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一家三口

作品:《傍住恩公不撒手

許雲回去之後,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原因無他,實在太過期待晚間的會面了。

他幾乎可以斷定那個目光清凌凌的小娘子會赴約,覺得自己拿捏住了她的把柄,她必定會乖乖聽話。

在許雲的印象中,小娘子大多是膽小而見識淺薄的,隨意嚇唬一下便會乖乖聽話,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刀子帶回來的這個小娘子一看便是柔弱好騙的,根本不會反抗,只要稍微給點甜頭便能成功哄騙,還不會走漏訊息。

許雲自認為算準人心,可根本沒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瞭解綿綿的性子,更不瞭解綿綿為何會應下這個請求。

綿綿就不是他能輕易揣測的,更不是他能隨便拿捏的,可偏偏他自以為是,不以為然,自高自大。

能力不足卻還痴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有此一劫,也是他活該,罪有應得,最後終將自食其果。

洋洋自得的許雲白日裡與尋常判若兩人,不出門遊蕩,整日裡待在家中不說,還魂不守舍的,經常神遊天外,坐在那兒呆,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像是撿著了大金元寶似的,瞧著怪滲人的。

他的反常引起了王三妹的注意,只聽她狐疑地問“你怎麼了?凳子上是有釘子嗎?你怎麼就這麼坐不住?”

“沒事。”許雲回過神,瞧著自家媳婦那張橫肉叢生的臉,心情仿若從天上跌倒了谷底,臉上的笑立馬就收了起來,眼神不自覺地閃過濃濃的厭惡,又被他極快地掩飾了過去,垂下頭,淡淡地應了一句,擺明了不想多說。

“你不對勁。”王三妹疑竇叢生,擰起眉頭,斷言道,“是不是在外頭惹了什麼事?”

“沒惹事。”許雲平淡地回應,稍稍地偏了偏頭,躲開那張滿是異味的大嘴。

“還嘴硬?”王三妹聲音陡然拔高,指著許雲頭上的傷,大聲嚷嚷道,“你看你腦袋上那血淋淋的口子,一看就是被哪個狐狸精砸的,還有臉說是磕的。指定是在村裡勾三搭四,被人家漢子撞見了,這才掛彩了。”

許雲慌忙往門外探了探身子,心虛地關了門,無可奈何地說“跟你說了不是,你這麼大聲做什麼?”

“我大聲怎麼了?”王三妹的聲音不降反升,振振有詞道,“你要是不心虛關什麼門哪,不就是怕人聽嘛。不是被砸的,你倒是說清楚在哪兒磕的呀。你今日若是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這就給你去把那地兒給剷平咯,還給你恭恭敬敬地斟茶認錯,如何?你敢不敢說?說呀,你說呀,怎麼不吭聲了?不敢說了?啊!我呸,你個軟蛋慫貨,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你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元宵滾進鍋裡——混蛋一個。”

許雲自知理虧,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記得了。再說,你——你這麼大聲,丟人!”

“我才不怕丟人,又不是我做了虧心事。”王三妹得了便宜還賣乖,不依不饒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本事你別捂著,把事兒說出來。來,咱們開啟門說,到外頭說,讓婆母聽聽,讓大夥評評理,看咱倆誰有理。”

論口才,許雲不如王三妹,此時辯解不過,捂著腦袋求饒“行了行了,姑奶奶——我的祖宗——別鬧了行不行?”

王三妹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志得意滿道“想讓我閉嘴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許雲警惕地看了自己這個倒黴媳婦一眼,見她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問“什麼條件?”

“把今日劉貞娘買回來的那匹布給老孃拿過來。”王三妹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不消片刻便提出了要求。

“這——”許雲面露難色,有些為難,沒有立即應下,畢竟他極少做這等向他人明著要東西的事,覺得丟面子。

王三妹見他猶豫,面露譏諷“又不是讓你買,不過是讓你去找那婆娘拿一匹布,這都做不到,算什麼男人?!”

思量再三,最終咬了咬牙,許雲點頭允諾“我給你去拿回來,你閉嘴。”

“動作麻溜些,成衣做好就沒用了,到時候蘭娘也穿不上。”王三妹憂心劉貞娘會搶先將料子裁好做衣裳。

許雲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也不想同這個婆娘多做糾纏,隨後便扭頭回了臥房。

王三妹得了句準話,也不再撒潑,得意洋洋地跑去跟蘭娘說這個好訊息,炫耀自個兒的功勞去了。

沒一會兒,房內就傳來了蘭孃的尖叫聲,隨後是心想事成的暢快的笑聲,聽得出來她不是一般地開心。

半夜三更時,蟲鳴陣陣,晚風涼涼,村莊之內一片寂靜,村民們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進入了黑沉的夢鄉。

二房的屋子裡,鼾聲震天,王三妹已然熟睡,她身旁的人卻悄然睜開了眼睛,眸中神色清明,全沒有熟睡後醒來的迷濛,這人正是許雲,他就沒有睡過去,從躺上睡鋪起就一直在裝睡,不過是在假寐掩人耳目罷了。

至於他想要瞞過何人的耳目?倒也不難猜,就是他的枕邊人,畢竟王三妹的性子極為潑辣,嗓門還大,一有什麼芝麻綠豆的小事就要大聲嚷嚷,不鬧到街坊鄰居人盡皆知誓不罷休,真真是可怕至極。

他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頻頻瞄向一旁,再三確認身側之人真真睡過去了,這才輕輕掀開被子,從睡鋪上下來,雙腳著地,也不穿鞋,就那麼赤著腳,提著一雙鞋子,墊起了腳尖,躡手躡腳地往臥房門口而去。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正要做虧心事的,自然心虛得緊。

許雲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懈怠,邊往前挪動邊留神聽著後頭的動靜,即便知曉王三妹是雷打不動的好睡眠。

之前的過程一直無驚無險,可等到他的手觸控到門閂的一剎那,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厲喝“做什麼?!”

驟然的厲喝將許雲定在了原地,他心中顫顫,不敢回頭看上一眼,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面快思忖著應對的方法,一面又往前挪動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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