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重眼睛眯了眯：對離朦叫叔叔，難道鳳驍竟然是裴戰軍委的兒子嗎？

鳳驍不喜歡猜測，在離朦把水杯放在他面前時，直白的問：“叔叔，兩年前，聽說池重的愛人被加尼曼害死，痴情十年，打起仗來不要命，那個人的愛人，說的就是你吧？”

“……”離朦瞳孔失焦了一下，坐在鳳驍右手邊的沙發上，目光落向窗外：“驍驍，十二年前，你從不叫我叔叔的。”

鳳驍看著離朦明顯被強吻過後的紅腫的唇，沉默一瞬，思緒拉遠，是啊，那時候離朦也沒比他大多少，又從不端長輩的架子，還時常和他搶東西，雖然最後都是讓著他。

那時候，大概只有騙遊戲裝備的時候，才敷衍的喊他一聲：朦叔。

“十二年了。”離朦閉了閉眼睛，勾唇笑了笑，說：“一切都在變，我早就不是他的愛人了。”

“所以呢？”鳳驍看著離朦的眼睛，和他臉上的落寞，“蹉跎了十二年，還要再荒廢個一輩子嗎？”

“說的什麼話啊，小大人又故弄玄虛。”離朦瞥了鳳驍一眼，伸手把鳳驍頭頂的發抓亂了說：“我可是回來沒兩天，就知道你名聲顯赫，追人追的超不要臉的！”

“離朦。”鳳驍抬頭凝視離朦，淡淡開口：“你還是喜歡在心虛時抓我頭髮，而我還可以叫你離朦，變與不變，都在你一念之間。”

離朦落在鳳驍頭頂的手猛地僵硬，機械的收回，臉上的表情沉下來：“小孩子，懂什麼啊，聊點別的吧。”

“這次，虞衍涉險去加尼曼被抓，被使用了發情武器，差點被赫名嵐……”鳳驍說著呲了呲牙，無論過了多久，只要提起來他就心有餘悸：“後來我被囚禁時，赫洛熙問我如果虞衍當時被她哥哥上了，髒了，我還會不會喜歡他，雖然我沒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我心裡當時是想了的，我的答案不需要多想一秒：會！”

“而且，即便如此，虞衍，也不髒。”

“離朦，你也是！”

“別說了！”離朦低吼一聲，把臉埋在手心：“這不一樣，人生也沒有假設！”

看鳳驍逼迫虞衍的手段就知道，他絕非心軟之人：“是沒有假設，但你依然是那個糊塗的人。”

他語氣逐漸加重：“對於池重，你能活著回來，他才是個人，如果沒有你，他大概就是個機器，是個只會打仗的機器！”

“別說了！”離朦的聲音大的把他的嗓子都撕啞了：“我已經忘記他了，忘了！懂嗎！”

最後一聲，帶著沙啞的哽咽。

鳳驍起身，蹲在離朦身前，把人擁抱在懷裡，“忘了就忘了，哭什麼？”

“誰他媽哭了……”離朦推了鳳驍一把，被鳳驍更緊的擁抱住之後，突然嗚的一聲，哭出聲來：“你……嗚……也給老子滾蛋！”

等把弄哭的人哄好，鳳驍叫來胥言，讓胥言陪著離朦，這才出了離朦的房間。

鳳驍出來的時候，池重並沒有走。

他就靠在離朦門口過道對面牆上，低著頭抽菸，鳳驍出來，他才抬頭看人。

鳳驍在他對面頓了下腳步：“池將軍，聊聊。”

說完，鳳驍率先往空中露臺花園走去，池重把煙滅在垃圾桶，跟了上去。

到了露臺，站在雨後的欄杆前，鳳驍伸手問池重要煙。

池重淡淡道：“沒了。”

今日五點他才得到離朦活著並回來的訊息，他匆忙把一場本要親臨的小型戰役安排給副將，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然後從上午十一點見到離朦，被趕出來後，又在飯點趁機進去，鳳驍到的時候，他已經是第二次被趕出來。

所以，煙什麼的，連借的一包也被他抽完了。

鳳驍有些意不平，這兩天因為虞衍在身邊睡又動不得，煙癮似乎被慣了出來，他呲呲牙磨磨牙尖，“等了離朦十二年？”

“沒有。”

鳳驍沉了沉眉，扭頭瞪著池重，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味十足的冷笑：“呵，看來是有了別人了？”

“……”池重掃他一眼，看向遠方，目光平靜而深遠：“我沒有等他，也沒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因為，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父親和爸爸當年也確實這麼告訴他的，鳳驍忍不住收了收嘴角眯起眼睛，心裡十分壓抑，想來，他和虞衍，已經算十分幸運：“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他在加尼曼經歷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