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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被溫柔攻養大後

趕一進門,老師傅就聲如洪鐘地問:「客人在哪呢!」

年輕的技師一聽這聲音,立刻朝著聲源方位伸出了手,像是要攙扶,嘴上忙說著:「師傅,您怎麼上來了?」

老師傅哈哈一笑,回答說:「底下的小子們都騰不出手來啦,這回又得我親自出馬了!」

說完就讓負責引領的小技師出了屋,嘴上還唸叨著:「趕緊出師啊小崽子,省著我這大師傅總給你們補差!」

畢竟是純手法的力推按摩,一開始林簡還擔心老人年紀大,身體會不會擱不住這麼長時間的久站,可等到他趴在帶著呼吸孔的按摩床上,老師傅這第一下落到他肩膀上時,林簡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念頭倏然劃過腦海——

是我造次了。

等四十分鐘按摩結束後,林簡已經是氣喘吁吁額上布滿細汗,而老師傅依舊不疲不喘,拍了拍他的肩,氣定神閒地吩咐:「下地,自己動動脖子,感覺感覺咋樣了。」

林簡依言照做,這一試,就向一直等在屋裡的沈恪投去了一道驚奇的目光——

真的,好靈啊!

沈恪笑了笑,起身謝過老師傅,並且和林簡一起護著他下樓,準備預約第二次的按摩時間。

剛剛走到一樓大廳,按摩店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拉開,原本站在門口和二人說話的老師傅立刻「哎呦」了一聲,說:「對不住,今兒不多聊了,您二位去前臺直接預約吧,我倆兒子回來啦!」

話音剛落,一位同樣是視障人士的青年,就和另一位牽著他的手進門的男子,走到了老師傅面前。

兩人同聲喊了一句:「爸。」

「哎哎!」老師傅一手拉住一個,笑得臉上皺紋都開了花,「這一道上折騰壞了吧,走走走快回家,知道你們今天回來,你媽早就把魚燉上了,咱們到家就吃飯!」

說著和店裡的夥計們打了聲招呼,老師傅就被剛進門的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朝店鋪後門走去。

而穿過大廳時,身邊的技師都會不約而同地和他們打個清淡的招呼,一聲「師哥」應該是喊那位盲人青年,而這另一聲「方總」……莫不成是喊另一位?

林簡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有些好奇,既然這樣,為什麼兩個人會同時喊那位老師傅「爸」呢?

一個念頭莫名閃現於林簡腦海,不過還沒來得及成型,就被沈恪笑著打斷了:「別發呆了,你又不是沒有。」

說完就牽著人出了按摩店的門。

直到坐上車,林簡才反應過來他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也看出來了。

嗯……挺好,很般配。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又到了年關。

早在半年前沈長謙夫妻就曾說過,今年過年一定要林簡他們來澳洲,一來是一家人要過一個團圓年,二來……他們也很久沒有給沈恪慶祝過生日了。

老倆口這樣的心願,林簡必然是一口答應。

於是,在正式放年假的那一天,林簡和沈恪約好,下了班就直奔機場,直飛澳洲。

結果很不湊巧的是,沈恪被一個臨時的政府洽談耽誤了一點時間,會議開始前給林簡打電話說明,林簡想了想說:「沒關係,晚上的航班,應該來得及,我下班之後去市政中心找你,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機場。」

而等到傍晚的時候,天空卻忽然飄起了小雪。

這應該是農曆年前的最後一場冬雪了,瑞雪兆豐年,來年又將是一個好時節。

林簡提前打車到市政中心的大樓前等候,漫天潔白薄絮般的飛雪中,青年穿著黑色的長款大衣,沒有打傘,長身玉立地站在石階下,眼眸中映著一點細碎的光影,面容神色如冬雪一樣清凜澄淨。

不一會兒,沈恪一行人便從旋轉大門裡走了出來。

沈恪身邊隨行的除了徐特助和沈氏的工作人員外,還有政府方面的一位相關負責人,同樣帶著秘書,看來是位高權重,卻親自將沈恪送到了門外。

「喲,下雪了。」那位負責人望著天際說了一句,立刻吩咐秘書去拿傘。

不一會兒秘書拿著幾把傘回來,那位負責人不等徐特助有所動作,率先撐開一把,親自打到沈恪頭上,客氣道:「沈董,我送您上車。」

沈恪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不遠處的那個人身上。

「不勞駕了。」沈恪拿過負責人手中的拿把傘,頷示意道,「正巧,接我的人來了,李廳,再會。」

「哦好——」被稱為李廳長的中年男人順著沈恪的視線看過去,又見沈恪要親自撐傘下去迎人,不禁多問了一句,「這位是您的……家人?」

「是。」沈恪邁下臺階,朝林簡的方向走去,腳步很穩,聲音溫沉地回答——

「是我愛人。」

走到林簡面前,沈恪將手裡的傘傾向他那邊,抬手拍了拍他落在大衣上還未融化的雪花,笑著問:「等很久了?」

「不久。」林簡笑了一下,打著說,「剛下車你就出來了,算好時間了吧?」

大概是馬上要去和父母過年,林簡的心情看上很好的樣子。

「剛好結束而已。」沈恪一手打著傘,另一隻手牽起他垂在身側的手握住,自然而然地揣進自己的風衣口袋裡,同樣笑著說,「走了,去過年。」

「也是給你過生日。」林簡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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