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回嘴唇顫了顫，這個時候她才突然反應過來，剛剛劃過她脖子的，並不是要傷她，也不是要殺她，而是在救她。

若是往日，遇到這樣的恩典，她早就順勢跪下來，滿面笑容的衝著青槡磕頭道謝了。

但是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沒用的情緒湧上了一次又一次，現在更是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她的喉間一樣，讓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眼睛酸脹的厲害，她有很多話想要質問青槡。

問她明知道她剛剛差點害死她，如果不是青槡有能力，剛剛已經死了。

她做了這麼噁心的事情。

青槡明明都知道，都知道是她做的。

為什麼還要救她？

她是蠢嗎？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她是不是傻？

她想問，但是偏偏，她一個字都不敢問，這樣放肆的話說出來，她賭不起，賭不起青槡能對她到底有多少憐憫。

她不敢問。

她眼神複雜的望著青槡，又唯恐招惹得罪，只能將頭低下來，緊緊的攥住拳頭，但是止不住顫抖的身軀，還是洩漏了她此時的不平靜。

“你在怕我？”青槡指了指她的脖子：“我雖然破開了你的毒傷，將中毒的淤血給逼了出來，但是你這樣不清洗傷口的話，傷口還是會感染，你依然是活不了幾日。”

“你那麼惜命，現在還是找個地方，用乾淨的水把傷口的毒徹底清洗一下，才能重新上藥。”青槡提醒道。

“為什麼？”小回低著頭，聲音細細的，像是她本來的聲音，而不是刻意偽裝出來的油腔滑調。

“什麼為什麼？”

小回緊攥著拳頭，聲音有些慌亂，卻又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你不殺我，我可能很快就再一次背叛你，我不是好人，我跟你說了的……”

“死了以後變成鬼，會很痛苦嗎？”

青槡想了想說道，“我曾經死過一次，沒有變成鬼，若是變成鬼，會不會很痛苦？”

小回不太明白青槡的意思，她恍惚的抬起頭，喃喃的說，“我不知道，但變成了鬼，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這輩子沒有，下輩子也沒有了。”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哪怕下輩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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