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現在就跪在虞衍面前，向他磕頭認錯，求他不要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離開他。

他雖然恨不得把溫吉掐死，但是溫吉說的這些話，不過是他對虞衍說過的狠話中的千百句中的冰山一角，更狠的更侮辱人的他都說過。

他說過：你想被部隊裡的所有人上你嗎？是不是是個男人就行，要我現在喊來兩個嗎，門口的守門入不入得了你的眼！

他說過：你瞧，你下頭都騷成望川瀑布了，嘴巴再會裝聖人，可惜身體是個徹頭徹尾的喜歡被人乾的騷貨！

他說過：虞衍少將，你知道嗎，現在整個船艙的人都在看著你，你卻興奮的在我懷裡溼了褲子，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讓我上你！

……

太多太多，雖然他強迫過虞衍卻沒真正對虞衍動過粗，但騷貨、浪貨、犯賤、□□什麼難聽的詞他都辱罵過，他甚至利用Alpha的天生優勢，釋放資訊素逼迫虞衍跪在他面前給他口，甚至在禁閉室故意把虞衍傷痕累累未愈的地方重新弄出血，諸多惡劣手段多的他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鳳驍眼前一黑，心臟猛地一疼，身體微微虛晃了一下。

稍微換位思考，這些事，婁之淨哪怕是知道一樣，但凡知道一樣，就不會讓他兒子嫁給他。

他原本以為，他去加尼曼用生命證明了他對虞衍的愛，可是，現在回憶那個劣跡斑斑的自己，還真說不準，虞衍早已不再愛他了。

在一次次被無情傷害裡，虞衍對他的愛也像那一層層用花瓣包裹而成的雪蓮花，被寒風颳過一次，便褪一片花瓣，一次一片，而虞衍留給他的愛的那朵雪蓮花究竟有多少片花瓣呢……

鳳驍抬頭看了一眼來往不多的行人，當下下了一個決定，他大步走到一處隱秘處，然後用智腦聯絡了一個人，索要了一樣東西，並在最後說到：“今天務必弄到！”

---

而虞衍這邊，和婁之淨靠坐在床頭後，剛喝過一杯水。

虞衍明顯聽出來婁之淨一提鳳驍就變得冷眉冷眼起來，不由得苦笑，伸手撫平婁之淨微蹙的眉心：“阿爸，什麼狂犬症啊，你是不是在罵阿驍啊？”

虞衍對鳳驍改了口，希望他對鳳驍親密的稱呼，能夠讓阿爸知道鳳驍在他心中的位置。

婁之淨杏眼一挑，不悅道：“我可都聽說了，這兩年那小子沒少欺侮你。”

“嗯，的確呢。”畢竟鳳驍以前的確膽大妄為的很，尤其近半年來，從不避諱不說而頗有昭告天下之意，弄的他高冷禁慾形象盡毀，都快成將士們茶餘飯後的消遣浪物了，以至於他們之間的恩怨，婁之淨想要知道並不難，他太知道婁之淨的個性，既然如此，虞衍也不想藏著掖著：“要不，給他點教訓？讓阿爸消消氣。”

果然，婁之淨氣勢洶洶的臉凝固了一下，轉換成了好奇的表情：“你捨得？還是說，敷衍我？”

“阿爸，你竟然不相信我。”虞衍膩歪的握著婁之淨的胳膊，“我可從小到大都是孝順孩子呢，當然是阿爸開心最重要啦。”

其實，無論是虞衍還是宴斌心裡都清楚，或許婁之淨這次的恢復，也像在加尼曼時是一樣的，只是短暫的清醒，而非徹底的恢復。

蠱素是一種無形的纖維素，長達五年的掌控著婁之淨的心智，這麼漫長時間的侵害，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確定恢復的。

醫生也說，婁之淨在加尼曼的間歇性恢復讓虞衍有了救他的方向，這是福，但除此之外，是好事還是壞事就說不準了。

這一方面代表著，婁之淨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並消化了和蠱蟲、蠱素共同存續的關係，即便蠱蟲沒了，蠱素也會隨著時間消化殆盡，但婁之淨也可能會因為這種存續關係，而一直持續這種反覆無常的狀態。

而虞衍和鳳驍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終於走在了一起，虞衍是不可能和鳳驍分開的，可是，在不分開的同時，他也需要讓婁之淨認可鳳驍，哄婁之淨在這難得的清醒期開心。

婁之淨沒看到虞衍和宴斌互相交流的眼神，不滿的撇了撇嘴巴：“那你打算怎麼教訓他？”

“要不……”虞衍衝婁之淨壞笑一聲：“先不告訴鳳驍，我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

婁之淨不覺得這算什麼懲罰，就有點不高興，虞衍說：“反正之前錢博士告訴他大約一週我才能恢復，他一定想不到我會今天恢復，十歲的阿衍肯定最聽阿爸的話了，您隨便欺負他。”

婁之淨不信：“真的？”

“當然。”虞衍朝婁之淨眨眨眼：“如果我恢復記憶了，你知道吧，他那種無賴流氓有很多下流招數的，軟的不行肯定來硬的……”

婁之淨喉嚨噎了噎，翻了個白眼：“我不想知道那些。”

他心裡頭覺得，鳳驍逼虞衍的那些事，如果虞衍真不想，也不是沒法子的，一個堂堂少將軍，還真能讓一個小小中尉那些混不吝的手段給欺負成那樣？

但是心裡清楚是一回事，護崽是另一回事。

“聽我說嘛阿爸，你想想我若是十歲的小朋友，腦子裡沒有他，加上聽爸爸的話多正常啊，我就算說分手，他也不敢招惹我的，只能乾瞪眼。”

“沒說讓你分手……”婁之淨哼了一聲：“但是，教訓還是要有的！”

虞衍陰謀得逞，笑的有點皮：“是是是，阿爸是天底下最善良的爸爸。”

“不許給那個姓鳳的說好話！”

“遵命，阿爸。”

“宴斌，你也是。”

“遵命，老婆。”

虞衍對宴斌也不由得另眼相看，榆木疙瘩孩子都快嫁了，竟然也能開個晚竅：“哎吆喂，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酸了？”

“你搞清楚，”婁之淨微紅著臉，瞄了宴斌一眼嗔聲道：“是他酸，不是我酸。”

宴斌忙不遲疑的點頭附和：“是是是~”

一家三口剛把新計劃落了地，這邊就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鳳驍揣著惴惴不安不安的小心臟進來了。

鳳驍踏進玄關，見婁之淨和虞衍醒了，走到臥房入口，喉結上湧，態度少有的端正，甚至微微探著腰問好：“叔叔醒了，虞衍，我來了。”

虞衍抿著唇對他笑了笑，婁之淨則是掃他一眼，直接仰頭鼻孔朝天了。

鳳驍心一沉：岳父大人果然要殺他！

虞衍心頭端著三分無奈和七分興味：是我展現演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