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女心聲，陸行澈微微挑了挑眉。

她還有點自知之明，不過原因也不全是。

刷臉任務完成，就在喬染準備撤離的時候，目光停在他床頭櫃上擺放的相框，腳步一頓。

陸行澈注意到少女的視線，嘴角緊繃，漆黑深邃的眸子中彷彿裝下了翻湧海浪。

卻並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喬染在他冰冷的視線中走過去，相框裡的兩人容貌上有八分相似，陸行澈笑的燦爛，腳下踩著一隻沾泥土的足球，渾身洋溢著少年朝氣。

旁邊的男人親切的摟著陸行澈的肩膀。

“這是......你父親嗎？”

喬染轉過頭，試探性的詢問。

男人點了點頭，上前拿起相框，“我長得很像他，對吧。”

他語氣依舊清冷，卻不難聽出其中低沉的情緒。

說話時，陸行澈額前的碎髮垂下，遮住了眉毛，面色難得柔和。

“你比你父親看起來，脾氣要更大。”

“所以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是不是也是在隊裡發火了？”

喬染看著陸行澈篤定的說道。

陸行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還挺有觀察天賦的。”

【那是，一回來就耷拉著臉，要是他有耳朵的話，恐怕要拖到地上去了。】

喬染的心聲在他耳邊響起，陸行澈看著相框裡的兩人，恍若未聞。

“我異能覺醒的早，別人還上學的時候，我就跟著父親在特別隊裡處理案子了。”

“不過在我正式入職的第二年，他就因公殉職了。”

喬染聽著，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陸行澈好像陷入了某段似快樂又痛苦的回憶，接著道：“害我父親犧牲的那個案子被特別隊判定為普通案件，移交給了其他機關。”

喬染望著男人失落的神態，抿了抿唇，“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你父親要是看到你現在特別隊裡獨挑大樑，為人民服務，肯定很欣慰。”

陸行澈搖了搖頭，“這次的案子我查到了其他的線索，跟上級鬧了點不歡快。”

“說到底，還是我的問題，八年前是，現在也是。”

以前拖累了父親，現在沒有把嫌疑人抓捕歸案。

剛出事的時候，他根本不敢睡覺，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父親渾身汙血將他推出大樓，自己卻被火焰吞沒的樣子。

他分不清父親臉上到底是怎樣的表情，或許是不甘，又或許是失望。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父親的手臂依然有力，讓他拉不住也留不下。

陸行澈就站在臺燈邊，明亮的燈卻沒有絲毫照亮他的感覺，他依舊被黑暗包裹。

眼底流露出的濃濃愧疚幾乎快要把人淹沒，看的喬染心疼不已。

靜默間，喬染忽然捧起了陸行澈埋在陰影裡的臉頰。

她軟軟的手指觸上他的臉頰，拉回陸行澈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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