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對視上自己送出去十五年的女兒，除了感嘆，眼中沒有過多的感情波瀾，想到當年那和尚說的話，一女禍患，一女祥瑞，禍患之女必送出去修佛十六年方可回來。

如今不得已，未到十六年，他親手把送出去的禍患迎回來，雖說也是自己的血脈，但這麼多年來終究是沒有什麼感情，更多的是那麼一絲愧疚。

“如今把你接回來，你便是白家千金，天命之女。”

她不是傻子，十五年沒有找她這個女兒，這個時候把她找回來，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什麼天命之女，她才不稀罕。

“什麼白家千金，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不如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對於這個掛名‘爹’她也未有過多感情。

面對白靈淵的淡然，白明滄有些訝異，疑惑好像眼前這個女子不是十五歲年紀那般。

他沉聲道，“你還有一個雙生姐姐，原本與當朝九皇子自小有婚約，但出了意外失了貞潔，如今……”

雙生姐姐？她白靈淵就是白靈淵，憑什麼雙生姐姐也不想認。

況且現在這個情況，說好聽點是讓她享受嫁入皇室的榮華富貴，說不好聽，被識破後，隨時準備跟著白府上下陪葬。古代的君王制度，動不動就株連九族。

說來也奇怪，這白府一看就是極其富貴的人家，當年就算是誕下雙生女兒，也沒有必要送走一個去做尼姑，方才他說什麼天女…難道跟這個有關。

“貧尼已遁入空門十五年，如今更是入不得塵世，白大人保重。”說罷，起身欲離開。

白明滄攔在她身前，緩緩彎下身子鞠躬，聲音滄桑道，“多年來，是為父對不住你，我白明滄雖是官居要職，說到底終究是臣子，朝堂中局勢遠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你出家多年，這白府上下六百口人，你也不想因為你的一意孤行而陪葬吧，你若是不答應，大婚當日，便是白府上下九族的死期。”

她對待別的事情一向淡然，可出家多年，唯獨對生命格外看重，也許是前世巫術害死了許多人，又或者是在無數遍抄寫經書中得到了釋然，現在身在虎口，方才來時，見這白府守衛頗森嚴。

幾番思慮不禁沉默，“六百口…人。”想到師太說她註定要來這塵世走一遭，半晌，又道，“可我何時才能有自由之身？”

“只要嫁入九王爺府，保得白府平安，屆時把仙樂接回來，你們身份再換，便可。”

“你方才也說了我與你說的白仙樂容貌並不像，換了身份又有何用？”

“仙樂的容貌在兩年前出意外毀了，近兩年一直以面紗示人，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如此。”想到白仙樂失了貞潔，又毀了容顏，到時候什麼大婚，讓她去代替白仙樂把事情瞞過去…“既然是找個人代替白仙樂，你也沒必要把我找回來，隨便找個處子之身的人不就得了。”

白明滄搖搖頭，“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好歹是我白家血脈，與樂兒未毀容之前的容貌有幾分相似，出了什麼意外也有個說辭……對了，為今後能讓仙樂回來，你切記不能露出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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