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輝不以為然道：“著啥急啊！今天不是國家船舶科技集團的專場招聘會嘛！龍山船廠屬於國家船舶科工集團，當然不會出現在今天的招聘會現場。再說了，你就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這大廳裡這麼多科技集團的下屬單位，比龍山船廠好的多了去了，你也可以試試嘛！”

“臥槽！又拿兄弟我開涮呢，是不？”李健道。

“誰有閒工夫拿你開涮？我說正經的呢！”杜輝一臉嚴肅道。

李健見杜輝並不是在開玩笑，嘆了一口氣道：“我掛過那麼多科，四級也沒過，要啥啥沒有，誰要我啊！”

雖說今年船市無限火爆，各個船廠缺人缺得厲害，但相當一部分國有大型骨幹船廠，卻並沒有降低招聘標準。它們依然像往年一樣，要求應聘學生在畢業的時候，能按時拿到“雙證”，學習成績良好，而且得過英語四級。

其實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這個標準並不高。但對於李健來說，這簡直高不可攀，比如英語四級。

英語四級之於李健，就如同緊箍咒之於孫悟空。許多高考偏科、英語底子薄的學生，譬如海晨，透過背單詞、背作文模板等笨方法，都能透過四級，可偏偏李健就是過不了。要不是如今四級不再與畢業證掛鉤，李健非得被逼到僱槍手考試的地步不可。

杜輝從李健的手中抽了一份簡歷出來——除了封皮，只有薄薄的兩頁，一頁是個人介紹，一頁是成績單，沒有任何獲獎證書，沒有任何技能證明。成績單上，百分之八九十的課目成績，是六十幾分，唯一一門上八十的，是《中國近現代史綱要》。

“剛才我看了，也有不要求四級的船廠，比如說上海的崇明船廠，還有廣州的嶺南船廠。”杜輝道。

李健輕輕搖了搖頭：“這些船廠雖說也是國有大型企業，可它們的技術實力和企業規模，和那些老字號的特大型國企比差遠了。而且廣州上海這些地方物價高、房價高，生存壓力大得很，去這些船廠還不如去龍山呢。”

杜輝剛要開口，忽然在不遠處的人群中，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嗨，小林子！e here！”杜輝喊道。

原來他看見了正在招聘會現場的林翰飛。

不待林翰飛走近，杜輝便大聲問道：“籤工作了嗎？”

“你猜！”林翰飛走近，呵呵一笑道。

“看你這樣，肯定是簽了。說吧，籤哪了？”杜輝道。

“番禹，下午兩點到校門口的港城飯店籤三方協議。”

林翰飛簽約的，是國家船舶科技集團旗下的廣州番禹船舶有限公司，實習期每月ooo，到手oo。

“行啊！華南地區的核心軍工企業。以後你們這些幹軍品的，待遇一個個都差不了。”杜輝笑道。

“話可別說這麼早，我轉正以後還不知道是分到軍品部還是民品部呢！再說我也不想幹軍品，條條框框限制太多，錢倒是沒多多少。”林翰飛道。

林翰飛看了一眼李健，問道：“你咋來了？你不是等龍山船廠呢嗎？”

“我過來看看不行啊？”李健假裝要踢林翰飛一腳，林翰飛趕緊躲開。

杜輝笑著對林翰飛道：“龍山船廠是真牛逼呀！科工集團的單位都快招完了，龍山就是不來。你看看，都把健哥逼成啥樣了！”

“不來就不來唄，急啥？後面好單位多著呢！”林翰飛笑著對李健道。

“找工作的就咱們仨，沒過四級的就咱們倆，現在你都簽了，就剩我自個了，我能不急麼？”李健道。

“隔壁寢室的趙宇庭，也沒過四級，掛的科比你還多，他不也沒簽呢嗎？剛才我碰見他們寢室的劉志強，問趙宇庭咋沒來，劉志強說趙宇庭正在寢室幹遊戲呢。看見沒？他都不慌你慌什麼！”林翰飛道。

李健冷笑道：“他他媽心大，我敢和他比？”

突然，三個人的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哎，放心吧，二班有好多人也沒簽工作呢！”

三個人循聲望去，現是海晨。

“臥槽！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李健感到很驚奇。

“來了有一陣了。”海晨笑道。

李健見海晨手中拿著一小沓簡歷，馬上伸手奪了過去。翻看了幾頁之後，李健嘖嘖稱讚道：“英語四級，國二國三，駕照，還有這個這是啥玩意nit，全國計算機應用技術證書？臥槽！老你咋這麼多證書？”

杜輝掃了一眼簡歷，問海晨道：“你不是考研麼？考研不好好在自習室看書，跑招聘會現場來幹嘛？”

海晨嘿嘿一笑道：“過來感受一下氣氛嘛！”

李健問海晨道：“你說二班有好多人沒簽，你怎麼知道？”

海晨微微笑了一下：“來之前趙曉毅告訴我的。他說他們班好多人都在等國家海洋能源集團呢。”

“海能集團？牛逼啊！那可是與國家石油集團、國家石化集團分庭抗禮的特大型央企，據說待遇特別好！”杜輝嘖嘖稱讚道。

“杜導，你想去海能集團啊！”又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

四個人循聲望去，現是孫旭堯。

“我去！這不是華科的高材生麼？”林翰飛調侃道。

“小旭，你都是要讀研究生的人了，怎麼也跑到這兒跟我們湊熱鬧？”杜輝笑道。

“過來感受一下氣氛嘛！眼看就要畢業了，一說起來我大學四年連招聘會都沒參加過，多遺憾哪！”孫旭堯笑道。

李健環顧了一圈現場，現二班的人好像還真沒人來，不解道：“不能吧？二班學生就因為等海能集團，全體就不籤工作了？”

海晨道：“看你說的！我說的是他們班有好多人等著籤海能，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全體學生等著籤海能了？他們班打算找工作的學生裡，也有不少想籤船廠的，剛才我碰見二班的肖偉倫，他說他籤寧北船廠了。”

肖偉倫是陝西籍的學生，個子一米六多一些，人稱小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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