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3頁)

作品:《藏南晚星

所以說富二代創業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事兒了,最可怕的是富二代為富一代做工程建議。

許南珩他爸覺得荒謬至極。

電話裡

“爸,在西藏修路那可是攢功德的,您做生意的不是最信這些了嗎!”

“我一個北京當地的工業公司,你讓我去西藏幹修路,許南珩你在你老子身上安的什麼心?”

“爸,您聽我說。”許南珩端起水剛喝一口。

電話那邊,嘭,掛了。

“爸?”許南珩一楞,“哎爸!”

然後迅撥回去,被拒聽。再撥給他媽媽,接起來了,接電話的不是他媽,是他爸爸:“你別往家打電話了!我看你支個教你支傻了你!不行你就在那兒皈依吧,逢年過節打個影片回來就成!”

“不是,爸!我沒讓您親自來做啊,您投資就行!這兒有道路建設施工的,您只要……爸?!”

電話那邊,許南珩他爸差點把手機扔小池塘裡。

許南珩知道這事沒那麼好商量,畢竟任誰聽起來都很荒謬,高海拔低氣壓,大型工程車輛需要特定的人來駕駛,加上山多路窄,地質特殊,總之困難重重。

許南珩何嘗不知道,不過他也只是試一試。手機空閒下來之後,他才剛看見方識攸來的微信,以及一些未接電話。他緩了口氣兒,給方識攸打回去。

“方大夫”由於許南珩剛在他老爸那兒吃癟,語氣有些頹,甚至隱隱地有些撒嬌的意思。那個“夫”字被他無意識拖得有點長。

方識攸聽得清楚,在電話那邊無聲地拎起唇角,問:“怎麼了這是?”

“我勸我爸來我們村兒修路,未遂。”

方識攸在那邊無聲張了張嘴:“……修路這麼大的事肯定不是電話裡能講明白的。”

“我明白,我就是給他一個行動方向上的建議。”

“……”方識攸停頓了下,心道那是你老爸不是你麾下部將,“那個,拍立得給你買好了,相紙買了兩盒,但我明天臨時被安排了個手術,週三也沒法回去,廣東中山過來了一位教授講課題。”

許南珩抬腕看錶,說:“沒事兒啊,正好明天下午我們帶學生去縣城初中做實驗,我到時候去找你拿唄。”

一聽他要過來,方識攸下意識按捺了一下自己,手握上醫院住院部走廊的扶手,握得很用力,穩了穩自己的語調。

“噢,那行啊,明天我下手術了給你微信。”

“給我打電話唄。”許南珩又喝了一口水,“微信我未必能及時看見,iphone這個破訊號你知道的。”

學生們去借用縣初中的實驗室中,縣初中包了兩輛荷載49人的大巴車過來接送,計劃是明天上午出,大巴嘛,跑山路肯定慢慢悠悠,上午出下午到,剛好。

第二天,也就是週二,六十多個孩子和所有老師坐上大巴車。

去縣初中做物理和化學實驗,由索朗老師和次仁老師帶著。到縣初中的時候達瓦江措來接他們,見到許南珩,達瓦江措熱情地揮手打招呼。

許南珩自認是個瀟灑的人,他願意放過自己,不去鑽任何牛角尖,他姥爺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時至今日許南珩依然很受用,人生苦短。

所以對方識攸,他那點說不上來的情緒,他決定先按下不管。這也是數學教會他的東西,不會寫,就空著,跳過去,別耽誤時間。做題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畢竟這世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沒有可套用的公式,沒有絕對正確的解法,也沒有參考答案。他站在縣初中教學樓下,學生們跟著老師上樓,他抬頭看這藏南高原近在咫尺的碧藍青空。

就像最開始在拉薩的時候他忘記跟方識攸要個聯絡方式,那時候沒覺得有多大遺憾,這世界每天有太多人錯過。太多太多人都只是無名之輩,那些錯過不會變成故事,那些萍水相逢也都終將是公路邊、雪山下的一陣風,不留痕跡。

他吸氣、吐氣,調整了一下自己。

畢竟歸根結底他連方識攸是不是單身都不知道,更別提性取向。

“許老師!”達瓦江措笑著迎上來,“最近好嗎?”

許南珩回神,笑起來,跟他握手:“還不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