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剪碎的貓毛

作品:《逢人不說人間事

家裡裝了公用電話,電話安裝好了後,第一個打進來的電話是郵電局打過來測試聲音的,第一個打出去的電話則是老媽打給C城讀書二姐的。長途電話經過幾次轉接,終於在十幾分鍾後聽到了二姐的聲音。

老媽拿著電話大聲說:子靜啊,子清要結婚了!

然後電話裡“啊——”的一聲尖叫,把老媽耳朵震得嗡嗡發響,不得已把電話舉得老遠,我們站在旁邊都能聽見二姐歡喜雀躍的聲音。

大姐和何哥的婚禮定在12月31日舉行,二姐為此專門請假從學校回來參加婚禮。

當二姐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都驚呆了,這還是我原來那個二姐嗎?

二姐變了,過去那個性格孤僻少言少語的二姐不見了。回到家後,第一頓晚飯,就只聽見她嘰裡呱啦說個不停,講C城講學校講同學,人變得自信大方,說話時神采飛揚。

二姐打扮也變了,原來的長髮剪成了齊耳短髮,人顯得精神了不少,穿著一套港風套裝,特別洋氣。

二姐給大姐買了一套衣服,算是送給大姐的結婚禮物。禮物一拿出來,大姐飯也不吃了,起身高興地拉著二姐就進屋試穿去了。

看著大姐拉著二姐進屋了,老媽板著臉對老爸抱怨說:你看,又亂花錢,等會兒一定要說說她。

老爸嘴上“嗯”了一聲,可眼睛裡望向二姐的眼神盡是寵溺,不停舉杯跟何哥喝酒。二姐一出來,就不停給她夾菜,哪有要責備二姐的影子。

婚禮開得流水桌,從頭晚開始到第二天中午,客人陸陸續續來了走走了來,二姐跟著二姨父幫忙寫禮。

來得人挺多,除了街坊鄰居,還有老爸單位上的同事,但是我發現一個問題,除了二姨父在這裡幫忙,子涵子怡姐抱著孩子看熱鬧外,似乎沒有其他親戚。

然後,我回想了一下,除了爺爺奶奶、二姨一家,還有我沒有見過面的大姨一家,似乎記憶裡真的沒有其他親戚的影子。

想著想著,我順手拉了一個凳子,坐在二姐身邊,看著她寫禮簿本,二姨父清點現金。

婚禮儀式馬上就要進行了,前來登記的賓客越來越少,門前擺的席桌人基本坐滿了。

二姨父低頭清點著包裡的現金,一邊對二姐說說:子靜、肆兒收拾一下,估計後面也沒啥人了。

二姐扭頭對我說:肆兒,走吧,吃大肉了!

正高興地說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人走到了禮桌前。

二姨父一看來人了,又不認識,於是馬上給年輕人散了一支菸,問道:貴客寫禮嗎?

年輕人接過香菸,古怪一笑,伸手從衣服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二姐,說:幫人掛禮!

二姐接過信封,說:不好意思,麻煩告訴下名字,我記上,將來好還情。

年輕人笑笑,說:信封裡寫的有。

說完,拿出一個柴油打火機,很瀟灑地打燃火,點燃香菸,轉身走了。

二姨父叫道:馬上開席了,吃了再走吧。

年輕人頭也沒回,徑直走了。

二姐一邊說:這誰呀,搞得這麼神秘。一邊開啟信封一看,裡面有一張嶄新的50塊人民幣。

二姐說:呀,還送這麼多!隨手取出來,好像上面還有點灰,順手抖了抖,遞給二姨父。

信封裡,什麼也沒有啊,再抖抖,除了掉了點灰樣的東西,確實名字字條的什麼也沒有。再看送禮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二姨父仔細摸了摸錢,是真的,沒有問題。於是收拾好包,說:先不管了,席吃了再說。

我高興地挽著二姐就往留好的位置走,走著走著,便覺得二姐有點不對,不停地摸臉。

我說:二姐咋啦?

二姐說:沒事,有點癢。

二姐坐在座位上,看著熱鬧的婚禮儀式剛舉行完,就從座位上摔地上了,呼吸困難,滿臉紅斑。

二姐被緊急送往醫院,婚禮現場亂做一團。

還好,二姐只是過敏了,婚禮過後第三天,二姐就出院返校了,沒有大的問題。

這天晚上,何哥回家後就找到老爸,拿出一個信封,和老爸說著什麼 ,老爸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何哥跟大姐走後,老媽問老爸:怎麼了?

老爸咬著牙說道:裡面裝的是剪碎的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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