阻,甚至有心魔擋道也說不定。”

此話剛一落下,冷笑笑便開始沉默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夜色愈沉,寒氣漸重的那刻,他再次開口,沉聲說道“你倒是比江河那個小道士老實不少,只是別以為這麼說就能讓我忘記先前你是如何羞辱我的。”

所謂羞辱,自然是指不苦的耳光。

小道士有些慚愧的低下頭,苦笑道“我說過自己不擅長打架,所以只能用最笨的辦法。”

冷笑笑說道“那你覺得自己的笨辦法現在還能打過我?”

四境鎮魂時便敢與合道境的不苦交戰,如今冷笑笑同樣入五境合道,無論是自信還是驕傲,都比以往更甚。

不苦想了想,說道“沒有把握,但也只能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