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亞特蘭蒂斯實驗 CHAPTER 92

作品:《亞特蘭蒂斯2:末日病毒

佐治亞州

亞特蘭大市

疾控中心

保羅·布倫納開啟門,走到他外甥的床邊。

“你感覺怎麼樣?”

男孩抬頭看著他,張口說話,但完全語不成聲。他這是怎麼了?保羅有些奇怪。

他檢查了一下孩子的生命體徵,全部正常,生理上這男孩已經奇蹟般地康復了。

保羅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無法清醒地思考?他的思維彷彿墜入了一團霧中,被一團迷惑之雲包圍。他無法從中逃脫。

大衛努力想搞清楚雅努斯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把我們弄回石器時代去?你要……讓我們退化?”

“我要保障你們的安全,我之前說的那句話你沒聽懂嗎?一個擁有無法想象的力量的強敵在追殺我們的族人,你們體內有我們的部分成分。退化,反進化是你們唯一的生存機會,這樣才能拯救你們這一物種。”

“那也得之後我們還是原來的物種啊。聽著,我們不要倒退,我絕不接受這種事。”

“我尊重你的選擇,威爾先生。實際上,這就是為什麼我選擇了你——你為你的同類而戰,你為他們犧牲自己,你遵循著人性的法則。但在這一刻,它只會害了你。你剛聽到過你的世界,你的物種的歷史。那些從樹上下來,在大草原上尋找食物的類人猿,它們是生存主義者。去問問那些黑猩猩和大猩猩它們對於自己留在樹上的選擇做何感想吧,在那裡討生活要容易得多。但那些大膽走出去的,那些選擇了艱難的道路的,它們最終變得更強大,適應了新環境,進化了——那些活下來的少數類人猿。在多巴火山爆發時朝海邊行進的那些部落也是,他們也是生存主義者,這是你們這個物種的典型特徵。現在這場考驗中你們則將退化求生。”雅努斯忽然把頭轉向了隧道,“魔方挖通了——”

大衛抓起一盞燈:“我們的談話還沒完呢。”

“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威爾先生。”

大衛領著雅努斯和米羅走出了隧道,迎向從隧道入口照進來的一縷縷陽光。那個發出黃色光芒的立方體就懸浮在剛切割出來的出口旁。

大衛第一個越過洞口,他把突擊步槍朝房間四處晃過。沒有東西移動。在角落裡,有一攤血在地上流動。大衛慢慢走過去,他有些害怕自己將會看到的景象。

卡茂,胸前有個刀口。

大衛彎下腰,把手指按在他朋友的脖子上,他感覺到卡茂的面板已經冰冷,而後遲遲也沒有感覺到脈搏。但他仍然把手放在那裡,等待著,他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雅努斯和米羅望著這個場景,顯然他們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大衛站起身來,走到凱特的計算機前。他關上計算機,把它和其他裝置收拾到揹包裡:“我們出發吧。”

出去以後,大衛領著大家回到廣場上。他們的直升機不見了。

他轉向雅努斯:“你的計劃是什麼?我們沒法阻止他們到達德國了——他們領先了太多。”

“有個替代方案。”雅努斯說,“如果我們能及時到達那裡的話。”

“騎士團有架固定翼飛機。”米羅說,“你會開飛機嗎,大衛先生?”

“什麼飛機我都能開。”大衛說。但他沒提到,著陸有時候會成問題,不必讓他們為此擔心。

多利安看著下面的大海變成了陸地。到義大利了,很快他們就會進入德國國境,然後不久就會到達傳送門所在地。

凱特睜開雙眼,多利安正盯著她。

她不會再回避他的目光了,她再也不害怕他了。她知道了他是誰,也知道自己是誰,歷史不會再度重演的。

“你還好吧,凱特?”多利安挖苦道。

她用同樣的腔調回敬:“我很好。”

直升機半個小時後著陸了。多利安把她拽了出去,踏上地面。

傳送門周圍圍著一圈悍馬車。車燈大開著,一束束白色的光柱射入寒冷寂靜的夜空。

他們穿過那些悍馬車的時候,凱特看到了地上躺著許多死去計程車兵,瘟疫的受害者們。德國政府一定是派遣了部隊前來調查傳送門,但是他們都得了病,那些還沒死掉的人一定也都逃走了。

多利安把她朝著發光的傳送門拖去。

“跟我站到一起。”他朝身後的肖喊道,“我們進去之後門會關閉的。”

等肖和他們站到同一條線上之後,他們三個一起越過了門檻,然後他們站在了另一個地方。

凱特覺得這地方和南極洲那裡的墳墓中的走道很像,但這裡的走道更狹窄。她知道這個地方,這是她的飛船——深空運輸工具,她和雅努斯就是乘坐它來到這裡的。

凱特想要呼吸,但她發現完全吸不進氣。多利安的眼神投向她,但他還沒開口說什麼,空氣就開始湧進周圍的空間。飛船認出了凱特?她的到來讓它重新被啟用了?是的,正是如此。

多利安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進燈光昏暗的走廊。

他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他看起來是在試圖回憶起自己該去哪裡。或者說在回憶自己當時去了哪裡?

“這條路。”他說。

地板和天花板上的燈泡串發出的柔和燈光看起來比剛才亮些了。不對,凱特意識到只是她對周圍的黑暗環境適應了些。

另一個變化也在漸漸發生,她正在適應。最後的記憶,她在南極洲死於阿瑞斯或者說多利安之手的記憶,改變了她。

凱特一直難於和其他人相處,她總是無法完全跟人“親近”。她非常想要和他人建立私人關係,但她總覺得那樣不自然。讓她自在的只有工作。

她曾以為是這種個人的願望把她吸引到了自閉症研究上,想為那些人找出治療方法:腦神經連線方式的問題導致他們缺乏對社交暗示的理解能力,也無法好好組織語言。她現在知道她的動機所在要更加深遠。

多利安有一點是對的:她不擅長讀懂人們的心思,她很容易被人誤導。但現在玩的是戰略遊戲,而她知道歷史,她也知道玩家是什麼人,她還知道未來的情節會如何展開。她比多利安更聰明,她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