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笑了嗎？”

花夢謠抬起頭，意識到自己上揚的嘴角，連忙伸出兩根食指把嘴角壓下去，面帶歉意，“不好意思，明明是這種場合，我不該笑的……”

只是沒過幾秒，那被壓下去的嘴角卻又開始不自覺的上揚。

望著趙闊依然困惑的眼神，花夢謠這才回答起他的問題，“這笑容，應該算是我的面具……一個摘不下來的面具……”

“面具？”趙闊不解。

“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花夢謠微微轉頭看向趙闊，“我自己的故事。”

趙闊點點頭。

花夢謠回過頭，看著視窗外飄雪的夜空，思緒回到了以前，

“我從小就沒見過爸媽，是奶奶一個人把我撫養長大。所以，我也少不了被其他小朋友嘲笑和欺負。但這些我都默默的忍耐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小男孩實在過分了，當著全班四十多人和老師的面，嘲笑我是個沒有爸媽要的孤兒。可笑的是，就連老師竟然都沒有幫我說過哪怕一句話，僅僅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那天，我哭著回家找我奶奶，她輕輕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微笑的撫摸著我的頭告訴我‘你還有奶奶呢！奶奶要你！’”

花夢謠調整了下坐姿，身體不再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溫暖，覺得沒有之前那麼冷了，嘴角的笑意也變得更濃。

“第二天，奶奶就拉著我去學校，找到小男孩和他的家長，包括老師一起，讓他們當面跟我道歉。期間，奶奶一直面帶微笑，但態度卻非常強硬。

回來後，我就問奶奶為什麼要一直面帶微笑。奶奶告訴我，‘當你不夠強大時，微笑就是最好的偽裝。’

從那時起，我就學著像奶奶一樣，在外人面前，時刻保持著微笑，只有在最親近的奶奶面前，才會流露出最真實的情緒。準備等到強大之後，再卸下偽裝。”

接著，花夢謠再次蜷縮起來，先前感受到的暖意忽然蕩然無存，刺骨的寒風順著視窗湧入，使她身體又一次開始抖。

“但是兩年前，我奶奶離開後，世界上再也沒有能讓我流露出真實情緒的親近之人，所以我就只能把名為‘微笑’的面具時時刻刻的戴在臉上。

習慣性的長時間保持微笑後，這張面具似乎已經長在了我的臉上。”

花夢謠扭頭看向趙闊，眼中似乎閃爍著淚花，但嘴角卻上揚著，似哭非笑，

“當我有一次想摘下面具時，卻現這張名為‘微笑’的面具，竟怎麼也摘不下來了……”

趙闊沉默著，看向花夢謠的眼神中滿是悲哀，一向大大咧咧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

葉欣和正在趕路的陳明也沉默著，花夢謠講述自己的故事時，耳朵上戴著耳麥，所以他們當然也能聽到。

“那……我還有個問題。”

趙闊絞盡腦汁後，又問出一個問題，想要驅趕花夢謠的悲傷。

花夢謠點點頭，“嗯，你問……”

“明明你都已經拒絕過陳明瞭，但現在為什麼又主動找來了呢？”趙闊問道。

花夢謠最近幾次碰到他們，目光都停留在陳明身上，只要是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對陳明有點意思。

趙闊只是提前幫葉欣和陳明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只是，他剛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

“靠！我這問的什麼破問題！”

趙闊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內心繼續道，“人家還在傷心之中，我問這問題，不是主動挑起葉欣和她的矛盾嗎？！”

這個問題一出，效果不錯，成功把花夢謠從悲傷的情緒中拉了回來，但卻引得另一邊的葉欣皺起眉頭。

“可能……”

花夢謠思索片刻，面帶笑意的回答，“我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