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多, 經過一夜低溫和寒風，鐵門很涼，虞衍被鳳驍摁在鐵門上時, 渾身止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接著, 鳳驍就攥住虞衍的腰, 從他後背包圍, 微微施力：“告訴我你的答案, 少將！”

禁閉室的構造和空間本就讓人感到窒息, 鳳驍的胸膛又很寬闊，虞衍感覺到雙重壓迫, 有些呼吸不暢：“鳳驍中尉, 感謝你到J星援助，但除此之外, 我給不了你任何答覆。”

鐵門年久, 出現了縫隙, 隨著鳳驍向前更強烈的逼迫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細小的鏽沫從鏽斑掉落，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又被風唆唆的吹到角落夾縫裡。

虞衍不可言說的地方一疼，呼吸一下子被打散了。

前面是鐵門, 後面是鳳驍, 虞衍退無可退，終是發了怒，“放開, 鳳驍, 這裡是軍隊, 唔……不是你妄為的地方！”

“妄為？呵~”鳳驍冷笑一聲, 呼吸噴灑在虞衍後頸, 氣氛變得越發詭異危險：“如果這就算是妄為，那這樣呢？！”

哐哐哐幾聲，虞衍眼淚一下子被逼了出來，他雙目赤紅，落在鐵壁上的手指向內緊緊扣著，用手指尖傳來的疼痛來拉回自己的理智：“你如果想一輩子被關到這裡，那就試試看！”

鳳驍停頓一下，卻突然轉過虞衍。

虞衍悶哼一聲，再次被鳳驍抵在鐵門上。

“怎麼試？”鳳驍毫不示弱的懟兩下，邪笑道：“這樣嗎？”

虞衍疼的心臟都縮了起來，他雙手慌張的阻在鳳驍胸膛，奈何那裡堅實如壁壘銅牆，別說推開，他根本無法撼動半分，換了姿勢，這次腿被拉起沒有半分著力點，處境變的更加艱難：“鳳驍，如果你想要離開Z06軍隊，我現在就如你的願！”

“趕我呀？”就算被逼迫至此，虞少將也沒有半分退讓，鳳驍玩味的用舌尖頂了頂上顎，看來，虞少將很適應上位者的風光。

“少將記憶力不行啊！”鳳驍眯起眼睛，調侃之餘盡是陰戾：“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幾天前你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勾引我，怎麼在我懷裡哭泣哀求，纏著我喊我老公的？不過也是，軍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少我一個不少！”

“你……”虞衍羞憤至極，目眥盡裂：“我中了發情武器。”

“說起這個，我倒要問問你。”鳳驍也憤怒到了極點，三天前沒捨得逼問他，是因為顧及他身體尚未恢復，但並不代表這事就此翻篇：“你明知道近期敵軍開始投放發情武器作戰，為什麼要接這次任務！”

虞衍冷著臉面，據理力爭：“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這是戰場，是軍令。”

“別忘了你是個Omega！真以為帶個裝飾物就自以為是個Alpha！”

鳳驍言語過分，舉止也越發猖狂，虞衍被鳳驍激怒，推阻著人徹底失去冷靜，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是因為我是Omega，才能做誘餌……”

“你說什麼？！”虞衍醒悟過來時為時已晚，鳳驍咬牙切齒的扣住他的脖子，毫不留情的把他抵在鐵壁上：“你是誘餌？”

“呵，那你還他媽的讓我留在首都星等你！”

哐的一聲：“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不回答，很好。”鳳驍怒視著虞衍，有種恨不能把他殺了的狠勁兒：“虞衍，我真的小看了你，在中廳都騷成望水川瀑布了，還囂叫著要打下那鬼東西，這是誰給你下的命令？是那個死老頭，還是你的自大狂妄！”

星際時代，人權和性命至高無上，即便是戰場上當逃兵，也不會受到嚴厲的軍規處置，顯然，在J02戰場上，虞衍的執著已經超脫了一個人在危機來臨時的本能反應。

虞衍也怒視著鳳驍：“這在計劃外。”

袤蜓的出現，和鳳驍的出現，都在計劃外，戰場上，他並沒有思考餘地，只知道，鳳驍會守著他，所以他有恃無恐，盡最大努力得到他想要的資訊。

“計劃外？”鳳驍捏住虞衍的下巴，眯起眼睛深刻的盯著虞衍的眸子，眼底閃過一絲探究：“虞衍，你在戰場上的無謂生死，究竟是為了什麼？你這麼享受戰神這個名頭？”

鳳驍逼近道：“還是，你在恨加尼曼？”

虞衍心尖抖顫一下，下意識眸子下斂，下巴再次被鳳驍抬高時，他迅速恢復冷靜：“戰場上，我只想贏，這是軍人的天性。”

鳳驍眼睛又眯起幾分，努力捕捉虞衍臉上的細微表情：“是嗎？”

“寧做英雄萬人頌，不做滄海一粟沙。”虞衍勾唇笑了笑：“鳳驍，難道作為Omega，不可以有這樣的抱負嗎？”

鳳驍閉了閉眼睛，但眉心肉眼可見的蹙攏隱忍著：“抱負，好一個抱負！”

鳳驍捏住虞衍的下巴輕輕摩擦著，發紅如血的鳳眸如野獸般緊盯著虞衍，目光復雜，腦子裡似乎在上演一場艱鉅的拉鋸戰。

三天前，虞衍在他懷中的沉醉與熱情，讓他更深的懷疑起虞衍參軍的理由。

分手時，他們感情正濃，虞衍的離開也毫無徵兆，甚至，在這前不久，虞衍還玩笑般說過為他留校任教。

這樣的虞衍，究竟是為了追求宏圖偉業的殊榮，還是另有隱情？

拉鋸戰進行大約一分鐘，鳳驍用舌尖抵了抵牙尖，喉頭攢動一下，屏住呼吸：“虞衍，和我複合，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仍是你的兵，聽你的安排，這並不衝突。”

說完，鳳驍重重呼吸一口氣，聲音慢三度重三度：“虞衍，我現在頭腦不是很清醒，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虞衍眉骨攢動了一下。

看得出，雖然這是鳳驍的威脅，但也是鳳驍幾經掙扎後的妥協。

鳳驍從思考到說完這句話，眉心的蹙痕沒有鬆弛半分，可見承受著巨大隱忍。

但虞衍沒考慮太久，他很快別過臉去：“我說過，從我提分手，就已經把那段感情放下了，也請你，放下。”

“怎麼？”臉又被鳳驍捏了回來，鳳驍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來的：“和我談戀愛，阻了你的抱負嗎？！”

“我說了，”虞衍握住鳳驍的手腕，一字一頓道：“我對你，已經沒感覺了。”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門板連著被幾聲重擊發出響亮的抗議，連帶著虞衍的眉心也因為疼痛，抗議的蹙攏成一團。

“哼！”鳳驍捂住虞衍的嘴，冷笑一聲：“我他媽的就不該問你，我忘了，虞少將就喜歡來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