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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禁果之味

把開心和不開心留給自己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因為一些不開心的事情而感觸起來,一邊吃飯一邊流淚,要狼狽地用飯巾抹去眼淚。身邊的人說:「開心和不開心,都應該留給自己。」

我不知道這一句說話,是安慰還是教訓。也許,他是對的。

開心的時候,用不著向別人炫。

不開心的時候,也不要向人訴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假如還要承擔別人的煩惱,那便很可憐了。有誰沒有煩惱呢?那天,跟朋友通電話,我有些事情覺得很煩,想聽聽別人的意見。他在辦公室裡,工作堆積如山,我說了幾句之後,有些內疚。

「還是不要說了。」我說。

「你說吧,我在聽。」他溫柔地說。最後,他給了我很寶貴的意見。

是的,每個人都有煩惱。然而,當我們聆聽別人的煩惱,而又能幫助對方解決一些問題時,我們本身的煩惱,好像又會減輕了一點。

開心的時候,有人分享,才有意思。

不開心的時候,有人安慰,我們才有勇氣去面對。

把開心和不開心都留給自己的人,理智,但孤獨。我還是做不到。

得寸進尺的你

人總是得寸進尺的。分手之後,你哀求他跟你見面,你說:「我只是想見見你,沒有別的要求。」他答應了。你告訴自己,他願意再見我,我已經滿足了。

見過一次面之後,你又希望有第二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麼愉快,為甚麼不見第二次呢?

於是,又有了第三次和第四次。你做夢也沒想過你們還可以做朋友。他看來仍然是那麼關心你。這個時候,你但願這種關係繼續下去就好了。你不敢奢望他回到你身邊,你只是希望能夠再見他。

然後,你開始常常打電話給他。想念他的時候,你又找藉口聽聽他的聲音。你已經不滿足於一個簡單的問候或者一頓普通的晚飯。你想再和他親近一點。

一天,你拉著他的手,摟著他,就好像他仍然是你的男朋友。你說:「我想你抱我。」他抱了你,你並不會因此就滿足。

既然他肯抱你,為甚麼不吻你呢?既然吻了你,為甚麼不可以再和你睡呢?你告訴自己,你只是渴望和他再睡一次,一次就夠了。你怎會這樣就死心呢?這一次,你要他回來你身邊。當他說:「我們已經不可以像從前那樣了。」你卻瘋了似的說他騙你。你忘了自己是多麼的得寸進尺。

女校男生的出路

那天晚上,跟小學同學L吃飯。她問:「早陣子你寫的小學男同學是不是鍾××?」

我說:「是呀!是呀!」

然後,我們同聲說:「他長得很帥!」

他現在還是那麼帥嗎?

L說:「當時我們班上還有一個男同學,叫高××。」

他的名字諧音,讀起來像「睪丸」,我笑了許久。我記起來了。他理個小平頭、大近視、蒼白乾淨,很少說話。

假如想培養一個男孩子的男子氣概,最好還是不要把他送進一所女子中學的附屬小學裡。這些地方男少女多,是女生的天下。女校男生,通常離不開兩類:「姑爺仔」和「裙腳仔」。

在女校就讀的男生,也許是家裡的九代單傳,姐姐和妹妹都在這裡唸書,所以,父母也把他們送來,方便同校的姐姐照顧他們。這種受保護的男孩子,再被女孩子包圍,終於變成害羞的「裙腳仔」。那些長得好看的男生,也因為受女同學的歡迎,又得到年華老去的女班主任和女校長的寵愛,便愈來愈像「姑爺仔」了。

女校男生的出路,都是挺悲慘的。但願「睪丸」和阿鍾現在活得好好的。

飄泊,但快樂

跟許久不見的同學敘舊。她現在過著很寫意的單身生活。她說,只差一點點,她便過著另一種人生。

那時候,她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也有一份穩定但毫無挑戰性的工作。她本來可以選擇結婚、生孩子,然後過著平凡和幸福的生活。然而,有一天,她問自己,她的人生就是這樣嗎?她不甘心。

於是,她毅然放棄那份工作,離開了男朋友,一個人去外國讀書。那是她一直也想做的事。留學的生活,令她大開眼界。她拿了獎學金,也發掘到自己的才華。她做夢也沒想過自己可以這樣。

許多年後的今天,那個男人已經結婚,也有孩子了。她媽媽常常說:

「如果那時你結了婚,不是比現在好嗎?起碼不用那麼飄泊。」

然而,她一點也不後悔。如果結了婚,她才真的會後悔。

「我沒法想像自己現在帶著兩個孩子,太恐怖了!」她笑著說。

我不也是過著自己想也沒想過的人生嗎?

不是我們去選擇際遇,而是際遇選擇我們。當際遇來到,我們能夠做的,是接受這個挑戰。不要說機會從來沒有出現。它曾經出現過的,只是你捨不得放下自己擁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