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價值？”鳳驍覺得可笑，他上下打量一眼赫名霄：“聽說你的轟炸機已經墜毀了，除此之外，你覺得你應該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既然如此，”赫名霄倒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嘴角勾起的帶著諷刺味的笑也落了下來，整個人變的格外平靜：“殺了我吧。”

“說吧，”鳳驍說：“這裡晚上的守衛。”

既然都要死了，赫名霄突然覺得很多事情都放下了。

因為戰爭對虞衍產生的恨意，似乎在逐漸削減。

而且，他也有所求。

於是赫名霄這次直接了當的回答了鳳驍的疑問：“這裡一共有三個族群，想必你知道，東中大族又分三個族區，其中二族區養的狗，就是用來看顧家園的，按這裡的時間，每到入夜十點，狗就會準時為這裡的人類守住所有出入口，十四點離開，而這裡的狗，訓練的和警犬差不了多少。”

鳳驍確實不知，現在想來，去花海的路上，水千冉提起二族群后怔愣的微表情，應該這裡的人都被私下交代過，所以二族群的情況他一概不知，二族長也未曾邀請過他去二族群。

由此看來，這裡的人也不是全然信任他和虞衍，不過，他也沒什麼好生氣的，畢竟他藏起救生艇也是一樣的道理。

“你覺得你殺了我們，你就能回去嗎？”鳳驍目光凌厲的看著赫名霄。

赫名霄蹙起眉心，這個問題似乎是他沒想過的，不過他很快回答：“我不殺你們，你們早晚也會殺了我，而且，你們有救生艙，不是嗎！”

“看來，你是找過救生艇的。”救生艇在兩天前，守衛換崗的時候，鳳驍把它藏到了離住處不遠的一間空房，放在房頂隔板，是個極難發現的地方。

想在想來，幸虧是在夜裡和白天轉換的清晨藏的，否則那些守衛的狗沒離開，必然會被發現。

“為什麼會覺得我們遲早要殺了你，”鳳驍帶著幾分鄙夷看著赫名霄：“戰士向來只在戰場上見真章，下了戰場，再做出這種小人之舉的，這是你們加尼曼的傳統吧！”

赫名霄為鳳驍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愣了愣，他們是敵人，理所當然拼出個你死我活，為什麼到了鳳驍口中，他這種行為就變得如此猥瑣不堪了。

赫名霄也不糾纏這個問題，問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你們的救生艇沒有出現問題，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將死之人，問那麼多幹嘛，你任務失敗了，不是應該以死明志嗎，還是說，你們加尼曼人，既小人，也沒氣骨？”

鳳驍話落，虞衍的聲音從床上響起：“赫將軍可記得來時的黑洞？”

鳳驍一聽到虞衍的聲音，剛才還一臉戾氣的面容陡然鬆懈，動作極快的起身：“衍哥，你醒了。”

看著這樣瞬間把歡喜砸在冷漠臉上的鳳驍，赫名霄竟然有一瞬間的豔羨。

“嗯。”虞衍從床上坐起來，鳳驍已經走到床邊，握住他肩膀，扶他下床，坐在床沿。

兩人之間，無論是動作還是眼神，都極為默契。

甚至，虞衍發問後，鳳驍便不再做聲，只站在他身邊，明顯把盤問的主權讓給了虞衍。

“當時意識不清，”赫名霄沉了沉眸，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只確定在此處西南三十度領空。”

和他們知道的差不多。

這也證明，赫名霄沒有騙他們。

“找過。”既然赫名霄給了對的答案，虞衍則遵循禮尚往來：“三次，沒有見到具有傳送能力的大型黑洞。”

“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了，”赫名霄說完閉上眼睛，“麻煩給個痛快！”

“我沒想過要殺你。”虞衍說：“除了你是個危險人物之外，我不知道要殺你的意義在哪裡！”

赫名霄又緩慢的睜開眼睛，說：“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危險的存在，你不殺我，我早晚要殺了你們，而現在，可能是你們除掉我的唯一機會。”

“X01星，是加尼曼和浩亞共同發現，而加尼曼急於得手才挑起的戰爭。”虞衍不急不躁道：“勘察三個月，未發現其周圍有不穩定黑洞，一個月以前遇到的黑洞，具有大型破壞能力，是勘察期間從未發現的。”

赫名霄盯著虞衍的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麼，這個黑洞便很可能有隨機性和突變性。”虞衍說：“換句話說，新地球找不到能回去的路，而X01星現在甚至將來也未必有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