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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被溫柔攻養大後

「……」沈恪別無他法,只能想著人睡著以後,自己再來幫他收拾,但林簡明明已經困頓疲乏到睜不開眼睛,卻始終不肯閉眼休息,就那樣帶著一點沉默的期待,看著他。

「天都亮了。」沈恪用指尖點了一下他的眼皮,溫聲說,「睡一覺,好不好?」

「……」林簡的反應已經有些遲鈍了,過了好幾秒,才像聽懂了他這話的意思一樣,而後慢半拍的、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那還想要什麼?」沈恪耐心十足,「你說,我去拿。」

「想……」林簡這次反應到快,像是長久地緘默背後其實就在等他這樣問一般,但剛吐出一個字,就又抿了下唇珠,過了好半天,才試探性地說,「想要你叫一聲我的名字。」

沈恪微微訝然。

但懷中青年的眼神純粹又固執,褪下那層清冷的外衣後,留下的就只有鮮活又生動的情感。

除了沈恪,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見到他這樣的目光。

比渴求多了一分虔誠,比痴.欲多了一分純真。

被這樣的目光長久地注視著,別說是一聲名字,甚至能讓人萌生將世間所有的珍貴與珍視,全部給他的念頭。

沈恪想,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半晌,沈恪輕輕嘆了口氣,稍稍彎了一下眼尾,而後一個帶著不可言喻的憐惜的吻,就落到了林簡薄紅的眼皮上。

「快睡。」他誘哄般喚了他一聲,聲調溫沉柔軟,「寶寶。」

於是,林簡就又得到了一份原比自己預想的,更多的疼愛。

心滿意足,再無遺憾。

他終於沉沉睡去。

*

沈恪原想等林簡熟睡後,替他進行沒來及開始的清理,但可能是體力和精神消耗得過於巨大,也可能是諸般痴願終於在這一夜被填滿完全,林簡睡著後,居然表現出了鮮有的粘人。

只要沈恪稍稍挪動一下肩膀,與他拉開毫釐之間的距離,明明睡得很沉的人眉心就會立刻不自覺地蹙起來,而後本能一般,循著沈恪懷中的體溫,再度靠過來,將自己扔到他的臂彎中。

若是隻有一次這樣,那還能說是巧合,但等沈恪略顯驚訝地試了幾次,並且發現次次如此後,便不敢再動了。

只因為最後那次,沈恪剛剛將環在他肩上的手臂抬起來一寸,睡得無知無覺的人竟然微微睜開了一條眼縫,滿臉躁鬱地「嘖」了一聲,啞著嗓子含糊著吩咐:「別動。」

沈恪:「……」

行吧。

最終他徹底放棄抵抗,也顧不得後半夜時,左臂傷口處被林簡情不自禁的難耐之下抓亂的醫用紗布,只將人重攬住鎖緊,陪他一同在天光大亮之後,夢一場人世風光。

等林簡睡足了黑甜無比的一覺,再醒過來時,沈恪確實還在身邊。

他比林簡早醒很多,但身邊的人手指始終搭在他的腕間,像是借著他跳動得沉緩有力的脈搏,就能多睡一會兒一樣,所以沈恪依舊沒敢走開。

林簡很慢很慢地睜開眼睛,先直達神經中樞的就是痛覺。

眼皮痠疼,嗓子幹疼。

沈恪靠在床頭,此時察覺到身邊的人稍稍動了一下,便垂眸看了過來。

而後就對上了林簡還稍顯茫然的眼神。

原本清冷疏離的青年此時眸光還有些散亂,直到被沈恪靜靜地守了很久後,才一點一點地重聚焦煥亮。

「我……」林簡側躺在床上,一隻手還搭著沈恪的手腕,他刻意忽略自己喑啞的嗓音,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問,「我睡了多久了?」

「十四個小時。」沈恪回答說。

怪不得,林簡偏頭看去,透過落地窗前掛著的厚重的遮光簾縫隙,又恍惚看到了窗外穠稠沉暗的天色。

「這麼久啊……」林簡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低聲喃喃了一句。

「久麼,我還以為你會睡滿一圈。」沈恪從嗓音從他上方落下來,帶著如這月夜一般的柔和,「不過既然醒了,就先喝點水,然後吃東西好不好?」

林簡點點頭,巨大的體力和心力雙重消耗後,必然要及時補充。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默默移開了搭在沈恪手腕上的手,重變回了那個清冽桀驁的青年設計師,彷彿昨晚的纏人也好,清晨的黏人也罷,都隨著這一覺睡了過去,醒來後的林簡是必然不會認的。

林簡掌心撐著床面,上身從被子裡滑出來就要起身,可當他一雙長腿隨著這個動作稍動之後,整個人就頓了一下。

「怎麼了?」沈恪探身過來,溫熱的掌心覆在他膝彎裡側,輕聲問,「還酸?」

他這個姿勢和動作,外加語氣都和昨夜某些不可言說的場景寸寸重合,林簡頂著倏然間又變得滾燙的耳廓,微微眯起眼睛,半是逞強半是聲討地反問,「你聽到了啊?」

昨晚沈恪折了他的兩條腿,維持著從前向後撇開的姿勢很久,那時候林簡曾低聲說過一次「腿痠」,甚至帶了一絲幾乎在別的情形中根本不可能聽到的,討饒的意味。

當時他的聲音含糊又零亂,他以為沈恪是沒聽見的,畢竟對方並沒有停下來,或者放過他。

「對不起。」沈恪立刻笑著道歉,認錯度倒是非常快,就是看不出多少愧疚的意思來,而後才口吻認真地問,「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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