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壞人吧？我看這人還挺熱情的，應該沒什麼事兒！”

他想到這裡，把煙點上，笑著說道：“濱江。”

“那麼遠呦，你是幹嘛的？”

海晨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校門口有好幾家軍人服務社，賣各種軍大衣、軍勾鞋，就隨口說了句：“賣鞋的。”

年輕人撇了撇嘴道：“哦，那邊的買賣不好做吧？聽說那邊滿大街的是back bsp; 海晨正想著如何往下編呢，正好一對學生情侶在剛才那名中年婦女的帶領下，走進了年輕人旁邊的房間。中年婦女出來後，那年輕人問道：“這房間多少錢啊？”

中年婦女道：“八十。”

待中年婦女走後，年輕人仰天打個哈哈道：“真貴呦！咱還是住這裡吧！睡覺嘍，明天還得趕車哪！”

海晨見對方睡下，看了一下表，十二點多了，中年婦女告訴他能睡到明天早晨七點。

“趕緊睡吧，明天早晨我也得趕車呢。”海晨翻身臉朝牆睡下了。

燈火通明的樓道里，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大廳裡小孩兒的哭喊聲、服務生之間的吆喝聲，攪得海晨的覺時斷時續。到了後半夜，噪音漸漸地小了，他這才完全進入睡眠狀態，微微打起了鼾。今天早晨他不到五點半起床，坐一整天的火車，晚上又拽著大編織袋東奔西跑，實在是太累了。

突然，他感覺到腦後一空，“咚”的一聲，他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床板上——他的枕頭被服務生抽走了。睡眼朦朧的海晨還沒來得及看清站在床前的人是誰，一個枕頭又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臉上。

“換枕頭了！”服務生冷冰冰地喊道。

海晨把枕頭從臉上扒拉開，只看見野蠻的女服務生遠去的背影，連句道歉也沒有。

當海晨把新枕頭墊在腦袋下面，睡了還沒有一刻鐘，一陣猛烈的推搡聲使得他再次驚醒。

“起床了起床了！都時間了！”

海晨睜開眼，現一個長得很像包租婆的婦女正在推搡昨天晚上和他聊天的年輕人。

“你也到點了！趕緊起！”那女人指著海晨道。

海晨看了看錶，點，“這不還沒到七點呢嘛，資本家真他媽的黑心！”他一邊暗罵著一邊起床。

出了旅館，海晨邊走邊尋找著公交站牌。

這時，“啪”的一聲，編織袋的提繩斷了。

“臥槽！”海晨大喊一聲。“這麼沉這麼大的東西，我可怎麼辦啊！”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海晨的面前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肯幫助他。許多人因為忙於趕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海晨出門在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無助。

求人不如求己，海晨環顧了一下四周，見不遠的地方有個小商店，他趕緊過去問有沒有賣編織袋的。賣貨的說沒有，海晨一聽急了，這可咋辦？

他不經意間看見了牆上掛著的學生雙肩揹包，問道：“老闆，那個書包多少錢？”

“五十。”

“我去，這麼貴！”海晨不禁喊出聲來。

老闆道：“你要的話給四十，不能再便宜了。”

海晨心想四十就四十吧。他掏出兜裡揉得皺皺巴巴的一堆零錢，一邊捋著錢一邊喃喃盤算著：“回家的大巴要o，買盒泡麵要塊，坐公交要…”

老闆看了看眼前這個蓬頭垢面、身著藍色迷彩服的“打工仔”，覺得他挺可憐，說道：“給你三十五吧，看你出門在外也不容易，質量這麼好的書包我們從來沒賣過這麼低的價錢。”

海晨很高興，連連向老闆道謝。

他把編織袋裡的幾本大部頭拿出來，塞進了新買的書包裡，又把大列巴拿出來，跨在了肩膀上，編織袋一下輕了不少。他把編織袋的拉鍊拉上，抱在懷裡，向著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走去。

海晨望著眼前那麼多塊公交站牌，上面的站點密密麻麻有如螞蟻。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bj站。

這時，一個慈眉善目、戴著小紅帽的老爺爺過來搭腔：“小夥子，你要到哪兒啊？”

海晨笑道：“到bj站。”

只聽老爺子用一口純正的京腔答道：“您瞧好嘍！從這兒往前走，您看見的第一個公交站就是路站點，坐路能直接到bj站。除了路，o、、路都能到，只不過怕您記不住，所以就給您推薦路，因為它路程最短。”

海晨聽罷，心裡對老爺子充滿了感激。“誰說bj人瞧不起外地人了？誰說問路不給好好指了？多好的老大爺啊！我都沒問他，他就主動告訴我，還說得這麼詳細！”海晨想。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天下都充滿了愛，於是連連向老爺子道謝。

老大爺從他的布兜裡抽出一張紅紙扔在海晨的編織袋上。海晨低頭一看，那紅紙猶如古代的奏摺一樣疊了好幾折，封面上鄭重地書寫著“bj旅遊交通圖”七個剛勁有力的黃色大字。

老大爺微笑道：“小夥子，買份地圖吧！”

海晨覺得不買吧，有點對不住剛才老爺子的深情厚誼，但是買了對他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他哪有閒工夫旅遊啊。猶豫了一下，海晨婉拒了老大爺的“好意”。

剛才還樂呵呵的老爺子就像《鏡花緣》兩面國裡的人一樣，瞬間變了臉：“你走！你給我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海晨默默地把編織袋抱在懷裡，向著路車站走去。

一頓折騰，好不容易到了bj站，海晨長出了一口氣，畢竟他對這裡比對西客站熟悉多了。考慮到回雙樹縣的火車下午三點車，海晨決定坐汽車。他從bj站旁邊的o路公交終點站上車，又坐到了bj南站，在南站附近的汽車站買了回家的大巴車票。

汽車下午一點出，海晨看時間還充裕，就在候車廳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臥槽，光忙著趕車了，手機都忘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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