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張府

作品:《穿成商戶女擺爛,竟然還要逃難!

那掌櫃的眸光一閃,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公子您文采斐然,只管做了那好文章,只要能遞送到張老相公跟前,像您這般才學定然是板兒上釘釘了!”

兩人又在書鋪裡選了一些筆墨紙硯,付了錢並同掌櫃道謝,這才施施然出了書鋪。

“月娘?何故這般愁眉緊鎖?”見自家媳婦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兒,何二郎有些窩心。

杜蘭月也不管他話裡的揶揄,道,“你還有心思笑?我這不是想著該如何能接觸到張老相公嗎?”

“多想無益,咱們先去張府瞧瞧。再說,你夫君我才高八斗,憑著自己的本事也能考出好成績,你這又是何苦難為自己?”何二郎淡笑著將她眉間的褶皺撫平。

杜蘭月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前世裡這位可是位極人臣的,當年的際遇恐怕還不如現在吧?這都不能阻止他登頂的腳步,她有什麼可擔心的?

“啪啪啪”拍了幾下額頭,恍然大悟。

“二郎說得對!是我著相了!那咱們這就去張府外頭瞧瞧,若是能打聽打聽這位老先生的行動軌跡便更好了。”

她就不信這老頭子天天待在家裡不出門兒,憋不死他!

何二郎失笑,任由她拉著向前走。

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媳婦這可愛的模樣兒,他都恨不得抱著親上一口!只可惜如今他們分居兩處,想要做點兒什麼都不能。

不行!家裡的房子還是得趕緊收拾出來。否則他兒子更是沒影兒了!

城南張府在梧州府很有名,只要是打聽一句,便有人熱情地指路,順帶上下打量評判一番,能拜訪張老相公的都不是普通人,最差也是個秀才,可是能得張老青睞的卻沒有幾個。

張府的大門著實氣派,高大的硃紅色廣亮大門,門前一對抱鼓石門當,正中一塊金匾,上書遒勁有力的兩個大字-“張府”。

這府門真的比她家和縣的宅子強多了。先這廣亮大門便不是一般人家,非高官家族不得建造。二來,這府之一字,也只有世代官宦的家庭可以用。像他們這些商戶人家,即使再有錢,也不敢用的。

辰時中,說起來還不算很晚,可府門前已經停靠了大大小小的馬車、牛車,還有些一看就是讀書人模樣、身穿書生袍的男子,正規矩地在門前排著長隊。

時不時還能聽到他們互相寒暄,說著不鹹不淡的話,杜蘭月直覺得好沒意思。

或者是虛假至極!

兩人在後頭剛剛站定,便有一小廝緊急跑過來驅趕,那樣子簡直去驅趕蒼蠅蟑螂一般。

“大膽,沒看到我家公子已經在此處佔了位置?怎可隨意插隊?”

杜蘭月一愣,又瞧瞧前頭,地上正擺放著一張“杌扎”(即馬紮子),心中一千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也行?!

想不到古時候的人,也已經這麼不要臉了!

自己不來排隊,放了馬紮子佔位置,真不覺得難為情嗎?

“我們哪裡佔了你們的位置?再說這杌紮上寫了你的名字,你喊它答應嗎?”

杜蘭月抱著手臂神氣活現道,若這人好好說話還好,這般狗仗人勢可以想見他家主人的品行了。

那小廝沒想到她能頂嘴,一時語塞。

再仔細一瞧,這女子的模樣真是不錯,可那又能如何?自家公子可是官家子弟,這兩人看著就是個泥腿子,哦,不,比泥腿子強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臉上帶了輕蔑的神色,笑道,“哼!一看就知道你們是頭一次來張府,不知道投帖子了嗎?有預約嗎?這般不知禮會被張老相公嫌棄的。誰不知道他老人家最注重禮數!像你們這種鄉巴佬,根本不配入他的眼。”

杜蘭月“切”了一聲,“說的好像你們多與眾不同似的,這麼了不起你別排隊呀!”

“你!你…”

“你什麼你!你是鸚鵡嗎?專門會學舌?”

那小廝氣結,胸廓一起一伏,他還從沒見過哪家婦人這麼牙尖嘴利,真是人不可貌相。

何二郎神色肅然道,“你是誰家小廝?”

那小廝見何二郎說話,這才轉頭看向他,只見眼前的青年神色威嚴,竟然比自家老爺的氣勢還足,他身穿青色繡竹子暗紋的長衫,面如刀削斧刻般稜角分明,一雙修長舒展的眉眼,不怒自威。

小廝一愣,氣勢上明顯有些不足,但心裡料定這兩人沒什麼權勢,梗著脖子說道,“我家公子乃梧州府照磨大人府上!”

何二郎笑道,“原來是照磨大人府上的小廝,照磨大人掌管一州之案件,掌堪磨卷宗之職,自是公正嚴明、大公無私,治理家宅同是如此,

你說你是照磨大人府上的小廝,可是實情?”

那小廝聽聞,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家公子如今還睡不醒呢,哪裡有時間來佔位置?老爺說了,若公子再不能得張老相公的指點,肯定就要名落孫山了!誰不知道張老相公是國子監祭酒,天下門生莫不出自其下,別說是小小的鄉試,就是指點會試都綽綽有餘。

天知道,他家公子考府試已經考了八年了!好不容易得中秀才。

前頭一位身著錦衣長衫的男子皺眉道,“呂文才這人真是懶惰到家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說,還每每都讓家裡的小廝用杌扎佔位置,若是都像你們這般,那我家小廝豈不是夜裡就可以用來佔位置?那張府的門房還能對著一床杌扎評頭論足,看看夠不夠資格入府?可笑至極!”

“你……”小廝剛想開口辯駁,一見那人便住嘴了。

其他書生也跟著說道起來,無不都是控訴這呂家公子的惡劣行為。每日都遣這小廝過來佔位,還總是胡攪蠻纏,誰人不知道他們家的杌扎到處放了許多個,逮著哪個好欺負的便說是佔了自家的位置。

雖然呂文才只是個小小的秀才,譜兒卻擺的挺大,還不是因為沾了他老子的光?若他爹不是梧州府照磨大人,誰人會讓著他?這裡的都是讀書人,大都是秀才功名往上的,誰又比他差了?!

真是豈有此理!

小廝被眾人一圍攻,當下也沒了傲氣,只瞪了杜蘭月一眼,便夾著尾巴走了。

杜蘭月好生無語,更加確定這小廝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打量著他們是生面孔,軟柿子好拿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