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科爾並沒有至現場指揮他們該幹些什麼，而是乖巧的回到康王的身邊，雖然帶著貪婪看向他手上的寶貝，卻只是回覆了命令，沒說多餘的話。

不過跟他提起了一個問題：“城市外的雷鳥們詢問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在這個城市的契約消失了，他們並沒有收到參戰的命令。”

“你沒和他們說？”

加斯科爾謹慎的回答：“說了，他們表示不能為閣下效力，因為地球人無法提供城市契約。

他們希望您能離開，讓他們守著這廢墟，等待新的英雄。對於財富和資源，他們沒做要求。”

康王有些詫異：“這麼客氣？”

加斯科爾對康王退出戰鬥之後的友善模樣摸不著頭腦：“呃，是啊，雷鳥們並不會隨便搬家，他們繁育沒有問題，但是築巢對他們來說就很難，但是對苦工們來說就特別簡單。

而沒有英雄，他們和苦工談不攏。”

看著外面那個在山頭兒上摳出來的，還有個鳥頭石刻的大窟窿，他記得昨晚上沒在裡面看到一點兒除了石頭和鳥之外的東西，不由得信服的點了點頭：

靠爪子在花崗岩上摳那麼大個洞，還要有設計感要住著舒服，他是鳥他也不幹——什麼？還有嘴？no，黛菲特雷·鬧特。

不過這些嗶哩啪啦的毛傢伙脾氣這麼平和，果然不可貌相。

沒想到加斯科爾是這麼解釋的：“雷鳥們不愛和地球人打，輸贏都沒好處不說，地球人總用些奇怪的，和戰鬥無關的戰術，對生活影響很大。

實際上，整個戈壁所有中立生物都不願意和地球人幹架，實在是……用地球人的話說，嚴重影響生活質量。

不過公爵的命令很強硬，也沒辦法。尤其是食人魔，他們對伯拉格言聽計從，只不過最近維爾來了，才好了一些。

克洛林雖然也有著不俗的聲望，但是……沒有公爵的支援，作為普通食人魔出身的英雄，即使他有資質，也是成不了將領的。”

康王對這個“英雄”一直都很好奇，對於地球人來說，一個人如果是英雄，那他必然做到了他人所不能及的事，而且必然是正義的、道德的，高不高尚倒是未必。

但是這個道德水準，要求必然是高的：炎黃人還好一點，論跡不論心麼，只要大體上能人所不能，也不是反人類那種，基本都能接受。

在其他國度，要求就極為嚴苛，稍有點兒個人瑕疵，立刻就會被扯下神壇扔屎盆子裡再踏上一萬隻腳——聽說連離婚都不行。

可以他淺薄的瞭解，異界這邊的所謂的英雄，就是能帶兵打仗的將領，那個所謂的資格，來歷十分蹊蹺，也沒人說得清。

加斯科爾聳了聳肩：“每個地球人都好奇，其實不只是你們，我們也好奇城市之心的評判標準是什麼——英雄就是能接納城市之心，然後築起城市的人。”

康王為不可察的皺眉，這說了和沒說一樣。

築城……這對地球人，尤其是炎黃人來說可不難……不過考慮到異界這邊的各種表象，也許沒有地球英雄出現是因為不是封建制度，或者沒有帝王之心的緣故？

現在的炎黃，即便是有稱王稱霸的野心，也會謹慎考慮民眾的需求，這恐怕不符合異界文化中的“王”的定義。

伯拉格這種玩應兒都能當公爵呢，在炎黃可是幾千年都沒有過了——上有記錄的噬心者還是比丘國王，也許是迦樓羅王朱粲？

關鍵是他還挺服眾，這種事無亞於千古奇觀，也難怪冒險者們也不怎麼拿異界人當人：炎黃人心中的人類，至少需要通文字、有道德。

要說文明，那自然還要新增上歷史、文化以及審美。

這個要求就高了，地球上都有好多不合格的，輪到異界……基礎的智慧生物道德異界人很多都沒有：當然，白佐政權大部分認為這是文化差異，但是他們自己都沒文化，勉強算個文明都是考官閉著一隻眼……

不是有語言，能唱歌會演戲寫點兒酸詩自稱有文化就能算人類的。

而康王作為《公羊》的支持者，他的要求就更加嚴格，選擇範圍相當狹窄。

在他看來，苦工要比伯拉格這樣的東西更接近人類，現在看來那些鳥兒也挺好。

以他見過和耳聞的這幾個英雄為例，恐怕英雄這職業的先決條件，就是別當人。

當然，考慮到他有過於草率的前例，他也沒就這麼下結論，反正不耽誤他搞自己的事。

所以他矜持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鳥兒們的要求，順便派了個陰兵，給團長帶了封信過去：走的暗渠涵道，陰兵再怎麼說也是鬼，陰差這套路子只要按住了教導兩遍，就能學會。

破敗的城市沒有什麼資源可以收斂，最後康王能帶走的，不過是金幣、寶物、兩箱子書籍，還有每五個苦工一大車的糧食補給。

但是他們沒有太多水，加斯科爾表示他們必須在二十公里內先找到水源，不然苦工們絕對會散，因為沒有城市契約吊命，沒水他們活不幾天的。

康王讓加斯科爾去商量一下，最近的水源自然是那個山洞，但那是直線距離，路已經堵上了，繞道就會很遠，最方便的水源地，距離這裡三十多公里，需要在康王規劃的路線上繞個小彎。

加斯科爾轉了一圈回來，表示苦工們的狀態不太能支援得住三十公里的行軍，因為他們從暗渠斷流到現在，滴水未進。

康王回頭看著城主府那兩個噴水池子，裡面的水雖然淺，但那是井水，城主府裡還有一眼井，康王理解裡面那個苦拱門不敢進，但是外面這個噴泉……不是公共的嗎？

加斯科爾給出的答案：是的，但是士兵們可以用，苦工們不行，因為士兵是士兵，苦工是奴隸。

康王十分不理解：苦工是這個城市的建設者，為什麼不能用公共資源？

結果加斯科爾更加詫異：“苦工？不，英雄才是城市的建設者，沒有英雄就沒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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