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1/3頁)
作品:《藏南晚星》方識攸給他蓋回去:“嘖說話就說話,掀什麼被子,彆著涼了。”
許南珩連呼吸都累:“你在縣城的時候跟我做,封印了多少功力啊?”
方識攸笑笑:“不好意思啊,想喝水嗎?餓不餓?”
許南珩從被窩裡伸出胳膊,手心覆蓋在方識攸臉上,宛如摩挲一樽北宋的玉壺春瓶。
方識攸也很懂事,像小貓一樣蹭他手。
“想喝點甜的。”許南珩說,“再躺會兒我們出去找個地兒買奶茶吧,讓服務員把床單收拾收拾。”
方識攸點頭說好。他很喜歡許老師這樣坦蕩灑脫的樣子,他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羞赧不是說羞赧這件事情不好,只是人的喜好不同,方識攸就喜歡他這一掛的。
許南珩又閉上眼,慢悠悠地、舒服地呼了口氣出來。這麼安靜地躺了十多分鐘,手機早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兩個人默默地待著,享受著封閉空間裡只有彼此的氣息。
良久,許南珩休息好了。他的衣服褲子是不能穿了,好在方識攸行李箱裡有乾淨衣服,給他找了一套。雖是八月,凌晨還是有些涼的,方識攸給他拿了個襯衫外套。
高階酒店24小時都有服務員,倆人大大方方的,用電話叫了服務員過來打掃。這個時間打掃,不用猜了,多半是做得太激烈。
時間是凌晨兩點過半,北京的夜生活其實沒那麼豐富,比川渝地區的夜生活那是比不過的,但和江蘇地界還姑且能比一下。方識攸記得望京有個做生蠔的店,手機一搜,人家兩點就關門了。
北京這城市其實挺“大爺”的,不是擺譜的那個大爺,是家裡聽著電視聲兒在沙上睡覺的大爺,明明呼嚕聲都來了,你電視一關,他醒了,問你關他電視幹嘛,他還聽呢。北京就像那個大爺,你說他睡著了吧,人家工體北路熱鬧著,你說他沒睡吧,鳥巢九點半就關燈了。
倆人在人行道同時嘆了口氣。
起了些風,許老師雙臂抱胸,襯衫下襬飄飄揚揚,說:“這偌大的朝陽,沒個吃宵夜的地兒嗎?”
“我再想想啊。”方識攸抿了抿唇,“呃……”
“找個燒烤攤唄。”許南珩說著,挪了一步,手往方識攸外套裡伸,摸索了兩個兜,問,“煙呢?”
“好像沒帶。”方識攸說,“煙在被你扯爛的那件裡。”
“那先去買菸。”許南珩說。
其實方識攸不太想讓他做完這麼激烈的狀態吃燒烤,對身體不好。然而買完煙後,二十分鐘,還是在燒烤店坐下了。
許老師是虛了點兒,但還沒那麼脆弱。他是那種當代二十六歲年輕人都會有的‘虛’天天睡不著也睡不醒,嘴裡唸叨著人吶要多喝熱水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一聽罐裝可樂。
不過許老師也確實不脆弱,他的體能能夠撐著獨自駕駛三千五百公里進藏,能騎馬放牛,能爬山能下田。
一盤烤肉串兒端上來,濃烈的燒烤料味道讓人瞬間感覺餓得不行。這倆人劇烈運動過,又是成年男性,對視一眼交換目光,然後沉默地吃起來。
點了燒烤小龍蝦和一些烤蔬菜,吃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雙目無神地靠在椅背上,覺得人生至此足矣。時間是凌晨四點二十分,結了賬出來,夜色濃厚,仰頭看看,北京是能看見星星的。
方識攸揉揉他後頸,打趣他:“頸椎還好嗎?”
“唉喲。”許南珩微微閉上眼,“對,就那兒。”
方識攸笑著給他揉。
再等一會兒就日出了,許南珩回頭問他:“去看升旗嗎?”
“走唄。”方識攸說。
兩個人湊在一起好像就不會累,一萬五一晚上的酒店也沒有所謂。在凌晨的街邊牽上手,招了輛計程車,師傅一聽去看升旗,問:“喲,來北京玩兒的呀?”
許南珩說:“剛回北京,一年沒回來了。”
師傅:“打哪兒回的呀?”
“西藏。”許南珩說。
師傅說了句網上流傳甚廣的話:“青春沒有售價,硬座直達拉薩!”
許南珩能讓話掉地上嗎:“是,此生必駕318,一路向西到拉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